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小心翼翼地潜入地宫一层，发现里面还有不少士兵在来回巡逻，流时摆手示意先退回去，于是他们又退到外面商量如何突破。流时首先说道：“看来地宫的守卫相当多，而且也不知道地宫的构造有多复杂，我们这样贸然闯进去恐怕会引起不小骚动。”

“如果岨德没有下令除了他本人任何人不准接近地宫的话，我就可以用雁行令将他调出了。”雁思烦躁地摇了摇头。流时诚恳地向两人提议：“不然就由我一个人潜入吧，一是我隐息能力还算入流，二来鄙修也颇擅空间移位之术，找到鹰睨后我也可以立即将他传送出来。”

“你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我担心鹰睨不会听服你逃狱，他的性子还是蛮高傲的，将他送进监狱的刚好也是你……”雁思担忧道。流时颔首表示赞同，接着他偏向岐雅微笑道：“我想，你应该有法子让他愿意跟我逃出地宫吧？”

岐雅抿嘴点点头，将流时拉倒一边，凑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话，流时闻后颇感惊讶，但随即恢复平静，向岐雅保证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把他带出来，还请你，不要心急。”话一说完，一道金光闪过，流时从两人面前闪转消失进入了地宫。

“岐雅，你和他讲了什么呢？”雁思靠近岐雅问道，岐雅望着雁思身后昏暗的天空，眼角浮饰出一颗珍珠，没有直接回应雁思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雁思姐，我想芦伊姐姐了。”……

“银阶风诀，真风秘身术，隐。”流时使用风灵御效中可以使人隐身的术诀将自己隐身后，贴附于角落处的天花板，本来他打算慢慢探索地宫找到鹰睨的，但刚刚他听了岐雅那一句话，就决定直接施展大范围的灵侦术——施放灵侦术的范围越广、时间越长，反过来被别人感应到也就越容易，但流时此刻只能冒险了。

流时将金色希灵调集到双掌间，进行隐色运转，直到希灵颜色完全不可现后、他便将掌心灵力外放到整个地宫进行感应侦查，不一会，附近就有三名士兵察觉到了异样，往流时所在的角落巡查过来。

“噗嗒~噗嗒~噗嗒”，士兵军靴踩着石面的声音越来越响，流时明白自己所该做的，就是尽量不去理会而是专心侦查，事实他确实做到了——专心到每一个昏暗的角落里，连墙角的蜘蛛悠悠地伏于蛛网中心，得意吐着黏丝制作包裹着自己明天早餐的动作都察觉到了，也包括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个角落，墙角蛛网被疑虑士兵用手掸去时、蜘蛛仓惶援丝逃生的喘息。

“怎么会没有人呢？明明感觉到这里就是异灵的来源处。”

“会不会，在上面！”三名士兵将手中的明灯抬起，天花板一下子被照得明亮如昼。但三人却没有看到流时，映入眼帘的只是丝迹斑斑的泥面。其中两名士兵摇摇头，打算继续回到原处巡逻了，另一位年长的士兵拉住他们，将手中的长剑缓缓朝天花板上刺——那士兵不知道，他的剑端刚好对准了流时清澈明亮的右眼。

流时对着那道刺眼的寒光缓缓闭上眼睛，额头泌出一滴汗垂流到右眼中心，当剑刃刚好触碰到那滴摇摇欲坠的汗水时——流时查探到了、三层深处的鹰睨的气息。

“当~”士兵一剑刺到了坚硬的天花板面，他生气地又向别处猛刺了几下，这让原本留在剑端的那滴汗珠被弄散了，也让他错失了发现流时曾来过的最后证据。

“你怎么来了？”正在瞑目打坐的鹰睨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应该张开眼睛，起身好好看看我才是。因为，是你希望我来到这里。”流时还是隐着身，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以灵道意，也就是以某种特殊的频率、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传达到对方脑海里。

鹰睨张开眼睛：“呵，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希望你到这里。”附近一名巡逻士兵听到鹰睨的声音，走了过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别的人，士兵走到鹰睨的牢房前：“嘿，刑督大人，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

鹰睨狠狠地瞪着士兵，随即一道手形疾风凭空而去，紧紧地掐住了士兵的脖子，在这期间，他听到了流时对他传意：“你想看看，我对整个事件的推断、或者说对你的把戏，究竟识破到了什么程度。”

“哈哈哈，不，我或许真的希望你来这，但是是为了像现在对这个士兵一样，能亲自紧紧地掐死你。”鹰睨癫狂地笑着，他仍旧没有放开士兵，士兵怎么也挣扎不开掐住脖子的手形疾风，满脸通红，脸看快有生命之虞。流时以灵痛唤道：“够了，你还有必要假装吗——真正的凶手就是岐雅没错！”

鹰睨站了起来，手掌轻轻一挥，士兵脖颈间的疾风便消散了。士兵边咳嗽着边惊慌地跑开了。流时望着士兵跌跌撞撞的身影，耳畔响起鹰睨的声音：“就算整个地宫的士兵都赶来，也只是白白受苦——他们有自知之明，所以从现在开始，不会有人来打搅了。现在，就请你跟我好好讲讲，既然你也觉得岐雅是凶手，为什么还要陷害我。”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卸下伪装，”流时笑着摇了摇头：“罢了，就让我来，将你的戏台一点点地拆掉吧。首先，确实是你在亲将卫自戕夜里操纵了雾气，不过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保护岐雅。岐雅谋害亲将卫的方法，基本上符合你所说的，她的方法可以说是十分巧妙且隐秘，但有个致命缺陷就是、亲将卫会在死后散发出蕴藏于体内的各种灵力，包括疫敏灵药素。而你的所为，为这个缺陷填上了完美的楔子——雾气其实是你利用风灵术决，选择性将营内残留的疫敏灵卷走所用，因为携走了大量疫敏灵，才使雾气成了迷雾。”

“你是凭何做出这么大胆的猜测？”

“医书上，哑炎草妙疗章之疫敏灵与幻术一节，载道‘以浩气泡制花粉，所得药素性弱，只可做麻醉用，然修者自生毒素，性烈、麻性已转幻性，纵释无返’——也就是说，你根本不可能用发狂修者身上的毒素去施展迷雾，因为那些毒素与药素有着完全不同的性质，前者使人陷入幻觉，后者才有麻醉的作用。所以雾气之所以会让人麻醉，就是因为你回收了营内的疫敏灵。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流时抓了抓下腮，迟疑着。

“你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岐雅用来幻控人自尽的毒素，回收时反而成了麻醉的药素。”鹰睨苦笑了一下，然后盯指着流时道：“呵，我要是再不认罪，不知道你还要臆想出多少罪端施予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