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教室内如此,教室外面也唾沫横飞,都在嘲笑出尽洋相的张晗。
张晗则脑袋里浆糊一般,他被这毫无准备的场面怔住了,只觉得自己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蠢事。
他只看见大家的嘴在乌央乌央的嘲笑着,手还不停地指指点点。
正在他无比难堪之时,上课铃声响了,教室里才有了些许的收敛,教室外则跟着一哄而散。
“好了,开始上课了。”王老师快速站起来,朝大家摆了摆手。
张晗呆滞的朝台下走去,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使劲握着拳头,硬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王老师同情的望着张晗,没有说话。
然而,台下很多看不起他的人,却还在放肆的大笑,不断敲击着桌子,特别是那些趋附于东门碎鸟的人,使劲起哄,止都止不住。
东门碎鸟和李婉纯则笑嘻嘻的走下讲台,特别是东门碎鸟那摇摇晃晃的架势,仿佛大英雄凯旋归来一般。
当东门碎鸟走到苏雪莹身边,要继续坐在原来的位子时,苏雪莹猛然将椅子拉到了一边,同时朝李婉纯的位子指了指。
欲要发火的东门碎鸟,却见苏雪莹狠狠瞪着他,她家的实力众所周知,即使他家在吴州市是地头蛇,但他家还不够格与之相抗,遂气呼呼的拿起书本,坐在了李婉纯旁边。
坐下之后,他与李婉纯同时笑嘻嘻的看着张晗,然后转过头又相视而笑。
张晗木然的坐在座位上,一直耷拉着脑袋,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被出轨,然后还三番五次的被两个狗男女捉弄嘲笑戏耍,真是背到家了。若不是渣女收割机系统的威慑力够强,早就被东门碎鸟那帮人打得找不到北。
可是眼下,又被两人给仙人跳了。
他感觉,世间最为羞耻的事情,都被他碰上了。
他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只有右手拇指和食指,在不自然的摩挲着衣角。
几分钟后,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开始无法抑制的狂飙,不断砸在大理石地板上。
他使劲攥紧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然而太过于痛心,太过于委屈,即使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可是鼻子抽噎的声音,还是止不住。
他不明白,自己活得已经够悲惨的了,为何老天还是要捉弄他,戏耍他?难道就不能挪点霉运给其他锦衣玉食之人?为何总是欺负他这个食不果腹,毫无尊严之人?
事实证明,老天是瞎的,它总是欺软怕硬,它总是锦上添花!
它从不雪中送炭!
他模糊着双眼,依稀中看见地上的泪水,已经汇聚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水涡,它们顺着光滑的地板,缓缓的无规则的滑动着,就像无助的他一样。
旁边的王树则轻轻将手摁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的难受。
一整节课张晗都没有抬头,本来就自卑的他,怎么还能对视任何人的眼睛,怎么还敢对视任何人的眼睛。
前面的两个狗男女还在时不时嬉闹着,那笑声特别刺耳,几乎快要将耳膜刺破。
不仅张晗听着难受,王树听着也很膈应。
几分钟后,王树轻轻将手从他肩膀上拿开,然后在纸上一通乱画。随之将纸条叠成方块,递给了前面的李婉纯。
还在嬉笑的李婉纯,接过纸条后不屑的将其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床前明月光,地上皆豆浆。
一对狗男女,必定就有你。
李婉纯当即气得脸色发青,她回过头狠狠瞪了王树一眼,当看到一些女生对她投以撇嘴的表情时,她才气不过的转过头,然后使劲平复情绪。
东门碎鸟方才在公共管理系微信群里,炫耀自己牛掰的战果,并没有看到王树递给李婉纯纸条。
此时见她脸色不好,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当看到满脸泪水的张晗低着头,一副犯错误的模样时,他瞬间忍不住大笑。然后,又推了推李婉纯,让她也转回头看看张晗的衰样。
见张晗那副受气包的模样,李婉纯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扫刚才被王树说是狗男女的阴翳。
叮铃铃……
感觉十年之久的一节课终于上完了,王梓然老师收拾完教案,随之对同学们望了望,又朝张晗投去同情的目光。
然后,她叹了口气,走出了教室。
东门碎鸟和李婉纯则撇了撇嘴,对于王老师的同情,很是不屑。
王老师走出去后,部分女同学很同情的望了望张晗,也跟着叹了口气,随后走了出去。
教室里此时又喧闹起来,依附于东门碎鸟的那些人,则不断夸奖李婉纯的计谋策划的好,戏也演的好,不愧是鸟嫂,简直就是戏精附身呢。
其中一个普通话不太好的同学溜须拍马道:“鸟嫂,就戏精而言,你就是大姐大!”
然而,由于发音不准,他将“戏精”活生生的说成“吸菁”。
李婉纯听后,脸都绿了,当即对他怒目而视。
而东门碎鸟则一脸的享受,显然在联想坏事情。
见李婉纯脸色不对,那同学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于是赶紧更正,重新再说。
只是在发音方面,时间久了成为习惯,不是你想纠正就能纠正的,他还是不断夸奖着李婉纯在吸菁方面非常厉害。
众人听到那两个词,都心照不宣的坏笑起来,一时间教室里乌烟瘴气,流香四溢。
李婉纯则是怒气填胸,上上下下起伏着。
“看你们说的,难道我的戏演的不好吗?你们回想一下,上课前我装成被纯纯给甩了,装得多像啊!那被甩的难受劲,比前女友找到新男朋友还难受呢。”东门碎鸟自卖自夸道。
“鸟哥,你演的当然好了,不然那癞蛤蟆怎么可能相信你和鸟嫂分开了?说真的,你演的太好了,动作表情都很到位,就连手指轻颤都入木三分,简直就是影帝的水准。”
“是啊,还是三金影帝呀!”
“不光演的好,那傻缺也太蠢了,还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里配得上鸟嫂了。”
……
那些人像乌鸦般聒噪吹捧起来,逗得东门碎鸟和李婉纯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