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参加婚宴
作者:山里菜农      更新:2019-11-01 10:33      字数:2638

田原回到家的第三天,遇到村里办喜事,新郎是田原的小学同学田满地。喜庆的喇叭已经吹了整整一夜,今儿晚上是重头戏,吹拉弹唱一个接着一个,傍晚时分,乡亲们吃完了晚饭,男女老少聚集在田满地家的院子里家看热闹,听戏,听说请的是附近顶有名的一家戏班子,前两天没有戏,只有今天角儿才会到场。开始唱的一个很长的段子,那个唱了无数场的中年妇女清了清的嗓子,用她夹杂着乡音的唱腔,唱响了整个村子;接着是豫剧西厢记。婚宴的筹备,集齐了各方面的力量,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大伯大叔,哥哥嫂嫂,弟弟妹妹,关系不错的邻居朋友,都来搭把手忙活着。在家门口支起几个大锅,鸡鸭鱼肉堆了老高,新鲜蔬菜也不少,村里几个老把手开始张罗着明天的待客菜,头道菜是凉菜,然后是炒菜,重头是大荤的烧菜,最后是甜点甜汤。

田满地家在村子的最北边,离田原家隔了整整一个村子的距离,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已传到她的耳边,她并没有去凑这份热闹,这样的婚礼,她参加过许多次,都是大同小异,连唱戏的都是一帮人,好几个戏都已经听了几遍。她早早的躺在床上,身上披着妈妈给新作的棉袄,由于是新棉花比较松软,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圆圆的,只是漏在外面的精致的脸蛋显示出她是个很瘦的女孩子。她没有即刻睡去,一边打着围巾,一边跟正在帮家里做棉拖鞋的妈妈说这话。妈妈说,家里现在不养羊了,哥哥的工资今年没开齐,石板厂的效益越来越差,但不管怎样也算个正式工,就是比临时工强,村里的小军到南方贩水果赚了钱,成了村里的富裕户,…..张家长李家短的,田原只实时应一声。妈妈后来说到了花子一家,傻哥别看傻傻的,知道疼媳妇,那个女孩刚嫁过来时,是十分不情愿的,现在跟傻哥的关系好得很,别看傻哥有点傻,但看相貌不说话,浓眉大眼,个头大,也算是仪表堂堂,加上他好吃的好喝的只管留给媳妇,只知道干活挣钱不花钱,领了工资全数交给媳妇,那小姑娘现在甜的很,脸上整天笑盈盈的,如今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儿女双全,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两个孩子长得漂亮,也机灵——傻哥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不傻,是因为生了一场病变得有点傻了。田原昨天还见过傻哥的媳妇,从她红润的脸蛋和满脸的笑容可以看出她过的还不错,只是她想知道花子的事,她已经很长没见着她了,田原问道:“妈,花子在那边也还好吧?”妈妈见她这样问,拉低了声音说:“说来也不怎么地,只是那个孩子,越长越不像花子和她那个独眼的丈夫,咱们村都私底下说是野男人的孩子,要真是这样,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女孩家清白最重要,这些话可不许乱说,人们只是猜测,没有实锤。”

田原听到这样的消息,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的吉时要行拜堂礼,随着喜庆的百鸟朝凤的喇叭声在村子北头响起,接新娘子的车子徐徐进了村。当接亲的队伍从田原身旁经过时,她看了一眼穿着红嫁衣的新娘,不是小李村的李静静,长河说的没错,几年前田满地和李静静就各奔东西。

几年中午,田满地家要待客,亲朋好友济济一堂,好不热闹!由于人多桌子少,吃饭要分好几拨,家远的需要提早回去的吃第一拨,她跟慧儿都吃第二拨,在等着第一拨人吃完,上桌之前的那段时间,她们就在村口的麦场聊天。正当聊得高兴,李长河循着小路走来。慧儿不等李长河停住脚步,迎着他的面打趣:“我说大班长,咋的姑娘你都相不中呢?”大男人李长河听了这话,竟有了一丝扭捏之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田原一直都叫他小哥哥,见了他小跑着过来,又被慧儿的巧嘴调戏,觉得甚是好玩,于是也跟着乐呵呵的打趣:“不知道我的小嫂子什么时候能进门?”

“你怎么也跟着慧儿瞎胡闹!”李长河不好意思的看了田原一眼。

“不是胡闹,我是真替小哥哥急!”田原看他急得脸色发红,笑的更厉害。

“田原,我真羡慕你啊,没人催你结婚,我都快烦死了!见十个人有九个人问这事!”长河抱怨道。

“你可别羡慕,田原比你小呢?再说啦,人家在城里上大学,大上几岁也不用急。”慧儿说道。

长河不再接着这个话题,怕接着引来慧儿的更多戏谑,只向着田原道:“田原,我知道你在学校里又要读书,又要打工特别忙,如果学费有困难,尽管向哥开口,今年生意做得还不错,有些余钱。”这样的话,李长河对田原说过许多次,每次都很认真。

“小哥哥,你怎么每次都是这个话,谢谢你了,这个事不是事!”田原随意的说道,她知道,哥哥的房子,爸爸已经向他借了钱。不过她感到特别感动,这个小哥哥总是待自己这样好,比自己的亲哥哥都好。

离第二拨还有一段时间,慧儿、田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长河说也在第二拨吃饭。

到了吃饭的时候,却不见长河的身影,听村子的一个大叔说长河店里忙,不吃酒席了。慧儿说长河奇怪,不吃饭大老远的跑来跟我们说话,她似有深意的看了田原一眼,问道:“长河心里的人不会是你吧?”

田原被惊得满脸通红,连忙摇头:“哪能呢?”

慧儿撇撇嘴:“那可说不准,上学那会他就对你很好。”

喜酒的桌子里里外外摆了十几桌,每个桌子都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大人的说话声、孩子的吵闹声交织在一起,俨然一首农家乐交响曲!上了桌子,上菜的顺序照旧是先是凉菜,再上炒菜、烧菜,最后是甜汤和拔丝,最后两道菜是大家的最爱,为了抢到拔丝,田原、慧儿牟足了劲使劲伸着筷子。

婚宴吃完散场的时候,田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了花子,她已经剪了短发,前边几缕头发随意别在耳朵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她也看到了田原,高兴的朝田原身边走来。

“怎么没带孩子?”田原问道,对于做了母亲的玩伴,她刚见面时一贯这样问,就如她刚见到慧儿,如果慧儿没带孩子,她也习惯性的这样问。

“孩子在家,爸爸带着呢。”花子跟着田原出了吃酒席的院子,她现在对田原有唯唯诺诺的敬服,这让田原有些不自在,她们以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她的喜怒哀乐,从不在田原面前隐瞒。

李慧儿要回家管孩子,跟田原道了别。只剩花子跟田原的时候,花子自然了些,说田原变白了,田原笑笑:“一个冬天没晒太阳,能不变白吗?你,最近可好啊?孩子怎么样?”

花子拨了拨头发:“还那样吧,孩子爸干不了重活,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好收入,家里的几亩地我种着,饿不着,富不了,凑合着过吧。”

看起来,花子的心如死灰,她每次看见花子,都会莫名的心痛,哪怕旁人提起她的事,她都不能心平气和的倾听花子的故事。花子出嫁后,她见过杜宝田来田村,在花子家门口转悠了好一会,田原跑过去,告诉他花子已经出嫁了。杜宝田失望的离开,失望的摇头,田原记得那个万念俱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