二人回到公安局时,姜清离已经被找到了。
“棠棠,怎么样了?”
“我们是在成大东门发现他的,发现他的时候就是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问他陶孟然在哪,他就说‘不知道’。”
牧野拍了拍顾溪的肩膀,说:“我们去问问。”
“好。”
姜清离抬手轻轻摸着嘴角的伤口,似乎还在渗血,直在心里想那个家伙下手还真重。
“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姜清离很意外居然能见到牧野:“牧野学长?!”
学长?顾溪不禁在心里把牧野吐槽了好几遍,对姜清离说:“不是学长,而且校长才对。”
“校长?”
牧野瞪了顾溪一眼,转而对姜清离说:“之前因为一些原因隐瞒身份,还望你不要多想。”
姜清离摇摇头,说:“不会,牧学……校长,虽然不能用平易近人来形容,但还是很好相处的,在我们社团也帮了大家好多忙。”
牧野点点头,说:“多谢。”
姜清离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再次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你和苏绘衣很熟吗?”
姜清离点头表示肯定:“毕竟在一个社团待了一年多了,而且绘衣人很好,社团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她长的小小的,我们大家都把她当成共同的妹妹。不过,感觉总要她这个妹妹来照顾我们就是了。”
牧野听着,心想,所以她才会有“国民学妹”这个外号吗?
“发现郑筱安尸体那天,苏绘衣就跟我说过,她觉得你和陶孟然都不可能是凶手。”
“绘衣这样说过?”姜清离说,“她的直觉一向都特别准,看来陶孟然那个混蛋可能真的不是凶手。”
“你之前把陶孟然带去哪了?”
姜清离看了一眼牧野,又看了一眼顾溪,说:“没去哪,我就是把他带到学校南区的人工湖那里,问他是不是杀害筱安的凶手,他说不是,我们就打了一架,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我就没再和他说什么,本来准备回家,结果一出校门就遇到了你们。”
“你确定是在南区的人工湖边?”
“当时是在那,这会他应该早走了吧。”
时间回到现在。
后来他们一直没找到陶孟然,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他的尸体竟然出现在成莘大学的博物馆里。
“孙法医,尸检结果怎样?”
“死因是颈动脉失血过多,胸口的青铜剑贯穿伤是死后造成的。颈部切口粗糙,手法倒是和上次那个姑娘的挺像的。除此之外,我还在颈部断口处发现有使用过凝血剂的痕迹。”
“这么看来,杀害郑筱安和杀害陶孟然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孙芙撇撇嘴,说:“这个我不能确定,当然是需要你们调查了。”
顾溪点点头,走出了法医室。
见牧野没有跟上去,孙芙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次的尸体也没有发现被虐待的痕迹吗?”
孙芙耸耸肩,说:“完全没有。”
“好,多谢了。”
孙芙犹豫了一会,一脸好奇的问:“说起来,上次那个姑娘这次没来吗?虽然这样问有点那啥,但我觉得她似乎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别,你还是离她远点,我怕你忍不住也想解剖她。”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
成莘大学历史博物馆中,在镇馆之宝之一的战国青铜剑的展柜前,苏绘衣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自己站着,在他脚边倒着一个人。
苏绘衣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想要看清眼前发生的事。当她看到躺着的那个人的脸时,吓了一跳,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正当她想抬头看清那个白大褂男人的脸时,瞬间被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苏绘衣定了定神,才发现她这会应该是在……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医院吗?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自己在博物馆发现了尸体,还被凶手袭击了。
苏绘衣正想着,就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和一个从穿着看来应该是护士的女人走到她的病床边。
男医生关心道:“苏小姐,您醒了。”
苏绘衣点点头。
“我是负责你的医生,我姓齐。”
“齐医生好。”
“其实你昨天晚上就被送来我们医院了,至于你醒来这么晚的原因,大概是和我们没有给你用药有关。”
苏绘衣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说:“哦,我知道了。”
齐医生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才开口:“你平时生病的时候都是怎么用药的?”
苏绘衣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那个,我现在是在哪家医院?”
旁边的女护士回答道:“我们这儿是秦阳省第一医院。”
苏绘衣点点头,说:“齐医生,麻烦你可以叫一下你们的副院长吗?你给他说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
齐医生懵懂的点点头,便带着女护士出去了。
“你醒了。”
齐医生刚走,牧野就进来了。
“嗯。”
“刚刚出去那个医生是来询问你情况的?”
“嗯。”
“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苏绘衣摇摇头,说:“还好,你手里这是?”
牧野将从进门就拿在手里的一大束百合花放在苏绘衣床头的柜子上,说:“来看你总不能空着手吧。”
“哦。”
二人突然都不再说话,一时间病房里的氛围有些尴尬。
“那个……”
“说起来……”
“你先说……”
“你先说……”
大约这种情况在突然的尴尬之后最常发生,这样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苏绘衣笑了笑,说:“你是要说案子的事吗?”
牧野也笑了笑,说:“是。在博物馆里发现的尸体是陶孟然的。”
苏绘衣震惊道:“竟然是陶孟然!”
“目前看来,他们两人应该是被同一人所杀,顾溪已经让刑警队的人去着手调查两人的周边。由于他们本就是男女朋友,所以交集很多,要调查的也很多。”
“确实。”
“你刚才想说什么?”
“奥,你可以告诉他们,调查的时候或许可以注意一下医生或者是跟医生相关人。我昨天在博物馆看到疑似凶手的人,好像是穿着白大褂。唉,真是可惜,被他从背后袭击,没能看到他的脸。”
牧野点点头,若有所思:“要是你没看到他的脸,他为什么还要攻击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现场还看到了什么?”
苏绘衣摇摇头,一脸的幽怨:“就是因为对当时看到的东西都很模糊,我才这么忧郁。我总觉得我当时一定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比白大褂更有指向性才对。”
牧野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安慰她道:“没关系的,慢慢来,不要让你这个天才的脑子受太大压力,万一变傻了可就得不偿失。”
苏绘衣白了他一眼,说:“你这话是认真的吗?我要是真变傻了,我就到处向别人宣传,说成莘大学新校长管理不当,不但让学校发生命案,还使得无辜学生卷入其中,一生被毁。”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倒是挺会报复别人的。”
苏绘衣笑归笑,不过还是意识到了最近学校命案的严重性。
“说真的,你刚上任没几天,学校就连着发生两起命案,你的压力挺大的吧。”
说到这,牧野也皱起了眉头,说:“消息封锁的快,要是你不到处宣传应是没有太多人知道具体的内容。不过……”
“不过,学生家长是肯定瞒不住的。要是好说话的父母还好,不好说话的迟早要来学校闹得吧。”
牧野苦笑:“你到是挺知道事的。说实话,要是真的有家长闹到学校来,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钱肯定是要赔的,但是对于父母来说,可能永远无法弥补他们心里的痛苦。”
苏绘衣没想到原来牧野也是这么伤感的人。她笑了笑,说:“你还真是第一次当校长,一点经验也没有。”
牧野抱怨说:“要不是因为成大从一百年前开始就是家族继承的传统,我是真的不会当这个校长的,我是真不会当。其实按照成大的运转系统,就算没有校长也完全没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这个家族继承的意义在哪?”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咱们国家的很多东西就很注重传承,我们学历史的就很清楚,传承很多时候真的特别重要。”
说实话,牧野现在还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当初同意母亲来做这个校长。那样的话,也许他也不会再见到庚桑,换羽,荻花,顾溪这几个老朋友,当然更不会再遇到苏绘衣吧。
“绘衣,你怎么了?”
正在聊天的二人循声望去,是一个中年男医生,这个人便是苏绘衣口中的秦阳省第一医院的副院长白穆辉,也是苏绘衣姑父白穆荣的弟弟。
因为苏绘衣自小在姑父家长大,所以和姑父这个弟弟也很亲。
“白叔叔,你来了。”
白穆辉很关心这个外甥女,关心道:“是不是你的体温又发生什么变化了?”
“不是,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来医院看看。”
“小齐说他没敢给你挂吊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晕倒前的记忆有点模糊。”
白穆辉点点头说:“这个倒是正常的,一会我让小齐带你做一次全身检查。药什么的咱还是尽量少用。”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