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净就是个丧良心的王八羔子!你们来找她诊病,就不怕再把你们给治死了!”
可算寻着机会抹黑了,陈玉海开口就没个好词,站在门口不让人走,把她说的比十恶不赦的恶徒还要厉害上三分。
一出门就看着小叔和陈周氏唱作俱佳的表演,陈秋净双手环胸的站在那儿,冷冷望着他们。
“奶,小叔,你们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眼瞅着主角出现了,陈周氏一抹眼泪,化身母夜叉,双手叉腰,活似个水壶。
“你个死丫头!把粮食交出来!俺看见老三媳妇推着车回家了!”
闻言,陈秋净挑了挑眉,“我娘是拿粮食回来了,可那是借的,除非奶答应还粮。”
进了腰包的东西还想人家吐出来?做梦!
要说占小便宜的人,陈周氏就是个中翘楚!
“呸!你的命都是俺给的,要你家点粮食咋了!”
儿子都是她的,更甭提孙女了!
陈周氏胡搅蛮缠惯了,哪里听得进去旁的,抬手就朝陈玉海挥手,示意让他进去抢粮。
一只手捂着膀子,陈玉海故作痛苦状。
“我现在胳膊疼,谁敢碰我,我就倒地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退后,不敢靠近他,生怕被人给讹上。
连碰瓷这种贱招都使出来了,小叔还真是脏心烂肺的!
刚进了院子没走两步,陈秋净就挡在了陈玉海跟前,似笑非笑望着他的那个膀子。
“小叔,你这个膀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陈玉海硬生生撞上了她,随后就倒在地上嚎了起来,痛苦的左右翻滚,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块。
“哎呦,来人呐!外甥女打小叔啊!大逆不道啊!我的膀子要废了!”
蹲下身来冷笑瞅着地上打滚的小叔,一道厉光从眼底划过,陈秋净直接按住了他的那半条胳膊。
“既然小叔膀子疼,那我就给你卸了它,一了百了!”
手腕用力一压,只听咔嚓一声,陈玉海立时疼的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声音很是悲惨。
杀猪一般的叫声,教陈秋净冷笑连连,缓缓起身望着这回是真疼的小叔。
疼过之后,臂膀却没有任何的感觉,陈玉海立时白着脸爬起来,只见左臂毫无知觉的晃荡着。
“陈秋净!我杀了你!”
他已经没了半条胳膊,这回,是整条胳膊都废了!
向来对手臂最为重视的陈玉海,觉得遭受了莫大的羞辱,前仇旧恨加在一块,红了眼珠子往上冲。
“来呀,你敢动我,我就让你成一辈子残废!”
已然撕破脸皮了,陈秋净完全没在怕的,直接从棚里抽出了砍刀,立在陈玉海和陈周氏的面前。
看她亮出了刀,陈玉海的气焰消了大半,反倒是后怕的退后两步,“你、你要干嘛!”
“如今的年月,粮食就是救命的!这粮食是我娘借来的,奶和小叔张口就要拿走,世上哪有这样的理儿!”
砍刀往旁边的木桩挥去,刀身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娘总共才拉回三袋粗粮来,家里这么多嘴要吃食,总共才能抗几天?好家伙,张口就得全拿走,做梦!
“你、你这个贱蹄子!是想活活饿死俺们啊!”
甭以为她不知道,东厢房里堆满了粮食,陈秋净冷冷的开口,“奶,你敢开东厢房的门吗?让大家伙瞧瞧里面是啥?”
陈周氏当即白了脸,死丫头片子怎知道有粮?!
“不敢开是吧?我替你说,东厢房是满当当的粮食!”
“前几天,我们家都揭不开锅了,活不下去了我娘才回姥家借粮,当时奶说什么来着?说家里也没粮食了。”
“奶,做人可不带这样丧良心的,我爹做工的钱可都给了你啊!”
深吸一口气,陈秋净指向周围的大伙,“要不这样,以后我爹的钱不交给您,我们家自己买粮食,也省得您哭穷,咋样?”
一听要钱,陈周氏顿时来了精神,胡搅蛮擦的劲头更上一层楼,只嚷嚷着没钱,诉说三房苛待老家。
前几天陈周氏做下的缺德事,早在十里八乡传开了,她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至于这会子哭嚎什么的,没人信了,只是冷眼瞧着,权当看了场好戏。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话,“幸好俺家没这样丧良心的婆母。”
一句话引爆全场,所有人都对陈周氏指指点点。
眼瞅着大家伙像看贼一样的眼神,陈周氏顶不住了,借着头疼为由,转身就要走。
陈玉海却是不依不饶的,“我的胳膊!陈秋净你要治不好,你就得包我一辈子!”
冷眼看着咋呼的小叔,陈秋净走过去,不过是把胳膊转了几个角度,就接上了。
胳膊能动了,陈玉海惊奇的瞪大了眼珠子。
“我奶走了,小叔不走?”
左右一看,哪里还有陈周氏的身影,陈玉海急忙往外走,临走前还撂下了一句狠话。
落荒而逃的模样看的陈秋净直笑,就这样子,还想拿捏住她?
德行!
本来要走的病人,瞅见她刚才露的那一手,都不走了,一个个在院里排起了队。
不过是一下,就把胳膊归位了,神了嘿!
屋里的陈氏,瞧着大丫三下五除二就打发走了婆婆,心底有些宽慰,却又有些心疼。
陈老三出门去给陈氏买她爱吃的油炸糕,等回家从小舅子嘴里才晓得方才发生的事。
吃饭的时候还能听着隔壁骂人的话,陈老三当即坐不住了,刚起身就被陈氏给拉住了。
“你要敢送粮过去,咱这日子也甭过了!”
婆婆明摆着冲粮食来的,他送去了,一家子吃什么?
左等右等也不见老三送粮过来,陈周氏骂的更大声了,插着腰在墙根底下卖力的嚷嚷着。
一阵麦糠飘过墙头,呛得她直咳嗽。
“哪个不要脸的扬麦糠!”
边说边咳嗽,陈周氏跑到屋檐下掸着麦糠,但麦糠沾上就不容易下来,切莫说头发上沾的,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