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宁馨被关起来了?”
南宫卿吃着茶点,精致繁复的点心令人口舌生津,她吃得惬意,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
鸳鸯嗯了声,吞了吞口水,脆声道,“是的,主子,她昨天就被抓起来了,今天还没放出来呢!”
南宫卿有些讶异,倒不是吃惊上官宁馨被抓起来,昨日在元昭帝面前,杨大人摆明是要秉公办理,上官泓纵使想拦也拦不住。
南宫卿吃惊的是上官宁馨被抓的事竟然会闹得人尽皆知。
“你想毁了我,自己的名声却被毁了个一干二净,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南宫卿自言自语了一句,说实话,她有些想不通上官宁馨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她和上官宁馨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轻叹一声,转头注意到鸳鸯一脸的馋样,南宫卿乐了,将点心碟子朝她方向推了推,“吃吧。”
“谢主子!”
芷兰鄙夷的看着鸳鸯,这死丫头平日里骂她贪嘴,她自己不也是?
鸳鸯自顾自的吃着点心,丝毫不理会芷兰。芷兰才来几月,又怎么会知道她惦记侯府的点心足足惦记五年了呢。
吃完点心没多久,石氏差了人来叫南宫卿过去。
“娘,您叫我?”
石氏幽幽的看着南宫卿,蓦地长长的叹了口气,“卿儿啊。”
南宫卿有些头皮发麻,她是知道自个母亲一向反对她和离的,现下虽是皇后娘娘赐手谕和离,可保不准石氏私心里不满啊。
南宫卿打了个激灵,警惕道,“娘,您有什么话直说,除了关于将军府的!”
石氏哀怨的神情一敛,登时瞪了一眼过来,“你说的什么话,为娘又不糊涂,将军府也……”
她叹了口气,回忆起昨日余氏冷处理的态度,道,“委实不是个好去处。”
南宫卿眨了眨眼,摸了摸石氏额头,体温正常,不禁有些稀奇道,“这话可不像是您说出来的。”
石氏脸色一沉,重重打了南宫卿一记,“我还不是心疼你!昨日京兆尹和大理寺都来人了,你那婆婆却连露面都不肯,她当自己精贵着呢!”
南宫卿吃痛,却是笑着。
她以为还要过段时间才能解开石氏的心结,却没想到她自己主动想通了。
原因还是心疼她!
南宫卿心里暖暖的,正打算说几句好听话哄石氏开心,下一瞬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卿儿,我和你爹昨晚上谈过,等这件事风头过了,我再替你寻摸上一门好亲事。”
南宫卿皱眉,“娘,我没打算再嫁。”
石氏充耳不闻,打量南宫卿一眼,小声道,“你和李清泉还没来得及圆房吧?”
“娘,你都说些什么话呢!我不理你了。”南宫卿面色绯红,羞愤瞪了眼石氏,扭头出了门。
石氏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有些庆幸,前头余氏跟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替女儿难堪。
现在想来,没圆房就是极大的幸运了。
要是真跟那李清泉圆了房,现在和离了肯定得膈应得慌。
这没圆房也有没圆房的好处,世间男子,肯定是钟爱女子独属于自己一人的。
卿儿往后再嫁,完璧之身也能给她赢得几分脸面。
和离不和离的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南宫卿当下并不知石氏想得这般复杂,倒是鸳鸯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主子,您真的不打算另嫁么?”
南宫卿点头,“自然。”
另嫁做什么?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没趣,所以故意折腾自己?
南宫卿可没这打算,和离了,她的愿望就只剩下整死李清泉和上官绾儿了。
不过她一个没落侯府家的千金,一没权二没势的,怎么整死需要深思熟虑。
鸳鸯见南宫卿忽然呆呆的出了神,忙开口道,“主子,您若是不嫁,那您和太子……”
鸳鸯剩下的话在南宫卿的瞪视中吞了下去。
“我跟你们提过多少次了,不许编排我和太子!”南宫卿蹙眉。
鸳鸯大着胆子道,“可是主子,昨日太子殿下专程赶来,您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么?”
南宫卿一愣,忆起昨日,她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时至今日,南宫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说她对太子毫无感觉。
可是凭她如今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嫁给太子?
更何况储君注定了未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南宫卿并不想成为三千中的一员。
太子龙章凤姿,又秉性温和,她对他动心是理所应当的吧?
垂了垂眸,南宫卿在心里安慰自己。
“主子……”
“行了,以后类似的话绝不准再提,若有再犯,我必要罚你。”南宫卿回神,横了鸳鸯一眼。
鸳鸯诺诺,不再多言。
将军府。
昨晚上南宫卿搬走,偌大的将军府明明没少几个人,府上的人却都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雪欣去哪里了?”余氏喝完药,忍着头疼问道。
“回老夫人,二小姐从昨晚上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今儿早膳都没吃。”
余氏眉头一簇,“怎么早膳都没用?”
昨晚上余氏昏了过去,等醒来就已经是三更天了,但她昏昏沉沉的,直到现在才算是清醒。
一想起昨日的事,她霎时觉得有些没滋没味的,南宫卿竟然真的走了,临走前还摆了她李家一道!
真是可恶!
余氏心中暗骂,却不想摆在明面上丢了脸面,见丫鬟不语,怒道,“没听见我问话吗?二小姐怎么没用早膳!”
丫鬟一愣,立马回道,“二小姐似乎是一直在哭呢。”
余氏一怔,伸手道,“扶我起来。”
雪欣该不会是被昨日那些刁民的污言秽语给气着了吧?
余氏眉越皱越紧,只觉头愈发的痛了。
到了李雪欣房门前,余氏果真听见幽幽的哭泣声,她在门外安慰了一通,也没见李雪欣有任何反应,最后只好让下人将门卸了。
“雪欣?”
余氏走了进去,房间里久不通气,味道有些难闻,余氏咳了咳,加快脚步,就见李雪欣正靠在榻上流着眼泪,一双眼睛肿成了杏仁。
余氏心一紧,“雪欣,你怎么哭成这样,南宫卿她走便走了,你这么气作甚?”
“娘?”李雪欣是哭了睡,醒了哭,精神有些恍惚,见到余氏反应了好一会才将她认出来。
“是娘,娘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