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妈，你不要打曲艺哥哥。”袂上前拉住母亲的胳膊，“曲艺哥哥也是为你这个家着想，他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啊，如果不找回一头羊来，春奉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呢？既然偷已经偷了，还不如就把这头羊留下来好了。”

“你，你怎么跟他一样糊涂？哎！”母亲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要只羊来度过这个春奉吗？可你是否想过人家明早发现羊丢了，派人找过来怎么办？只要牧羊犬顺着气味一定会找到这儿来，到时候我们怎么办？万一那家人冲到家里发现了丢失的羊，我们怎么说？到时候非但没有解决丢羊的事，说不定还会摊上一场审讯，那时候就算我不被畜生老爷带走，也会被带到监狱里待上几年。”

“我，对不起…”我一听到母亲会被带到监狱里，顿时吓得小脸惨白，“妈妈，我错了，是我笨，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何时能机灵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又笨又倔的东西，尽给我没事找事。”母亲白了我一眼，又将手中的木枝丢到一旁，“小屁丫头，你带着他和这头羊赶紧送回去，千万别被人给发现了。”

“我偷羊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他们现在应该差不多开始找羊了吧。”小汐躲在我身后，一脸无辜的说道。

“那就这样，趁那家人找到这儿之前，你们将羊送到他们家附近的草丘就行了。就算到时候他们找到这儿，无凭无据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如果他们在草丘找到了羊，我们就反咬一口，说他们平白无故诬陷人。如果他们要闹，无凭无据根本没用。”

“那，那我这就和小汐一起过去。”我现在才明白，跟母亲耍心思，我只是被她兜着玩的份。

“不行，你去我不放心，我和小汐去吧。这种事得抓紧，慢一步都会出事。”母亲话语一顿，对小汐道，“小屁丫头，你是怎么把那头羊带回来的？赶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吧？”

“小汐能变化成巨大的白虎。”我在一旁插嘴道，“妈妈，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们不能从原路走，得避开原来的路绕着道走。”

“还不算太笨。”妈妈说着找出了那一头不是我们家的羊，那羊和其它羊分开躲在角落里，一眼就看出来了。小汐施了法术将那头羊再次弄的不能叫唤动弹，随后一阵光华闪过，小汐又变成那体型巨大的白虎，母亲和袂看的怔了一怔。

“乖乖，看得好生吓人啊，呵呵……能不能骑啊？”我还没兴奋，却见母亲兴奋地摸了摸小汐。

“应该能骑吧，我也没试过。”我睁着眸望着母亲，我从未见过妈妈如此的表情，心里又开始痒痒的，我正望着妈妈出神，小汐一口将我叼起甩到了背上，我吓得死死地抓住她背上的虎毛。不一会儿，母亲也被她甩了上来，我赶忙扶住了她。

“还不赖嘛，这还是头一次坐这么大型的幻兽，真刺激啊。”母亲还处于兴奋之中。

“妈妈，你坐稳了，别掉下去了。”我小声的提醒着母亲。

“袂，你先待在家里，关上门窗回房睡觉，如果有人敲门，你别理他们，我们马上就回来。”妈妈朝下方的袂嘱咐了一句。

“你们快些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袂昂着头望着我。

“我们马上就回来。”我深深望了她一眼，又对小汐道，“小汐，我们走吧，回去的时候不要按原来回去，离原路越远越好，知道吗？”

“吼~”小汐轻轻吼叫了一声，刁起羊，轻轻一跃便跃过了后院的围墙，朝北方奔跑而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得从被背后抱住了母亲，抱着母亲纤细的腰肢，不由自主的轻轻地将胸膛贴在她的背上，夜风夹着母亲身上的体香飘进我的鼻腔里，我的小心脏在我的胸膛里乱跳个不停。见母亲没有说什么，我斗着胆子，将脸庞也贴在了她的后背上，我小心的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暖的我几乎快安心的睡了过去。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只听得到耳旁的风声呼呼而过。

“你看那里！”突然，母亲用胳膊肘推了推我，伸手指向不远处。

“嗯？”我揉了揉惺忪的眼，顺着母亲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的道路上有三个大汉，各牵了一条牧羊犬，拿着魔星灯向我们反方向走去，我吃了一惊，“找羊的？”

“应该是，不然谁大晚上的牵了狗到处溜达。这都快半夜了。”

“我们跑了多久了？”我问着母亲。

“呵！睡的挺舒服吧？跑多久都不知道啊？”母亲挖苦着我，“快半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再往下就要走到另半个城区了。看那些人的速度，估计得到天亮才能找到我们那里。夜晚风大，小汐又跑的这么快，羊的气味很快便吹散了，能不能找到我们那里都很难说。”

“找不到那是最好，找到了还得麻烦。”

“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许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知道吗？”

“妈妈，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我抿了抿唇，“过了今天就剩下六天的时间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到时候再说吧。这几天得准备上缴的东西了。”

“妈妈，要不，要不……”我本想说要不就先收下乌诺大叔的羊，可小汐却突然停了下来，我没坐稳，整个身躯挤在母亲的后背上。

“往后去一些，手撒开！”母亲不悦道，“占便宜没够了是吧？”

“哦。”我不舍地放开抱着母亲的双手，身子向后退去。只见小汐在这里丢下了羊，看来我们是到地方了。

“你坐前面去！”母亲命令着我。

“哦。”我只好应允着，乖乖的爬到了前面，让母亲坐在了身后。小汐放下羊，将体型变小了一些，但仍有两米来高。小汐向回奔了一段距离，才将那束缚着羊不能动的魔法给解了去。然后撒腿便往回跑去。可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而回去正逆风，因而风速更大，吹的头发漫天飞舞。

“妈妈，你若是冷，便，便往我身后靠一些吧。”我小声地哼唧着。

“怎么？还想着占便宜啊？”母亲的声音逆着风，我勉强能听的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趁这里没人，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也别怪我说话太伤了你的心。我既然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你在这个家里一天就给我安安分分的，若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把我逼急了，信不信我就敢不认你这个儿子！”母亲的话语像是一把刀割进我的心脏，我哆嗦着身子，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疼痛的胸腔。既然妈妈已经把话语挑明，我还有什么掩饰的必要呢？我拉了拉小汐的耳朵，让她停了下来。

“妈妈，我不是一直都很听你的话的吗？”我委屈的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许我喜欢你，可我真的好喜欢妈妈，一想到妈妈会被别的男人抢走，我就真的好难过，我只想妈妈属于我一个人。”

“你说你听我的话，我叫你放手可你为何不听？”母亲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艺儿，你还小，你还分不清这种喜欢到底是什么？你自小没有父亲，对我是太过依赖了。是我对不住你，我也不逼你了，等你长大了就去学院里学习，我想那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应该会成长起来。”

“真的是这样吗？”我自语着，开始诉说着自己心中的疑问，“难道这不是喜欢吗？只要妈妈对我微笑我就很开心，妈妈能抱抱我，我都感觉自己是最快乐的人，我喜欢妈妈身上好闻的味道，喜欢妈妈好看的脸庞，好看的嘴唇，喜欢妈妈所有的全部，妈妈就像是女神一般，美丽的还发着光，我只是想待在妈妈身旁，陪着她一辈子，不想让别人来伤害她欺负她，我只想她属于我一个人。难道这样是错误的吗？难道这样是不对的吗？”我睁着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淌。

“艺儿…”母亲颤抖着话语，她伸着单臂将我搂在怀里，“可是你终究是要长大的啊，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你有你自己的世界要去争夺，你会有另一个女人陪你一起走下去，而我只能是陪你长到你成年，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我是不可能永远陪着你走下去的，你明不明白？世间伦常如此，谁也不能违背。”

“为什么？”我痛苦的抓挠着自己的胸口，“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

“你必须要舍得！”母亲抓住我的手掌，让我停止了抓挠，“有些东西必须要舍弃，我就是你要舍弃的那个人，知不知道？还有，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不许哭！”

“我不哭，不哭。”我用另一只手擦着眼泪，“我不懂什么伦常，我只知道妈妈是我永远也不能舍弃的人，就是死也不能舍弃的人。”

“你！你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能明白啊？”母亲无助的朝我嘶喊着，“你如果还是这样执迷不悟，你也不要怪我狠心。等这个春奉一过，我就将你找个庙宇送过去，让你做个信徒，跟庙宇祭祀一起聆听神音，学习术法。”

“妈妈。”我不敢相信母亲竟然要将我送到庙宇去，有些庙宇的信徒还有斋戒忌口的规定，有些甚至有不许婚嫁的规定。一旦进了庙宇不管你何时离开都要终生保持这种信仰，否则此庙宇的神明就会降下惩罚。所以一般人宁愿去做一名学徒也不不愿去庙宇当信徒。

“怎么？害怕了？”母亲望着我，口气放松的说道，“臭小子，别以为我治不了你，我有的是办法治的你服软。你若是还想待在家里，就老老实实地不要再有这些想法，不然就把你送走。”

“你真的狠心把我送走吗？”我抿着唇，不确定母亲的想法，总感觉她是吓唬我。因为之前遇到那个侯利川量的将军想招我入军，她都不肯将我放手，难道她舍得将我送去庙宇吗？

“怎么？你以为我不会吗？”母亲拧着我的耳朵，“别说把你送到庙宇，我都能狠心将你赶出这个家门，你信不信？”

“我老老实实的还不行吗？”我的心里一片戚戚然。

“你早点听话该多好？何苦受这种罪。”母亲拍了我一下脑勺，“走吧，袂一个人在家里呢。”

我只好让小汐再次启程，回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小汐跑了多远的路。就算跑了这么远，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小汐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我不禁对小汐又多了一分喜爱。而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虽然我们将羊送了回去，可是丢羊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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