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出离娄被陆压救走之后,杨戬试图用天眼去找他们,结果一无所获。
杨戬问玉鼎缘故,玉鼎不答反问:“徒儿,你知道当初为师为何收你为徒吗?”
这话问得杨戬一愣,似乎他从未问过这个问题。
玉鼎径自说道:“传你九转玄功,是因为你的天分,初时教你法术,却是因为你的神目。”
“神目?”杨戬对这个答案倒是很意外。
玉鼎微微颔首,“你可知你的神目从何而来?”
杨戬不明所以,“母亲给的。”
“那你母亲的神目又是从何而来?”
杨戬一时语塞,玉鼎转过头看着杨戬,“是离娄送给她的,所以她自然知道如何不被神目找到,而陆压,他不在三界之内,神目又如何找得到他。”
“原来如此。”不用玉鼎多说,杨戬已经明白了原委,看见一个男子带着自己母亲送给别人的天眼,自然会多几分关注,杨戬微微勾起唇角,原来自己和师父的缘分竟然源于离娄。
玉鼎似乎和杨戬想到一块儿去了,想着那个温柔慈悲的女子,嘴角也带上了一丝暖意。
杨戬说道:“寻遍三界,我也要找到她。”他已经辞去了司法天神之职,既然神目无法找到离娄,那他就自己去找,找到为止。
“去吧,”玉鼎发出一声轻叹,“为师等你们回来。”
杨戬走了,哮天犬被他留在沉香身边帮他办事,寻找离娄,他只带了三首蛟,哮天犬又哭又闹地表示抗议,杨戬答应他每三年回来看他一次,劝了他一天,哮天犬才委屈巴巴地同意了。
杨戬踏上了寻找离娄的征途,他走遍了神州大地,历经了春夏秋冬,天上人间,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正如杨戬所说的那样,找到为止。
这一找,就是七百年。
这天,玉鼎负手立于崖边,悠悠看着远处,眼里无悲无喜,突然,他淡淡开口:“来了?”
杨戬站到玉鼎身边,只是和玉鼎一样看着远处,也不说话,玉鼎问他:“还找吗?”
“找。”杨戬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留余地。
玉鼎不再多问,杨戬也不再说话。会找到的,两个人心里都这么想着。
站了半晌,杨戬告了辞,“师父,徒儿先回灌江口了。”
“去吧。”
这七百年来,杨戬每三年回一次灌江口和瑶姬一起过年,沉香也是如此,杨婵和刘彦昌则每年都会去,只有当回到灌江口的时候,杨戬因遍寻不获而逐渐冰凉的心才会暖起来。
杨戬正和瑶姬说话,哮天犬紧紧靠在杨戬旁边,杨婵在一边做针线,刘彦昌在和杨天佑下棋,杨蛟则在院子里练武,小玉站在门口等着沉香回来。
突然,小玉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沉香,沉香你怎么了?”
屋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小玉架着沉香进了屋,只见沉香整个后背都是血,银甲已碎,唇边仍有鲜血,杨戬连忙过去接住沉香,“出什么事了?”沉香的实力不容小觑,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三妹,快给沉香疗伤!”
杨婵现出宝莲灯,抽噎了几声,默念口诀为沉香疗伤。
一个时辰过后,杨婵收了法力,沉香的伤势基本稳住了,杨戬把他背回屋里,让他趴卧在床上,然后才问起原委来。
原来近百年来,向来只在暗处出没妖魔频频为祸人间,其实每隔几百年妖魔两道都会出来兴风作浪一阵,故而沉香只是派天兵天将前去降服,也没有多做调查。
今日有天兵来报,在泰山发现一魔族极为厉害,杀了数百天兵,沉香觉得这魔物来头不小,于是决定亲自去捉拿,事毕之后正好回灌江口过年。
却没想到这魔物竟是烛九阴!
烛九阴乃蚩尤座下悍将,当初神魔大战中杀了众多神族,沉香纵使法力深厚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沉香想着哮天犬想早点见到杨戬就让小玉带着他先回了灌江口,结果他身负重伤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杨戬和沉香对烛九阴的认识仅源于古籍上的记载,可瑶姬和杨婵却见识过烛九阴的本事,他是十二祖巫之一,当初神魔大战追随蚩尤的魔族大都被诛神阵所杀,只有个别魔力高强又警觉的躲过了这场大劫,其中就有烛九阴。
可这烛九阴隐匿了近五千年,为何现在出来兴风作浪?看来最近妖魔频繁出没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杨戬带着哮天犬去找烛九阴,杨婵和小玉不放心想跟他一起去,却被杨戬拒绝了,烛九阴敢伤沉香,就要付出代价。
杨婵突然想起一件事,“沉香,你是怎么从烛九阴手下逃脱的?”
“一个白衣女子引走烛九阴救了我。”
“白衣女子?”
沉香点点头,“我见过她,当初我和舅舅被四大天王围攻的时候她帮过我们。”
是离娄!杨婵顿时激动起来,离娄出现了!
沉香苦着脸说:“娘,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您怎么这么开心?”
杨婵摸了摸脸,“啊?我有吗?”
其他人一起“嗯”了一声,脸上写着“你就是有”四个大字。
杨婵摸了摸沉香的头,“你睡一觉,娘去给你做好吃的,等你醒了咱们一起过年。”说完就小跑着去了厨房。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摇了摇头。
巨大的兵器交接的声响使得杨戬停下了脚步,哮天犬闻了闻,“主人,烛九阴就在一里外。”
杨戬一身黑甲,手持三尖两刃刀,“你在这里等我,烛九阴生性凶残,你去了我容易分心。”
哮天犬蹲坐在一棵树下,“那我在这儿等主人回来。”
杨戬点点头,纵身飞向前方,他隐去身形,停在五十米外观察战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激烈交锋,杨戬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白衣女子,竟是离娄!
两人暂时停手,烛九阴一身红黑长袍站在树上,手持一把长刀,离娄手持阔剑立于他对面,杨戬瞳孔微缩,是轩辕剑!
烛九阴一双赤瞳里尽是狠辣,“离娄,你杀不了本座。”
离娄一身白衣血迹斑斑,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烛九阴的,但无论如何也必须除掉烛九阴,既然他重现人间,其余祖巫也一定会现世,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必将引起三界大乱。
“杀不了,也要杀!”
烛九阴周身泛着红光,他微微启唇,龙吟声响彻云霄,烛九阴乃上古烛龙,龙啸可震天地,他的头上生出黑色的龙角,颊边浮现出细小的鳞片,双腿化成了一条红色的龙尾。
“受死吧!”烛九阴提刀冲向离娄。
杨戬身形未动,就见离娄瞬间被一团金光笼罩,烛九阴被弹出一丈远,目露凶光。
金光褪去,离娄长发披散,衣袂如飞,白色的裙摆下是一条金色的蛇尾,轩辕剑直指烛九阴,离娄薄唇轻启:“逆天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