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肆月笑了。
伸手,黎蔓枝很识趣的递上那根棒球棒,拉下帽沿儿,对光头和瘦子说了句:“两位小兄弟!自求多福啊!”
赵肆月掂了掂棒球棒,光头小心肝儿一颤。
赵肆月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儿,抛引,挥棒。
乓的一声,小石子儿直飞光头面盘,在他的额上砸下一个大包,疼得光头捂着额头大叫。
赵肆月把棒球棒扛到肩上,冷笑一声:“哟!偏了!应该向下二指宽。”
向下二指宽,是光头的左眼。
光头指着赵肆月:“你你你...你找死!”
光头话落,赵肆月的棒球棒忽然脱离了肩膀。
只见她抡圆了膀子一扔,棒球棒横着扫过去,duang的一下砸上了光头和瘦子。
光头不服,捡起棒球棒要反击。
赵肆月拉上帽子,一脚踢上光头的腹部。
光头吃痛弯腰,赵肆月一个过肩摔,缴了光头的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蒙在一边的瘦子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说:“美...美女...手下留情啊!”
瘦子说完,拉着光头在他的耳旁耳语:“这妞儿一看就练过,虎哥你又不喜欢这种,我也喜欢小家碧玉的,还是算了吧!”
失了颜面的光头本就被赵肆月这种狠劲儿吓得一怵,听见瘦子这么说,顺着瘦子的台阶就下:“走吧!走吧!还要赶路。”
说完,转身中气不足的对赵肆月说:“算...算你走运!小哥哥还有事要忙!今天就放过你!”
赵肆月笑出了声。
看着顶个老寿星额头慌忙爬车的光头:“小哥哥,你怎么就不想玩儿了?我都拘了手了,你还怕什么呀?”
光头和瘦子没应声,爬上车后连灯都没打,安全带也没系,一脚油门儿就跑了。
黎蔓枝哈哈的笑:“过瘾!肆月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拉着你吗?有你在,我杀哪儿都无所畏惧!”
赵肆月收笑,转身呛她:“少特么拍马屁!”
黎蔓枝打完400电话之后,扭头就见赵肆月翻爬到高速路旁的行道树上半倚着。
颈下枕着棒球棒,嘴上含着细长的烟,妩媚和帅气并重。
黎蔓枝冷嗤一声:“肆月姐!凭什么人家女汉子就是汉子,你就妩媚动人呐!”
赵肆月头也不回:“因为我是正义的化身。”
黎蔓枝想起她当年在福利院把刘佳佳打得缝针的事情:“你还正义呐?”
这次赵肆月回了头,指着自己的脸说:“颜值即正义!”
说完,又转过去继续假寐。
黎蔓枝咯咯的笑,顺手拍了一张赵肆月,开始低着头刷微信微博。
想到萧何屏蔽她的事,黎蔓枝心里有气,给萧何发一信息:孙子!只有姑奶奶屏蔽你的份儿!从今儿起,老子就屏蔽你了,朋友圈只对我罗东生开放!
正到午饭饭点儿,保姆刚叫了萧何吃饭,萧何起床正洗漱,看见黎蔓枝的消息,一怒之下扔了手机。
到健身房,萧何找一圈,问舒雅:“战爷没来?”
舒雅说:“战爷最近来得晚,估计得过会儿了!”
“妈的!”萧何狠骂一句。
舒雅瞪着他:“你骂我战爷干嘛!”
萧何说:“我敢骂他吗?我是骂一个狠心的女人!”
舒雅看萧何,眼神极其复杂:“谁会对你狠心呐?”
常战来的时候,萧何在窗户边,看见常战来了,跳到常战面前:“战爷!你有罗东生的微信没有?”
“有!怎么?”
“战爷!问问他能看黎蔓枝的朋友圈吗?”
常战看他,顿了几秒问:“我有病才问!”
萧何愤愤的说:“黎蔓枝居然把所有人都屏蔽了,只让罗东生看朋友圈!”
常战笑了:“小黎这么咋呼的人,会只让一人看朋友圈?”
话落,常战掏出手机翻微信,点开黎蔓枝,解了不看她朋友圈的锁,刷刷开始翻。
萧何不信,一左一右拿着自己和常战的手机:“合着只屏蔽了我呢?”
心里憋着气,萧何企图用常战的手机给黎蔓枝来个恶毒的评论,点开大图,是黎蔓枝拍的赵肆月。
萧何说:“嘿!战爷你看!黎蔓枝遭报应了吧?车在高速上罢工了!还遇上了劫色的?”
常战一看,照片里的赵肆月倒还悠闲,坐在高速路旁的行道树上,颈下枕着棒球棒,叼着烟半倚着假寐。
旁边就是车辆疾驰喧嚣的高速公路,她偏生安静得不沾一粒灰尘,连投影下来的斑驳阴影都宁静得如画。
旁边配字:随我肆月姐扛棒扫世界!
常战嘴角有淡淡的弧度,赵肆月应该是赢了。
萧何要幸灾乐祸,常战抢了手机,转身拿了衣服走人。
萧何问他:“战爷你去哪儿?”
常战连头都没回,按了电梯,背对着他摇手:“下班!去保定!”
道路救援果真等了半个小时,误差只在两分钟内,黎蔓枝哟呵一声:“得给这兄弟点个赞呐!”
赵肆月瞪她一眼,黎蔓枝识趣的收了声。
车被拉到最近的4s店,4s店态度倒是不错,给两人带到了食堂。
食堂师傅本来打算下班的,三两下又穿了围裙给俩人炒菜去。
吃完饭,赵肆月去修车区。
黎蔓枝紧随其后,看着被吊得人高的jeep,她说:“这梁烨真不是好东西!人差劲,连选个车都差劲!”
修车师傅看黎蔓枝一眼:“这车可不差啊!”
黎蔓枝和他争辩:“不差能在高速上趴窝啊?你看看,才开三千多公里,连首保都没过呢!”
赵肆月看黎蔓枝和修车师傅理论,懒得掺和,干脆去了接待室看电影。
约莫过了快一个小时,黎蔓枝的声音又来了,周遭的人忍不住朝着门厅处张望。
赵肆月觉得丢脸,干脆往沙发里缩了缩。
黎蔓枝说:“不是不理我吗?怎么还追保定来了?”
抬眼望去,果然是萧何。
赵肆月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要是黎蔓枝想带上萧何,她指定把她扔那儿自己走。
主意刚打定,黎蔓枝和萧何就看见了她,朝她走来,脸都要笑烂的感觉。
赵肆月想装不认识他们,又瞧见最后进来的常战。
常战看她,眼里有笑。
黎蔓枝说:“肆月姐,萧何和战爷想和我们一起,你看...去红河也挺跋涉的...”
“不乐意!”赵肆月回她,目光落在常战脸上。
常战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也不计较,转身朝接待小姐要了杯水。
常战其实长得挺帅的,帅且耐看那种,接待小姐给他送水的时候,还给兑成了合适的温水。
赵肆月看一眼自己面前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怒瞪了出卖皮相的常战一眼。
另一个接待小姐过来叫她:“赵小姐,车好了!”
黎蔓枝接了单子,看一眼修车记录。
“嘿!我战爷真厉害!果然是油浮坏了!”
说完,黎蔓枝又劝赵肆月:“肆月姐,你看,下次再碰上这种情况,咱不就不用来一趟4s店耽误了?”
赵肆月沉吟片刻,觉得黎蔓枝说的也不无道理,正准备应下,电话来了。
是徐开阳。
赵肆月愣了好一阵,直到黎蔓枝提醒她:“怎么不接啊?”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神了。
徐开阳的电话响第二次的时候,她接了。
赵肆月的睫毛跳了几下,张了张嘴,又顿下。
徐开阳的声音再次传来:“肆月姐?你听到了吗?”
赵肆月点点头,想到徐开阳看不到,又回了句:“知道了!”
挂了电话,黎蔓枝和萧何拿着单子结账去了,常战留在旁边。
赵肆月拿了外套要走,常战问她:“去哪儿?”
赵肆月头也不回:“荆州!”
到荆州已经是第二天晚上,黎蔓枝窝在常战的车后座,屁股都快和座椅连一起了。
一脚踹在副驾靠椅上,黎蔓枝吼萧何:“你特么能不能别把椅子放这么后边来?”
本来结完账之后莫名其妙被赵肆月一通吼就够委屈了,逃来这车上,又窝得一身疼。
萧何原本半躺着的,被这么一踹,坐起身子有些懵:“到啦?”
常战看着在缴费的前车,头也没回的回萧何:“到荆州收费站了!”
萧何看了看腕表,真快,这是没怎么歇呢。
常战交了过路费,放□□到时候黎蔓枝瞥见他的眼睛有红血丝。
黎蔓枝问:“战爷,我们去付修车费的时候我肆月姐究竟接了个什么电话?”
常战摇头,那个电话,她前前后后只说了三个字,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因为赶路,黎蔓枝在车上也没怎么睡好,半放空的看着行驶缓慢的前车,忽然一个激灵。
赵肆月原本就是荆州人啊!
赵肆月跟着导航走,车速不快,不知道是想看清这座城市,还是看不清这座城市。
荆州变化很大,原来的老旧房子已经被拆了好多,现在的荆州,陌生得连道路名称都是她没听过的。
她离开荆州的时候,荆州还没有荆州长江大桥,一条长江,阻隔了北岸和南岸。
赵庄在南岸,今天的荆州长江大桥南北连贯之地,就是当年的赵庄。
那儿是一个反u型河道,洪峰下来的时候,水流不及,直接淹了赵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