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可是林离却对这位白公子印象深刻。
初次见面时的热情,芙蓉馆里的怪异,都让林离对这位白公子特别注意。
“林兄,若是可以为我效力,我就宽恕你的不借自取之罪。”
白公子摇着羽扇,大步的向着这里走来。
“真以为自己是传说中的诸葛孔明吗?不过是小人之计,竟然如此洋洋自得,看来你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了。”
看得出白公子一举一动都在模仿古人,林离刻意的这样说。
虽然看起来白公子的计策简单的不得了,可是却有着出人意料的效果。熟读兵法的林离自然也清楚,白公子这样做定然还有其他的目的,一时间还不明白他的意图。
“看起来你是不会束手就擒了,也罢,可你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吗?”
林离自然知道这位白公子在危言耸听,没听说一枚城主令能够有什么大的作用,所以林离自然也不在意。
看到林离不说话,白公子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从身后拿出一卷黑色的卷轴。
以为是什么高深法术,林离忙的开启王界,一瞬间气息提到了最高。周围士兵身上的惊喜发出炙热的白光,照亮黑夜。
白公子也诧异林离的磅礴的气势,拿着卷轴的手微微一僵,可却没有停下来。
缓缓打开卷轴,并没有林离想象中的术法,而是一股不可反抗的气势冲天而起。
承受着这股气势,林离察觉到有些不妥,幸好身外的王界阻挡了大部分的气势。四下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士兵还站在原地。
“大胆林离,圣旨在前,如吾皇亲临,还不跪下,治你欺君之罪。”
林离在听到这句话之前,绝对没有想过传说中的圣旨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也怪不得白公子如此的自信。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林离无奈的跪了下去,双手撑地。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感天帝之隆恩,馈赠吾民。
今林离私窃城主令,皇恩蒙羞,微臣斗胆,特施以斩首之刑。
岐黄馆主穆清玥,其女穆雪窝藏罪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死罪尔!”
白公子慢慢的读完了这所谓的圣旨,似乎为了留下时间让林离体味绝望。
林离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接旨,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世上哪有这样的圣旨?我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圣旨上会有我的名字?”
“大胆罪民林离,竟敢怀疑天帝旨,真是罪有应得。”
听到白公子的呵斥,林离也终于从怀疑中走了出来。
果然,这是真的圣旨。
据老酒鬼言,始皇帝政为服万民,特于泰山封禅,请天帝旨。
天帝旨为无字天书,若颁纸者所言非虚,则旨成。
“这是天帝的意思吗?竟然如此愚昧无知,这天帝又何用?”
林离讥讽到。
“天帝法旨,岂容你放肆,来人啊,擒住他,待我回来之后自有发落。”
白公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林离想那对母女似乎现在更加的危险。
马上起身想要追上去。
突然,四面八方涌进来几十精兵,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有着那个神奇的镜子。
这些人并没有急进攻林离,而是把林离包围其中。每个人都沿着特定的路线不停的移动,霎时间风起云动。
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看来这些人中竟然有排兵布阵者。
沿着最北方林离想要一鼓作气的冲出去,可是无奈于铜墙铁壁的防守,把林离围困其中。
并没有看清楚这阵法的虚实,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林离有任何的迟疑,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行突破。
林离再一次的向着北方冲去,在半途中突然化作四个人,向着不同方向冲了过去。
毕竟没有训练过太长的时间,那些士兵那里上过战场,也不曾见到过觉醒者奇异的能力,一时间竟然乱了手脚,林离趁着空隙,飞速的逃离。
刚刚出城,一口鲜血就从林离口中喷出。
原本无望突破那严防死守的阵法,林离看准了有几个士兵的落点不准的缺点,分析认为,这些人还没有熟悉这个阵法。所以孤注一掷吸收大量的原力幻化出四个分身,而自己则借着空隙尽可能的隐藏气息,趁乱跑了出来。
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原力,林离无奈的找了个隐蔽的场所,坐在地上运行起了阴阳决。不到半个时辰,林离缓缓睁开眼睛,看来是恢复了。
想到穆雪母女的危险境地,林离飞奔着向着北城跑去。
……
……
……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天帝旨岂是你可承受的?快快放下法旨,还有一线生机。”
穆清玥看着眼前的少年,提醒到。
“既然做了,我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天下谁不知天帝法旨的强大?天下谁不知天帝法旨乃皇室御用?既然能够搭上这条船,总比在这里碌碌为无一辈子强。所以你们两个还是死去吧!”
白公子哈哈的笑着,仿佛为了掩饰那无人可见的眼泪?
宣读完法旨,白公子转身离去,将法旨抛向空中。
天帝旨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在天空中静静的飘浮着。泛着金光。其中有弘音馥压三百余里。宣读着几人的罪过。而后竟然如火烛一般,燃烧殆尽。
四面八方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母女二人同时将气势提到最高。这时候老管家缓缓走出庭院,站在那母女二人身前。
“夫人小姐,老夫奉老爷令,保护二人多年,如今看来是尽头了。还请不要怪罪老爷,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
都这个时候还在为老爷说话,这个管家不可谓不忠心。
“我自然理解他,不过没想到竟然连皇室都来这里掺和,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意思。你觉得他那样活着有意思吗?”
老管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笑着说到:
“那您看我活着有意义吗?”
穆清玥没有搭话,陷入了沉默。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们母女二人还是躲起来吧。今夜,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穆雪心有不甘,刚要搭话,就被老管家制止了。
“那天帝旨何等重要,如今竟然拿来审判你们几人。敌人的意图很模糊,所以不要想着和我一起对抗他们,躲起来寻找活路才是最主要的。
今晚的敌人很强大,你觉得你可以杀掉几个呢?现在整个燕国都没有了你们母女二人的容身之处。快快离开才是正途。”
穆雪哑口无言的听着老管家的一番话,心也跌落谷底。
从出生以来,所有的记忆都是追杀以及逃离。穆雪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若不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这母女二人怎会受到如此的痛苦?
穆雪从来没有怪罪过任何人,毕竟生而为人已经很幸福了。只是有些小小的抱怨。生而不养,生我何用?
显然,敌人没有给几个人思考的时间。穆雪同着母亲飞快的逃离了。
“李重进,燕山一别已有30余年,想不到再见时,就是你的死期。”
虚空中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嘲讽。
“我当是谁,原来你还活着。怎么,这一次又效忠哪个国家了?该不会是齐国吧!”
老管家猜出了来者何人,两个人似乎还有些陈年旧帐。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哪像你这般被人家抛弃。现在我依然为自己的国家效力,可笑的是你,究竟是效忠何人。”
没等老管家说话,院子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虚空中,一个较为苍老的人缓缓出现,向着老管家看了过来。
“你明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明知道李问已经得罪了何人。想当年你也不是如此笨着之人。可是你何时这么执拗,为了这对母女白白送了性命。”
“确实,在保护她们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或早或晚总有一天会像今天一样。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保护她们,你知道为什么吗?过去的几十年,我每天都在战场上考虑如何杀人,如何活命。想想第二天还活着已经很高兴了。可是遇到了她们,我却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去救人,如何保护她们。所以这十几年来,却是我感觉到活着的证据。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我不会让她们死的。所以老刘,你还没有真正的活着。当你也有了这样的感觉的时候,你才会察觉到,何为活着,若不然空活百岁。”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似乎知道自己很难活过今天晚上,老管家面对旧友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一心想要劝他体验下其他的事情,而不是一生都在战斗。
“没办法,这就是我活着的方式,所以对不起了。”
话音刚落,老人迅速的冲了过来,在虚空中时隐时现,与此同时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老管家抬头看了看天空,就和刚来这里一样,那么的漆黑。
“起风了,要下雪了。老刘,这不夜城的雪你可一定要仔细的看看啊,我看了十几年,还是没有看够。”
说罢,老管家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