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祝星辰左右看了看,屋内小的只是刚好足够两人居住,正中间的一张圆桌并着两条脚凳一摆,便再无驻足之地了。这位分低微便只能沦落至此,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拣了个靠近自个的位置坐下,看见牛采女还站在那里没动,便也招呼其坐下。
“不用不用,我站着就好,姐姐坐。”依旧还是那弱弱的声音,低着头,夹带着丝怯意。
祝星辰见此也不多做强求,毕竟此来的目的要紧,可没时间与她就着这个话题拉扯下去。接过牛采女端来的茶水,品了一口后道:“不知妹妹可已经去拜访过两位美人了?”
牛采女把头又低了低道:“还没呢,正准备着过去,却不想姐姐来了。”
祝星辰瞥了眼牛采女,不曾想她不仅性子弱,连这话都不会说,若是听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要因为这话而误以为她是在埋怨自己来的唐突,耽误了其去拜见两位美人呢。
牛采女并未觉察到自己的言行有失,只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姐姐,你来有什么事吗?”
祝星辰闻言,不自觉的又暗暗摇了摇头,这一句话若再听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更要误以为她是不是在嫌弃别人的到来了。
难不成无事就不能来吗?谁要是一来就直接问别人的到访是否是因为有事,放佛来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样,只怕都要吃心。
如此心性,真不知入了这后·宫是福是祸。不过祝星辰也没有要提醒对方这些的意思,淡淡回道:“你要去拜访两位美人,那敢情好。正好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如何?”
“自然是好。”牛采女没有多加思索的应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祝星辰便起身准备和牛采女一起去拜访两位美人了。临出门前,仿若随意的瞟了一眼屋内道:“怎么不见与你同住一屋的马采女,可是去哪儿了?”
“哦,她呀,已经早妹妹一步先去拜访两位美人了。”
果然如此,倒也不出乎所料,只是不知这还未谋面的马采女是先去拜访了哪位美人,若能碰到一起那就妙哉了。
祝星辰侧首问萍儿道:“离咱们最近的是哪位美人?”
“启禀小主,是李美人。”
祝星辰点了点头,看向牛采女道:“咱们便先去拜访李美人如何?”
“一切都听从姐姐的。”牛采女弱弱的应道。
祝星辰现在的计划是想做一个领头羊,带领着其他小羊们去拜见更高贵的两只母羊中的其中一只,让另外一只得不到拜见的母羊心生不悦。
毕竟若是院内的众人都一股脑的去往了其中一位美人处拜访,恐怕另外一位即便原先没什么想法,如今也会因此而认为自个等人是忽视不待见她了。而作为引得众人都轻视不待见她的罪魁祸首——这位让全部妃嫔都集中拜访的美人,便会因此而得到另外这位让全部妃嫔都忽视不待见的美人的所有怒火。
两个美人就此生了嫌隙,那院内的局势就会紧张起来,只要一乱,祝星辰她便可以从中取栗,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今虽说马采女不在这里,少了一头小羊在侧,但总体上的气势也已经形成,倒也不是太差那一个。若待会能碰到一起自然最好,即便碰不上也无伤大雅。
在细细的思考完整个计划,确定没有任何的纰漏后,祝星辰二人也到达了李美人所住的东厢房外。
祝星辰让跟随在身后的萍儿过去通报,与牛采女站在屋外静静的等着。
说起来,祝星辰虽说只比这李美人低一品的位分,但所得到的待遇却已经是天壤之别,比如说这住处,祝星辰住的地方偏僻不说,连那所住的厢房比之李美人所住的地方也不知简陋了多少,至于牛马两位采女所住的地方那就更不用提了,只能用狭小不堪这四个字来形容。
如此种种,都不能不让人感叹,这宫里边果然是个最讲究尊卑分明的地方,在那衣食住行上面样样都有体现,让人时时刻刻都不得不警醒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能遗忘。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让祝星辰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往上爬的冲动,如今既已经答应了那个系统的条件,来到这个世界入宫为妃,那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给自己了,不是往上爬,就是原地踏步乃至退步,直至老死宫中,而自己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与父母团圆。
祝星辰心中默念了一声系统两字,眼前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不想当皇后的妃子更不是好妃子了,只要宿主能在五年内成为大宙皇后,宿主便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而若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或者超出这个时间完成,则将永远的留在这个世界。”牛采女也拿起了手边的茶品了一口,弱弱的说了声:“姐姐们说是好的,这茶定是极好的。”
“妹妹们能喜欢,我就放心了。”
李美人转首看向坐在左手位置上的祝星辰,似乎对祝星辰极感兴趣的说道:“瞧着口音耳熟,不知郭妹妹可是京中人士?”
“回李姐姐的话,妹妹家住城北的四大胡同那,难道李姐姐也是京中人士?”
李美人点了点头,笑道:“我就住在离那四大胡同不远的西什库大街那,倒是离你家极近。”又看向一旁的牛采女问道:“不知牛妹妹是哪里的人?听着口音也是熟悉的很。”
牛采女小声的回道:“妹妹家在陶乐县,苏杭人士。”
“我就说嘛,怎么听起来怪耳熟的,小时候我在苏杭那边住过几年,听说那陶乐县可是出产珍珠的好地方。”
李美人热情好客的样子倒是舒缓了一些席间的拘束,随着一番进一步的攀谈,祝星辰也渐渐了解道,那马采女是甘陕人士,年方十六,李美人年方十七,与祝星辰一般,而那牛采女则是在场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只有十五。
互相一番介绍完后,众人也开始闲聊了起来。
“听闻现下宫中无后,如今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便是为皇上诞下唯一一子的舒贵妃,不过要说执掌后宫大权的,则是当今圣上的生母恭慈太后,与先帝皇后恭仁太后了。明日去仪鸾殿,要拜见的便是这两位。虽说只是过去接受一番训导,但也终究是咱们第一次去见这等宫里的大人物,要是单独一个人去终究不安,不如到时候咱们一起结伴,也好互相壮壮胆。”李美人如此提议道。
马采女附和道:“如此甚好,再叫上西厢的赵美人一起,姐姐看如何?”
李美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祝星辰闻言,心里一动,插了一句道:“那咱们现下便去赵美人那,顺便把咱们的提议告诉她吧。”
祝星辰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当然不是真心想要让大家去拜访那赵美人的,毕竟若是现在大家真去了,这离间两位美人之间关系的计划可就失败了。
所以在祝星辰说完这句话后,便立刻作出了一副马上要动身的样子,右手佯装不经意的划过桌面,一不小心的把桌上茶盏碰到了地上,茶具碎裂的声音顿时响起。
啊的一声惊呼,坐在一旁的牛采女一脸紧张的靠过来道:“郭姐姐你没事吧,快,快擦擦!”
李美人的表情也紧张了起来,忙招呼怀珠过来道:“快去我屋里拿金疮药来,这茶水烫,可千万别烫坏了手落下疤痕,得赶紧敷药才行。”
祝星辰见状,忙连声推辞道:“不碍事的李姐姐,幸而我躲得快,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点茶水而已,没伤到哪里。”说罢,一脸懊悔,“都怪我不小心把这茶具弄翻了,让大家受惊了。”“等会你就照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子做。可千万别忘了,以免出什么差错。”
萍儿郑重的点了点头,言了声是。
“好了,咱们过去吧。”
东厢客厅内。
“都怪我不好,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咱们快点去赵美人那儿吧。”祝星辰从耳房内走出,一脸抱歉的说道。
李美人柔声道:“不碍事,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时半刻的功夫,只要妹妹没事便好。”
“郭姐姐当真是天生丽质,这件衣裳穿在您身上当真是美极了,相信皇上见了,定要为姐姐的姿色所倾倒呢。”马采女打量了一下祝星辰,突然赞道。
祝星辰的心里警惕了一下,不知道马采女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面上还是笑笑道:“那都是李姐姐的衣裳好看,不然以我的姿色,哪里能如马妹妹口中所言得那般美呢。怎么,马妹妹可是看上了这件衣裳?要是喜欢,便换给妹妹如何。”
马采女谦虚道:“哪能呢,妹妹我不过蒲柳之姿,即便穿上了李姐姐的衣裳,也不过尔尔,哪里能跟郭姐姐您比呢。”
“马妹妹太过谦虚了,妹妹你的姿色可并不”
李美人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贫嘴了,要是真喜欢这衣裳的话,等会我让怀珠给妹妹们都送去一件吧,妹妹们也无需推辞,这种款式的衣裳我从母家带来极多,反正我自己也是穿不完的,如今借花献佛,正好给大家几件。”
不等祝星辰等人推辞,李美人又继续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去拜访赵美人吧。”
见李美人这样说了,众人也不再迟疑,准备动身前往西厢拜访赵美人。
“哎呀,郭姐姐你的脖子怎么了!?还有你的手,天啊,怎么都红了!”跟在祝星辰旁边的牛采女突然的惊呼道。祝星辰从吴奕帆的手里接过这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把上面绑成蝴蝶结样子的丝带轻轻的解开,然后打开这个盒子的盒盖,朝着里边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只是这一瞥不打紧,却是把祝星辰的整个人,都给震惊住了。
“这这不是卡地亚公司今年刚刚上市的‘阿尔忒弥斯的眼泪’吗!?”
吴奕帆笑了笑,点头道:“星辰,你的眼光不错嘛,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条项链是‘阿尔忒弥斯的眼泪’了。”
“没错,这条项链就是‘阿尔忒弥斯的眼泪’,它是由一颗总重有十点五克拉的南非钻石制作而成,整条项链售价三千万美金,卡地亚公司也只在全球限量发售了十条这样的项链。”
“这条项链刚刚一上市,就被全世界的各大财团和富豪们给一抢而空。若不是我认识几个卡地亚公司的高层,让他们额外帮忙,又多制作出来了这样的一条项链给我,不然我还没办法买到这条‘阿尔忒弥斯的眼泪’,然后转送给你呢。”
祝星辰听完了吴奕帆的解释后,心里边却是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像吴奕帆表面上所说的那么简单。
只是因为他认识了几个卡地亚公司的高层,才让卡地亚公司看在吴奕帆的面子上,又多制作出来了这样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给她。
这条阿尔忒弥斯的眼泪,祝星辰在前世的时候便早有耳闻,是卡地亚公司为了纪念公司成立一百周年,而特意打造的一条惊艳全球的项链。
祝星辰曾经在电视上面看到过,国际影后奥黛丽亚·赫尔的脖子上面佩戴过这条项链。
所以她才能够一眼认出来这条项链便是那惊艳全球的“阿尔忒弥斯的眼泪”。
因此,这条“阿尔忒弥斯的眼泪”的珍贵程度,祝星辰即便不用多去了解什么,也能够从这条项链当中的那颗总重有十点五克拉的南非钻石里边,所散发出来的璀璨光泽当中感受出来。
虽然祝星辰也知道,吴奕帆为了施行报复她的计划,在达到目的之前,会竭尽所能的对自己好,让自己彻底的爱上他。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自己,过来这家咖啡店里赴约了。但是祝星辰却实在没有想到,吴奕帆为了完成那个报复自己的计划,竟然会如此重视自己,把这样名贵的一条项链,轻易的便给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