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漫天,气冲寰宇,七彩烟霞,飘散弥漫,宛若极光降世,璀璨夺目,刺眼至极。
所有人半眯着眼,看着青铜巨鼎的方向,那里,红光耀眼,难以看清具体情况。
只依稀可见,一匹高大的骏马,一个矮小的婴孩,一个仰躺在地的大汉。
“果然,七彩光点才是保命的关键——”
虹光之中,金戈嘴角翘起,看着完完整整的铁马,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嗯?”
忽然,金戈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同样满眼呆滞的铁马,正欲开口。
“元鼎不见了!”
伴随着大汉一声惊呼,金戈铁马回神,四处张望,果然不见青铜巨鼎的踪迹。
祁城,就位于瓜洲最南端,再往南,便是焚天海。
无尽血海深处,数座血山殷红如血,高峻雄奇,扎根于血海,高耸入云霄。
血云弥漫间,有华丽宫殿若隐若现,有血衣人影飘然行走,也有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飞禽,翩翩起舞,婉转吟唱。
“北方现异象,速去查清。”
就在那最高最奢华的宫殿之中,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降下命令。
瓜洲大陆,群山峻山连绵不绝,河川湖泊纵横交错,星罗棋布,一处处势力藏匿其中,执掌山河。
这一刻,有七彩虹光冲天而起,普照四方,震动天下。
一些明里暗里的势力,纷纷动作,有所探究。
祁城,更是如此。
城北何家,城西孔家,城南茹家,一看到瑰丽无比的七彩之光,纷纷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派人探查。
“雀娘,策氏家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家族,因着策氏家族的关系,已日渐成长为真正的第五家族。
祁城之中,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都位居第五的家族。
第五家族的老夫人,一头华发高盘,红绿宝石点缀其间,尽显雍容富贵。此时,她笑容和蔼,满眼好奇,拉着自家儿媳的手询问道。
“娘,暂时还不知道,策家捂得很严实,下了禁口令,谁也不敢往外说。”
昔日的年轻妇人,一身素白绫罗裙,云鬓高挽,眉宇间透着几分干练之气,眼底隐隐有精光闪现,“不过,看这情形,恐是策家得了了不得的东西。”
“了不得的东西?你是说,有异宝出世?”
第五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眼中划过一抹热切之色,很快又消失不见,只剩其中的疑惑。
“异宝出世,天现异象。策家,到底得了什么好东西?”
第五少夫人以手握拳,来回踱步,低声喃喃。
“雀娘,那可是策氏家族,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第五老夫人见此,心中一惊,连忙劝阻,“第五家族能有今天,娘已经很满足了。雀娘,听娘一句劝,不要招惹策氏家族。”
第五少夫人闻言,目露幽光,下一刻,又笑靥如花,轻声安慰:
“娘,我知道轻重,策家,到底是传承悠久的世家大族,雀娘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第五老夫人稍稍安心,望着精明干练的儿媳妇,喟然长叹道,“雀娘,第五家族,多亏有你。”
“娘,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第五少夫人低眉敛目,贤惠温婉,尽显大家闺秀之范。
策家,祖祠大厅。
金戈铁马站立厅中,望着在座的所有人,目光闪躲,一副做贼心虚模样。
“元鼎了?”
主位之上,策氏族长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严肃发问。
除此之外,还有诸位族老分坐两旁,更有策沧海、策沧舟等家族要员神色古怪,死死盯着金戈铁马。
“在这儿。”
金戈顶着无数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指了指。
众人顺着金戈指的方向,顿时惊愕万分,瞠目结舌。
一方小巧玲珑的青铜鼎,不过鸽蛋大小,滴溜溜地打着转,时不时撞向金戈的肚皮。
“嗡——”
一道微不可闻的轻鸣声响起,被金戈肚皮弹开的青铜鼎,滴溜溜转了两圈,再次撞向金戈的肚皮,一副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模样。
“刷刷刷——”
数道身影出现在金戈面前,死死地盯着金戈肚皮上的青铜鼎,目露激动之色,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拿过青铜鼎,仔细看个究竟。
“果真是灵器!”
年迈不堪的大族老,用那干枯的双手,虚托着青铜小鼎,激动得满面红光,仿佛一下年轻了几十岁。
“哈哈,天佑我族,天佑我族!”
矮胖的六族老,笑得合不拢嘴,似那老菊绽放,灿烂无比。
“好,好,好!”
素来不苟言笑的二族老,也难以压抑内心的喜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元鼎,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是一件灵器,这么多年竟无人知晓。”
银发披肩的七族老,脸上亦带着喜色,激动之余,如此感叹。
“元鼎的来历,我也不知道,恐怕,至少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策氏族长,终于出了声。
不同于诸位族老以及其他人的激动,他的脸色,半忧半喜,他的眼中,满是凝重。
策氏族长的声音,仿佛一道魔咒,大厅中的所有人,竟不约而同地变了颜色,满面凝重。
金戈铁马不明所以,一脸蒙圈,他们只知道,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
灵器,对它们来说有些太过遥远。
金戈所有的,不过是黄级灵兵,黄级灵兵之上,还有玄级灵兵、地级灵兵、天级灵兵。
灵兵之上,更有神兵。
神兵,也有天地玄黄四大等级之分。
神兵之上,是法器。
法器分十等,十等法器之上,才是灵器。
灵器,对极大部分的修元者来说,太过遥远。
灵器有灵,自行择主,不是谁都可以驾驭拥有的。
但有一点,亘古不变。
那就是,灵器之主,绝非寻常。
灵器择主,必然择的是强者,或者,是未来的强者。
“从今日起,策君林为我策氏家族策子。”
无声的沉寂过后,策氏族长宣布了最终的密谈结果,无人质疑。
金戈铁马同时瞪大了眼睛,更加茫然,完全不知其意。
“策子,是什么东西?”
金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开口。
尽管他很讨厌自己的声音,但他隐隐觉得,这个针对自己的决定,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策子呀,可不是什么东西。”
策氏族长笑眯眯地开口,一番密谈,他显得轻松了不少,竟开起了金戈的玩笑。
“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知晓。”
大族老蹲了下来,摸了摸金戈的脑袋,和蔼道,“小九,怕不怕疼?”
金戈摇头,心中直犯嘀咕,周围人肃重的目光,让他有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见金戈摇头,大族老也是一怔,继而笑道:“老了老了,忘了小九儿可是在蚀骨汤里煮过一回的人。”
金戈点头,知道大族老说的是什么。的确,那所谓的启元液,腐蚀血肉筋骨,说是蚀骨汤毫不为过。
自指尖传来一丝刺痛,金戈低头,但见指尖一滴鲜血飞出,落到滴溜溜直转的青铜小鼎之上。
“嗡——”
青铜小鼎嗡鸣一声,化作一道青光,撞进了金戈的肚皮之中,消失不见。
“果然如此,”
所有人瞳孔一缩,六族老更是忍不住感叹道,“一岁启元,妖孽,妖孽啊!”
魄海不开,灵器根本无法融入体内。唯有魄海,才能承载得起灵器。
秋梧院中,大山娘遥望着祖祠的方向,出神发呆。
大山媳妇拧干刚洗的衣服,晾晒到院中,神情黯然,低声喃喃:“明日,我的小山儿就满一岁了。”
婴孩满周岁,可是要宴请亲朋近邻,举办周岁宴的。
青铜尖塔之下,地底密室之中,策君乾双目紧闭,沉睡于白玉床之中。
他的周身,血气弥漫,金霞流淌,相互交融,神异非常。
破落的小院,一名五岁孩童执枪苦练,满眼不甘,绝望中透着一丝疯狂。
他幻想着,有一天,耸壑凌霄,傲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