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子弹擦着陈莹莹的头顶射穿了身后的柱子,几乎同时,我抽出腰后的手枪,打中了那个袭击者的脑袋。
“抱歉,吓着你了。”我捏了捏已经吓傻了的女孩的肩膀,“那个人跟了我们一路,但是藏得太好一直没暴露自己。所以我不得不转身,留给他个破绽。”
“诶……诶?!”诸葛尤懵逼地望了望远处倒下的那人,道,“你刚刚那番话……”
“刚刚是演戏罢了,年轻人嘛,为爱糊了脑子很正常的,”我摆摆手,“我又不是美国队长,不喜欢天天教育别人。”
人群在枪声中尖叫着四散奔逃,保安亭的几个人也慌忙围拢过来,等好不容易拨开混乱的群众来到枪响的地方,三人早已趁乱上了地铁。
“求救,请地铁中央警卫控制室接电话!”一个保安冲到内线座机前,“有名持枪者在地铁里击毙了另一名持枪者,现在嫌疑人已经消失,请各单位警戒!”
“特征?”
“华国人……性别……呃……不知道……反正带着黑白棒球帽,哦,对,同伙是个穿粉色旗袍的女孩!”
忙碌惊慌的人群没注意到,原本倒在地上,眉心带着血洞,应该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蜷曲的手指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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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过去,警察也差不多快追上这班地铁了。还剩几站?”
“下一站就是。”诸葛尤个子虽然高但是非常瘦,麻杆似的在地铁上被人流挤得满脸通红,“现在还有人跟踪吗?”
“想跟也跟不上,这么多人,除非九头蛇劫持了地铁,不然找到我们的可能性为零。”我和身后的大肚子男士紧紧相贴,浑身粘腻热得受不了,摘下帽子脱了外套,顺手把那件丑不拉几的黑色大衣裹在陈莹莹身上,盖住她显眼的粉色旗袍。后者一动不动,僵硬着身体木头一样靠在扶手旁边,看样子是被那枚擦身而过的子弹吓坏了。
“刚才真是危险啊,对吧?”青年看不下去,伸手捏捏她的脸。
“……”她张了张嘴,摇摇头,最后没发出声音。
陈莹莹是大家闺秀出身,年纪也小,肯定没经历过这样赌命的战斗,一时间缓不过来也很正常。
我看她神游天外,目光呆滞,一副有心理创伤的模样,于是刺激她,“怂什么,就你这样还想抢男人?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呢。”
我话音刚落,整辆地铁停了下来。
不是到站的停泊,而是完全静止在了黑黝黝的隧道里。
“怎么回事?”
“是不是出故障了?”
“这下怎么办,我还赶着下班和老婆吃饭呢,这下她又要埋怨了!”
“喂喂,谁来解决一下啦……”
“有点吓人啊。”
众人吵吵嚷嚷起来,一面抱怨一面焦急地看表。
“咳咳,诸位乘客你们好,”突然,从列车广播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是这班列车的列车长……开玩笑啦,列车长在五秒前死了哟,因为他太吵了。不过大家不用害怕啦,我需要找到几个人,仅此而已。”
所有乘客都立刻失了声,惊慌地对视。
“………杨姐,你刚刚是不是说,除非九头蛇劫了地铁,不然找到我们的可能性为零?”诸葛尤面色苍白地伸出胳膊,捣了捣我。
“不。”我义正言辞地摇头,“我绝对没说过那种无聊的话。”
“不可能……”陈莹莹抓住了我的手,指尖冰冷。
“我真的没说过,你记错了……”我强行失忆。
“不可能……那个声音,是另一个叛变了陈家元老的声音。”女孩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而是瞪大了美眸,冷汗直流,“没错,我不会记错,那的确是陈家最强的首席元老,陈二爷。既然他现在改信九头蛇了,那么他要抓的必定是我们!”
我听到这称呼一愣,二爷?那不是当初高架桥上陈二伯口中的人吗?说就是他带走了陈泽羽?
“陈二爷?!陈家叛变军的领头?一直恨泽羽哥恨得牙痒痒的那个?”诸葛尤也连声惊呼,“而且做事手段残忍,冷酷无情?”
“没错,”陈莹莹纤纤玉手上出现了那只箭毒蛙式神,她咽了咽口水,紧张道,“而且据说,陈二爷的式神是个活人。”
“厉害了,活人?”我瞪大眼睛,“式神不都是鬼吗……”
“轰隆!”
车顶传来一阵抖动,似乎有什么重物狠狠砸在了这截车厢上,紧接着传来一阵金属切割的声音,火花从上面冒出,形成一个圆形。然后车顶被人打开了。一双绝对不属于正常人的白色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车里惊慌的人群,脑袋上还留着一个熟悉的弹孔。那人调整了一下姿势,从圆形洞口探进来一把冲锋枪。
“阿噢。”
顾不上其他,我回身向车顶开枪,堵住了那人的动作,一时间飞溅的弹片和硝烟四起,
“这个打不死的东西我先拖着;陈莹莹你去找那什么陈二爷,你们阴阳师的事自己去解决;诸葛尤你也别闲着,疏散人群,下一班列车要是撞上来那就车毁人亡了!”说着一脚踹飞地铁的自动门,“快撤!”
京都地铁上的人实在是太多,我连手脚都伸不开,更别提打架了。先让这些人离开为上。
“好,我……我知道了。”陈莹莹一张俏脸因为恐惧而煞白,显然很害怕那个陈二爷,但她依旧咬了咬银牙,站起身蹬着皮鞋,向车头控制室跑了过去。诸葛尤听了我的指令,也跑下车遣散惊慌失措的人流。
我所在这节车厢里的人最先经历袭击,故而门一开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跑下去,比其他车厢撤离的都要迅速。
“哟,再次见面,请多关照,”我轻松地举着枪,活动了一下颈部肌肉,发出“咔哒”的声音,“没想到我们是同行啊。”
眼前的男人头发金黄,胡子拉碴,瞳孔不正常地泛白,穿着一身俄罗斯雇佣军特有的银灰色雪地迷彩,“那个陈二爷也挺国际化嘛,连养狗都是条外国狗,还是不死的。”
“这个比喻我很喜欢,小姐。”毫无防备地,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极为耳熟的声音,熟悉到让我几乎落泪。
“couls……”
“啪!”一个愣神间我被眼前的雇佣军扇倒在地,脑袋狠狠撞上栏杆。两耳剧烈地嗡鸣起来,手枪滑落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