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楚皖,类思广吓了一大跳,直接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也不再顾忌那身汉服沾灰了。
楚皖却连看都不多想他一眼,转眼看着我道:“那东西好看?也不怕污了眼!”
真不知道他发什么怒,我也很委屈啊,烟自已燃成了那样,我就是个看香的,难道不看了?
只得硬着头皮道:“这生意是香婆婆接的,谁知道烟还能聚成这样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况且我也没说假话,这生意就是香婆婆接的啊。
还想说什么,楚皖却对着地上的类思广就是一脚,沉喝道:“看香就看香,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别怪本君心狠。”
类思广发出跟小兽一般的低叫声,我也忙嗯了一声,楚皖转眼,紧皱着眉,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轻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道:“看香能让你接触这些东西,你自己多上点心吧。”
说完,似乎又怕我问什么,直接消失不见了。
我被楚皖最近的转变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地上的类思广却猛的窜了起来,拍着汉服上的灰尘,朝我道:“你居然供了这么大一个仙家?怎么找上的?他是什么?怎么一出现,我就吓趴了?”
“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你趴什么?”我对他的所有好感全部消散,本来想着问问他楚皖的来历,结果也是一个没用的。
看香除了看了个春宫图,啥也没看出来,类思广也没被楚皖吓着,立马提议借香引路。
这法子倒也简单,香婆婆制有专站的引路香,只需将事主宝胜血一滴,头发一缕缠在引路香上,点燃,对着天地祷告了事主所求之事,然后香自会成线引路,顺着香走就是了,而且玄妙的是引路香虽不长,可不找到目标,香绝对燃不完。
可这会子已经天黑了,跟香找人并不容易,我让类思广在家里先睡一晚,我去医院陪夜。
类思广这会倒也不嫌弃了,直接在外面凉床上一缩,让我自己去忙,明天一早就去帮他找人,他能确定那个人就在我们镇上,不会很难找的。
镇医院就是上次刘天启他妈吸病人脑髓的医院,虽然刘天启他妈死了,我终究还是不放心香婆婆一个人住在那里,找了件厚实点的衣服,又帮香婆婆捡了几身衣服,打电话叫了个车,就又赶去医院。
香婆婆又打了针,昏沉的睡了过去,可能是伤口发炎,她有点发烧,嘴唇干得厉害,我要了包棉签给沾水给她湿着嘴唇。
怕她出事,我也不敢睡,找护士要了茶叶泡了杯浓茶喝着,顺带翻看香婆婆留下的那些书。
半夜香婆婆发冷,却怎么也叫不醒,肩膀上的伤口发出了恶臭的味道,我叫了护士将脓水洗掉,她都没有醒来。
只是看着那些化脓发黑的伤口,我心里很是不是滋味。
到了下半夜香婆婆睡得安稳一些,值班护士也睡了,我却隐约听到低低的笑声传来。
那笑声十分古怪,有点像小孩子铜铃般欢快的笑声,咯咯的笑个不停,又好像是老人家呵呵的笑声,可细听却又像是少女欢笑。
虽然感觉奇怪,但医院是生死之场,生或死都要经过这里,所以怪事极多,我也没胆去看。
可随着笑声传来,旁边病房的门似乎打开了,跟着有脚步声朝外走,隐隐还有老人的低咳之声。
病房里有厕所,大半夜的出病房一般不用出病房,我手里微微发紧,而旁边病床一个摔伤了腿的老爷子慢慢起了身,瘸着腿拉开了门。
他将门打开那一瞬间,那笑声随之涌来,这次我清楚的听到是少女的笑声。
这就有点奇怪了,在香婆婆床头插了柱香遮住她的气息,我也跟了出去。
乡镇医院常年失修,墙壁发黄,走廊的灯大部分都是坏的,好不容易有几盏亮着,也一闪一闪跟闹鬼没什么区别。
那老爷子瘸着脚走出没多远,就拐进了一个病房,那少女笑声复又从里面传来的。
在好奇心驱使下,我轻轻走过去,凑到病房门口瞄了一眼,却见那老爷子瘸腿似乎大好,正趴覆在一张病床上,一双胳膊正柔软的勾着他脖子,而他腰间一条光滑修长的腿慢慢抬起。
似乎感觉到我在查看,老人家扭过头来,我慌忙躲到门后,但就在老人起身的瞬间,我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因为光线昏暗,我并没有看清脸,或胸脯高耸,明显还很年轻。
没想到半夜碰到这种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事情,我心里十分不得劲,抬腿就要走时,却听到里面低喘声与娇媚声交织在一块,隐隐还有着低笑的声音,以及老爷子低咳的声音。
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我只能放轻脚步回病房,却没想一转身,却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冷着脸从我身边走过,自顾的进了刚才那间病房。
想到里面的事情,我还想伸手拦,可他却已经进去了,我还在诧异之中,里面跟着又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这下子我如同雷劈,给阿爹介绍对象的说过,镇上光棍很多,会找人解决生理需求,难不成有人将生意做到了医院?
男女喘息声在并不隔音的病房里传出,尤其是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子和老人家,这种差异让我脸上火辣辣的,暗想刚才那怪笑声是不是招客的手段,就急急回到了病房。
香婆婆依旧在沉睡,但我的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男女欢合之声不停的传过来,一直到天初破晓才停下来。
熬了一夜,在床边微微趴了一下,还是护士查房叫我才发现香婆婆醒了,她却直接催我回去做事,不用到医院来守夜。
我也不争辩,买了早餐,收了东西就准备离开,可走的时候,瞄了一眼旁边床上的老爷子,发现他并没有回来,当时也没在意,直接回去了。
到家里类思广还没起来,我将带的早餐给他,然后找出引路香,叫醒了他,点他中指血滴在香上,又揪了一缕头发缠紧。
中指上有心包经,所以中指血又叫心头血,我捏香祷告时,类思广吃了早餐,我就让他点了香,等香线涌出门后,叫他跟上。
今天他倒没穿那身碍事的汉服了,却依旧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借香引路只能靠走的,他自然不会落下平衡车。
想我命苦的捏着香在前面走,他用平衡车代步跟着,让我心里一阵火起,路人更是古怪的看着我们,可无论我怎么瞪,类思广都好像看没到,飘飘然的当真以为自己是站在筋斗云上!
一直走到中年,那香居然飘到了医院,我心里隐隐感觉奇怪,却也只能循香而去。
等香飘到住院部时,想到那三三成聚的春宫香,以及昨晚男女欢合的声音,隐隐有不好的想法。
果然香径直朝着昨晚老爷子进的那一间病房去了,类思广忙推开病房门想进去,却没想那门居然上了锁。
他也并不在意,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正准备开锁,护士就叫住我们,说那病房锁了没人。
“可昨晚都有人住啊?”我心里的感觉越发的不好,难不成昨晚那招客的不是人而是其他东西,所以那老爷子死了,才封了病房?
却没想护士瞪了我一眼道:“从我到这上班这病房就没开过,你昨晚看迷糊了吧。”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捏着香去香婆婆病房看了一下,却见那老爷子的病床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床头柜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香婆婆见我又来了,眉头就是一皱。
我忙指着那老爷子的病床问她:“那张床上的人呢?”
香婆婆瞥了那病床一眼,冷声道:“这病房就我一个人,哪来其他人,你看香的生意接了没?”
我心里一惊,昨天我送香婆婆来的时候,护士还跟那老爷子打过招呼,怎么可能没人,今天早上那床上的被子还是乱的呢,护士查房都给他分了药。
忙跑出去问护士,结果护士也十分奇怪的看着我道:“病房就你家婆婆一个人,哪来什么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