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楼仿古楼临海而建,一半在悬崖上,一半凌空,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大海,不时传来惊涛拍岸的轰鸣,环境静谧中透着喧嚣,是待客商谈的好去处,同时也是天海市著名景点之一,每天都有不少人在此凭栏看海。
天海楼能以“天海”两字命名,可见其级别,周家的四海会所和其一比,就如街边小旅馆和星级酒店的差距。
往日天海楼人流如织,会客,商谈,看海,游玩,川流不息,但此时整个天海楼静悄悄,有人在入口处拉下警戒线,阻挡所有人入内,并驱散里面的游客。
“搞什么,有钱了不起啊,你说包场就包场?”
有人被从里面赶了出来,破口大骂,但里面无动于衷,赶到外面就不再理会,只是有人临近时阻挡。
双方僵持良久,游人无奈,只好纷纷散开,自去找其他地方看海。
王逸黑着脸从出租车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看到他朝天海楼而去,有好心人劝他:“小伙子,别去了,今儿个有人包场,谁都不让进。”
王逸道了声谢,继续往前走,那人看着他的背影,摇头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一句话未完,他眼睁睁看到王逸来到警戒线处,被人恭恭敬敬迎了进去。
“嘿,居然看走眼了。”
远处,绿荫之下,一群人透过望远镜看着王逸被迎进去,其中一人放下望远镜嗤笑道:“他真敢去。”
“不知死活,真以为外国人跟咱们一样好商量。”
“看来明天的宴会,等不到他了。”
“也好,得罪人的事不用我们做,只需要从奈温嘴里问出来就行……”
王逸上了二楼大厅,并未进包厢,此时整个天海楼就是最大的包厢。
楼内大厅或坐或站十多人,其中有华夏人,也有外国人,除了两个看似搞经营工作的,其他人全都目光炯炯,一身彪悍之气,显然是练家子高手,其中几个看起来比王逸也不弱。
“王先生来了?”一个中年人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正透过窗户看着外边的落日。
“奈温先生?”王逸问道。
“落日余晖,海天一线,天海楼是个好地方,华夏更是好地方。”中年人奈温转过身来,朝王逸点头。
“请坐。”
王逸微微一凝,仔细看了奈温两眼,随即收摄思绪坐下。
奈温大步而来,坐在王逸对面,亲自端起茶壶给王逸倒茶。他身形魁梧,骨节宽大,两手十指上有不少老茧,显然功力也不浅,只是不知达到那个境界。
“王先生守时而来,我很高兴。请喝茶。”
“奈温先生的华夏语说得很好,很标准。”王逸夸了一句。
“哈哈。”奈温颇为自得。“都说华夏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我花了一年零三个月,精通。”
“厉害。”王逸由衷赞道。“我们华夏自己都有很多人都说不标准,没想到奈温先生居然如此标准,真是让人羞愧。”
奈温摆手道:“我们缅甸和华夏乃是邻国,很多风俗文化都有相通,且华夏渐成世界经济强国,我们很多事情都要仰仗华夏,学会华夏语对于我们这等人来说,是一项必修课。”
两人和颜悦色,谈天说地,从华夏风俗聊到缅甸传说,从军事文化聊到恐怖武装,从西方政治聊到经济危机,聊的相当投机,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仿佛王逸此来,就是为了见一位老朋友,叙叙旧那么简单。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天空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天上群星闪耀,天海楼亮起点点灯火,才意犹未尽的停下,各自喝了口茶。
“唉。”奈温叹道。“没想到王先生年纪轻轻,却是如此的博学,真是可惜了。”
王逸微微一笑:“王某倒是自惭形秽,在华夏的了解程度上还不如奈温先生一个外国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奈温说,王逸听。不是王逸不想说,而是他根本没有这么丰富的知识储藏,这也加强了他一个念头,等麻烦事了,必须去进修一番。
知识就是力量,从不是空谈,在武道也一样。
奈温转首透过窗户遥望远处,王逸也跟着看去,海面上黑漆漆一片,只传来海浪拍击在礁石上碎裂的声音,似乎一只恐怖的怪兽正躲在黑暗中,不怀好意的窥伺这里,随时准备暴起扑食。
奈温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的很多生意都在华夏,当然要了解华夏的具体情况。”
王逸道:“比如,绑架?”
奈温猛的转过头,眯起眼睛盯着王逸,他的手下都缓缓起身,有个来到窗边,有的站在门口,片刻间便将二楼所有出口封住。
“脖子转的太快,会断的,奈温先生年纪大了,一定要当心。”王逸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上面的浮茶,喝了一口。“奈温先生也是练武之人,应该懂得保养身体吧?可千万别未老先衰,伤了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