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殿。
徐翰飞今日有些忙,所以来凌珍这里的时间就有些晚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那时,凌珍都会等着他,然后见他来了,便撒娇耍赖让他下次早点来。
可是今日,凌珍竟然没等他,兀自歇下了。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沙漏,戌时刚过,不算晚。
没多想,径自褪下外衣裤,他便躺到了凌珍身侧。大手一捞,人就进了他怀里。
凌珍又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然后手臂轻轻环上了他的腰。
徐翰飞低头吻凌珍的发心,“没睡?”
“嗯!”凌珍轻蹭了蹭他的胸膛,“等你呢!”
“困了?”徐翰飞柔声问道。
凌珍在他怀里闷闷地摇了摇头,然后道出了今日在凤坤宫,她与周王妃之间发生的事。
“翰飞你说,她为何如此?”凌珍自己没经历过这些勾心斗角,所以不懂。而她当场做的反击,也是直来直去的。
欺人太甚!
徐翰飞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他轻抚着凌珍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以示安抚。
他的珍儿,真是单纯又可爱!
“其实周王妃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她无非就是知道了周致远对你用情至深,可你却钟情于我,所以替她儿子抱不平而已!”
凌珍抬头看他,“就这么简单呀?”
徐翰飞低头轻啄了口她的唇,“就这么简单!”
他复又亲上凌珍的大眼,“睡吧!”
说罢,他就将某人的小脑袋按回到他的胸前,“珍儿放心就是,为夫自会替珍儿报仇!”左右,他看周王府不顺眼很久了!
为夫!
凌珍的小脸因为这一个称呼顿时变了颜色,这人怎么就能说得这么顺口呢!不过,好好听怎么办?
……
三月十五,朝廷休沐。
这日,凌珍再次与徐翰飞一道出宫游玩。
徐翰飞没有事先准备马车,因为他说,想和凌珍一起走走。
凌珍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不过,徐翰飞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纯白的面纱,递给凌珍。
“珍儿把这个戴上!”
凌珍虽不解,却还是伸手接过。她撅嘴表达不满,“为何如此?难道我的样子见不得人吗?”
“傻丫头!”徐翰飞无奈开口,要不是两人此时在宫门口,他真想对着她那撅起的小嘴狠狠亲上几口,怎么就能说出那么恼人的话。
“你的样子若是见不得人,那就没人能见得了人了!”
“我让你戴上面纱,只是不想街上那些男子向你投来‘心悦你’的目光!”
徐翰飞说得含蓄,实则是,他特别讨厌那些人对他的宝贝露出那么露骨的目光,那会让他想要抠掉对方的眼睛。
凌珍被他的话取悦,乖乖地戴上了面纱。
“这样好了吗?”她俏皮地眨了眨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上前一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徐翰飞说道:“我知道翰飞你的心眼儿小,爱吃醋,所以,我以后只会给你一个人看!”
听话,徐翰飞脸上燃起色色的笑,也压低着声音道:“我以后也只给珍儿一个人看,全部!”
轰!
凌珍脸爆红,这人怎么就能如此地,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耍流氓”呢?
徐翰飞看着凌珍面纱下仍掩不住的红滟滟的小脸,心情大好!
依着两人明面上的关系,徐翰飞这次倒是没有顾及这是在宫门口,他直接牵上凌珍软白的小手,往宫门外走。
凌珍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也没觉得有什么,就由着徐翰飞牵着。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看戏!”徐翰飞高深莫测地吐出两个字。可不就是“看戏”吗,而且,还是一出好戏。
凌珍当真以为徐翰飞是领她去看戏,当下便开心不已。
徐翰飞看着她那单纯的小模样,也不欲多做解释。
很快,两人便来到街上一处不算繁华的酒楼前。
凌珍皱眉,不是要领她去看戏吗,怎么来酒楼啦?
徐翰飞分明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捏捏她的小手,“就是在此看戏!”
凌珍恍然,徐翰飞说得带她看戏,并不是真的去搭建的戏台子处看戏。而是在此,观看什么。
徐翰飞要了二楼一张临窗的桌子,点了几样清淡的吃食,便与凌珍静静地坐在此,等候。
凌珍对吃食不感兴趣,倒是对徐翰飞说得“戏”,有那么几分期待。
她双手托腮,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翰飞,什么时候才有戏看?”
徐翰飞失笑地看着她这小模样,“应该,快了!”
不多时,一辆马车映入凌珍的眼帘。那马车她认得,是周王府的马车。
到此,凌珍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那么大一王府,有人出门不是很正常!
徐翰飞却在这时出声提醒,“珍儿看到了吗?那是周王府的马车!”
听话,凌珍理所当然地把目光投向徐翰飞,“我看到了!”
徐翰飞一挑眉,伸手指了指楼下的马车,“珍儿看着便是了!”
凌珍心下一动,徐翰飞为何偏偏提醒她看周王府的马车。难道,这就是今日他带她看得戏?
带着狐疑,她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
这时,一个浑身脏兮兮地乞丐正躺在那辆马车前不远处。
瞧着这距离,不太可能是马车碰到了那名乞丐,那就很可能是那名乞丐饿晕在了此处。
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随行的家丁小厮,一面派一人去与马车里的主子解释情况,一面上前处理挡住了去路的乞丐。
这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许多乞丐,而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模一样的袋子。
也就是几息之间的事,只见所有的乞丐,都在周王府的马车附近停住。
然后,他们抬手,将手中之物砸向马车。
漫天的臭气弥漫开来,马车里也传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天啊……”
待随行的家丁护卫反应过来,作案的乞丐们早已四面八方的逃蹿,你想逮到他们,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时,已经有不少路人捂着嘴,对着被扬满了粪便的马车指指点点。
凌珍坐在楼上,楼下之人的对话她听不清楚,不过可想而知的是,百姓们此时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听之类的。
这时,一位管事模样的家丁,快速走到马车旁,不知他对着里面之人说了什么,然后便快速调转马车头,离开此处。
自始自终,马车里面只传出了女子的尖叫声,并没有人下马车。
当时,乞丐扔得粪袋,通过车幔和窗幔砸进去马车内不少,相信里面之人,定不会比马车好到哪里去。凌珍估计,那人是不敢下马车吧。
一出闹剧,随着各个主角们的离去而落下帷幕。
凌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她想不明白,这么多的乞丐,为何都针对周王府的马车。
这时,坐在对面的徐翰飞主动开口:“刚刚这出戏看得,如何?”
“挺过瘾的!”凌珍说完,兀自低头琢磨了半晌,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徐翰飞。
“你为何会提前知晓发生在此处之事?”凌珍坐直身体,一脸精明地看着徐翰飞,“说,是不是你安排的?”
“当然!”徐翰飞骄傲地卷起嘴角,“为夫这是给你出气!”
给她出气!
徐翰飞前几日确实说过会给她出气,所以,
“那马车里坐着的,是周王妃?”凌珍不确定地问道。
“正是!”徐翰飞扬唇,“珍儿觉得,为夫做得如何?有没有给珍儿解气?”
凌珍笑着点头,这还用说吗,当然解气了。
她心下感慨:身边有这样一人真是不错。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哄着你,你被人欺负了他自会替你出气。
她两手托腮看着徐翰飞,“翰飞,我觉得你今日特别迷人!”
徐翰飞半起身靠近她的脸,轻声说道:“那珍儿今晚便主动一点!”
说完,他就坐了回去。
凌珍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她刚想说话,就见店小二引着两位客人坐到了他们旁边的桌子,于是,到嘴的话就不得不咽了回去。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期间还不忘瞪徐翰飞。
邻桌的二人很快点好了菜,便开始议论刚刚发生之事。
“这周王府最近,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府下的产业连连受创不说,今日出行的马车,还被一帮乞丐泼了粪!”
“昨日里,周氏钱庄门前排起了老长的队伍,都是去兑钱的!掌柜的亲自出来解释安抚都没管用!”
“周记布庄也如此,好多人去找,说是自己买的布匹掉色,要求布庄给个说法!”
“估计呀,是在朝中得罪人了吧,不然也不会如此了!”
“上层社会的事,谁知道呢?”
二人在此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周王府的事迹,凌珍却在第一时间,就把周王府得罪之人,定为了徐翰飞。
她看着他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淡笑,便觉这些事十有八九都离不开他之手。不过,这里并不是问话的好地方。凌珍堪堪压下心中的疑问与好奇,决定晚上两人独处的时候,再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