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迷雾究真
作者:忆天友      更新:2019-10-23 02:45      字数:2331

“岐雅,”鹰睨眼里透着怜楚意味地看了一眼、刚从他口中滑出两字所指代的人儿:“最令人敬佩也是最禁锢她成长的一点就是,她是个无修者——就是灵力几近于无的普通人。所以我对自己施展了幻形易容术、变幻成霍轩的样子,利用风灵法诀在自己背上弄出好几道像是皮鞭鞭笞出来的伤,最后向霍轩小将借来他身上的骨甲穿上,接着便过去军医处找岐雅治疗。我记得那天,刚好是雪儿给岐雅做的助手,我躺在阁间里的病床上,岐雅拨开疫敏灵药素**的**塞,将**口凑近我的鼻腔,绿色的气体缓缓飘入,过了一会,我就陷入了完全的昏厥。”

“陷入昏厥不是很正常吗?就连我都知道,用哑炎草敷治外伤时会产生短暂却剧烈的疼痛,所以对伤者进行麻醉有什么不对么?”雁思反问道。鹰睨呼了一口气,道:“我说的是,‘完全的昏厥’。”

“什么意思?”雁思和岨德同时开口问道。鹰睨接着解释说:“疫敏灵药素的耗量,根据个体灵力厚薄而变化,灵力越强,要完全麻醉就需要耗费更多的药素。我假扮霍轩,也提前测知过霍轩的灵境,所以知道在什么时候要压制住自己的气息、让岐雅以为我已经被麻醉。可就当我闭息假装麻醉之后,岐雅仍旧没有将药**从我鼻腔处移开——没错,她使用的量,已经远远超过麻醉一个常人所需,甚至多到让我这样一个高修都陷入了昏厥……”鹰睨说到这顿了一下,从流时开始,目光依次接着岨德、岐雅、雁思跟雪儿环视了一圈,接着说道:“岨德、雁思,你们应该都清楚我是为什么才来到这边吧。”

雁思嘴唇颤抖着没有说话,她另一只手在桌底下攥着岐雅的衣摆。岨德回道:“是因为擅闯玄策阁而流放至此。”

“没错,不过你们应该不知道吧,”鹰睨苦笑了一声:“我是为了背下一本古医书,将医书内容转载给岐雅以助岐雅突破**颈。那本医书,正好有记载如何利用疫敏灵施展幻术的秘法,而我还记得施展那种秘法所需的药素用量,与将我弄至昏厥的所需相差无几。想不到,我用心记下来的医术,最后竟……”鹰睨顿了一下,又一次环视了众人,接着说道:“说到这,真相已经很明显了吧。岐雅,你还有什么话要讲么?”鹰睨低着头眼睛侧瞥。

岐雅将杯内的水饮尽,站了起来,于此同时一直聆听沉思的流时也跟着起身,喊了一声:“慢着!”流时身子微倾向雁思,说道:“雁思将军,我是在你的委托下前来查案,我是不是可以讲讲我的拙见?”

“如果是为鹰睨的推断补充说明,那我想就免了。”雁思面色惨白,侧着身子说道:“你修复了抵风灵墙,这就足够让岨德将你的身份录入幻印区修了。”

流时摇摇头:“我要说的,是和鹰睨将军截然不同的推断,我要指证的是——四名亲将卫确实是被人谋害的,但,”流时攥着拳头,双目狠狠地瞪着鹰睨,接着说出了让众人都瞠目结舌的一句:“鹰睨,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鹰睨双手挥开怒而站起,手摆的幅度相当大,甚至擦碰到了旁边雪儿的肩膀:“你说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指证我,我可是军营里的刑督!”

“所以我要请问雁思将军,我还可不可以继续说下去?”流时目光坚定地望着雁思,雁思于震撼中缓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雁行令,然后对着流时说道:“持令如将,你手里的那枚雁行令,和我手上的,是同级。”

“居然是同级的……”流时喃喃了一句,接着拿出了雁行令对着鹰睨:“现在我有这个权利了吧?”

“放肆,岨德主将就在这,你拿有雁行令又有何用?”鹰睨望向岨德,岨德站起身,向争执的两人摆手:“你们两个都先坐下。还有鹰睨,你既不是犯人,又何惧他人指证。让他说说也无妨。”

鹰睨怒目直视着流时,片刻后还是从令坐下了。流时便开口道:“鹰睨将军刚刚所讲若都属实,自然岐雅军医的嫌疑是最大的,可假如他意欲陷害岐雅,那他所说的一切就不能作为证据。而事实上,鹰睨将军确实是在陷害岐雅。”流时讲到这,望了望鹰睨,后者偏着头一手攥拳横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垂在腰间,他面朝流时那边的脸颊红通通的。

流时接着说道:“以下我便讲讲做此推断的依据。首先是,我进过四名死者的帐营,在他们的营帐中,布满了他们死后向外散发的残灵,但残灵之中,除了每个人的‘灵敏差’外,没有查探到一丝疫敏灵药素的残留。而霍轩小将告诉过我,他自己曾找过岐雅敷过两次伤,加上鹰睨假装的一次,共有三次,也就是说死去的亲将卫,也至少找岐雅敷过三次伤,如果这三次每次都施用了如此大量的疫敏灵药素,那么在他们体内,必然会残留不少疫敏灵药素,甚至在死后,肯定还会在他们营帐里的残灵中、留下足以感知的微量药素——但情况却是,一点药素都没有。我想,作为一名刚刚修复抵风灵墙的修士,诸位对我的感知能力还是有点信心吧。所以从这就可以确定,岐雅她不可能像鹰睨将军所讲、用疫敏灵去迷惑亲将卫自尽。”

“呼,我就说,岐雅你怎么可能会是凶手。”雁思抓着岐雅的手,松了口气,可后者只是凝眉摇了摇头,目光投转在鹰睨身上,雁思也跟着望过去,心里开始为鹰睨担忧——岐雅和鹰睨,一个是救过她性命的好姐妹,另一个是她打心里敬佩的皇庭大刑司,她实在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出事。

可就同刚刚鹰睨的咄咄逼人,流时也没有多么会“察言观色”,她们的隐忧丝毫没有阻碍到、流时片刻不歇地接着推证:“我在与霍轩小将的问话中,注意到一件事——小将跟我说过,每名亲将卫自戕的夜里,主将营内都飘起了一阵雾,有两次小将正好执勤守营,雾起后他随即就开始犯迷糊,等他清醒后,雾已经完全消失了。一般夜里起的雾,一时半会是散不开的,这说明小将昏迷好长一段时间,也可以推断,这雾,定是一种迷雾。营帐内的空气与外面是相通的,这雾既能迷倒执勤的亲将卫,也当然能,使本在休息的卫士,更加昏沉——难道这四名亲将卫都如此巧合,在本会使自己昏迷的雾中——反而清醒过来悬梁自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