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陈圆馨回了家,还没晃过神来,脸上便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她一惊,捂着脸,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正对上父亲怒目圆睁的眼。
“说,你做什么去了?”陈伯丰满脸通红的指着女儿,喘吁之间掩饰不住他满腔的怒火。
“我”,圆馨撅着嘴,怔怔的看着父亲,她大气不敢乱喘,就连脸上滑落的泪,都忘了拭去。
陈冬岭和周梅芬听见声音,也跑了出来。周梅芬赶紧过去拉起女儿,而陈冬岭则上去拦着父亲。
“爸,到底怎么这是!”陈冬岭皱着眉头,一脸窝火的问道。
“咳,你疯了了啊,这么对待闺女!”周梅芬咽了口唾沫,仰起头,瞪着陈伯丰,冲他喊道。
“滚开!”陈伯丰挣脱开儿子,指着圆馨说:“你让她说,你让她自己说她做了什么!”
圆馨流泪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只知道,此时母亲和哥哥会护着自己。
“去给我买药了怎么了,你不乐意啊,是不是想让我们母女俩死啊!”周梅芬哑着嗓子,用力的喊着,仿佛要把胸腔喊破,喊出这个牢笼一样的家。
“妈!”陈冬岭一脸无奈的皱着眉头。
“你闭嘴!”陈伯丰嚷道,不知道嚷谁,也许是冲谁都嚷。
这一嚷,整个世界只剩下圆馨的抽泣声,声声憾人。
“你,你自己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陈伯丰指着女儿嚷道。
男人?什么男人。陈圆馨乱了阵脚,她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跟哪个男人惹上关系了,况且,自己和王昀豪从来没有过正面交道。那?
“你就说吧,怎么回事?”陈冬岭依旧皱着眉头问着。
“我,我不知道。”圆馨用求助眼神的望着哥哥,她抽搐了两下,又转过头看着母亲,流着泪解释道:“妈,我没有。”
周梅芬拼命的点头,还用手轻抚女儿的背。她又转过头,扯着沙哑的嗓子用力的喊:“陈伯丰,你凭什么胡说!”
“你,我告诉你,我送你去洋学堂不是为了给我丢人的!”陈伯丰指着圆馨咬牙切齿的说。
而陈圆馨则躲在母亲的怀里不敢抬头。
周梅芬一边护着女儿,一边冲丈夫吼着:“谁给你丢人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行,这次我也不跟你计较,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陈伯丰撂下话,甩门而去。
陈冬岭无奈的搀扶着母亲和妹妹起来,周梅芬是站了起来,可陈圆馨又一个趔趄跌在地上。
陈冬岭一脸疑惑的问:“不是,圆馨到底怎么回事啊,啊?”
陈圆馨揉着脚踝,委屈的答道:“刚才上街去,没站稳把脚给扭了。”
“没站稳把脚扭了?”陈冬岭显然不信。
“那是让你爹吓得!”周梅芬替女儿辩解道。
“不是,那爹他为什么生气?”
圆馨瞟了哥哥一眼,没有理他。周梅芬简单交代道:“他老糊涂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别提了!”
说完,周梅芬就慢慢的扶女儿起来,又使了个眼色让儿子了扶女儿进屋躺着。
硝烟弥漫的东巷陈家,又暂时恢复了平静。
而在东洋饭店,一场也宴席也刚刚结束。王昀豪绅士的伴着圆青下楼,圆青与他肩并着肩,远远的看着,郎才女貌,俨然一对璧人。
远处的青年正尝着小酒,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啪!地一声,龙三芎在辛全眼前打了个响指,打散了他凝聚的视线。
“喂,看什么呢?”
“你看,那不是陈小姐嘛。”辛全指了指前方,说道。
三芎亦随着辛全的目光看去,果然,那就是陈圆青。只不过,旁边这位……
还没等三芎问,辛全便开了口:“看这架势,那应该是金陵来的那家大户,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姓王。”
“哦,这你都知道?”三芎皱着眉头,抿了口酒说道。
“你不知道?近几年的外来人口,你难道不清楚?”
“这个嘛。”龙三芎咧着嘴笑了笑,他确实不太清楚这么多事,虽然身为警察,可是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这儿。
没等三芎说完,辛全忽然放下酒杯抬起了头。
三芎见状,也跟着放下酒杯,转过头来,看见陈圆青正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陈小姐。”辛全礼貌的打了招呼。
“呦,陈小姐,这么巧,这位是?”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昀豪,王先生,是我们酒坊的新客户。”陈圆青优雅的,说道。
“哦,见过王先生。”辛全礼貌的点点头,说道。
“这位是辛警官,警察局的队长,这位是警局的警员龙警官。”陈圆青又向王昀豪继续介绍道。
王昀豪也是客套的与二位握了手,便提示圆青离开,可圆青见到二位,甚是欣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去说。
不过,圆青还是随着王昀豪离开了。
与圆青道别后,辛全和三芎都没有说话,都在各自喝着闷酒。他们心里都觉得,这个王昀豪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主儿,从他刚才牵强的客套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把警局放在眼中。
王昀豪又将圆青送到了门口,这场景恰好又被守门的人看到。
圆青本想直接回房,可是她想了想,还是先去母亲房里一趟比较好。
“母亲。”圆青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门,悄悄的走了进来。
此时,连桂棠正闭目养神的打着佛珠,端坐在那里。
“母亲,今日酒坊又增了新的客户。”圆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
“哦,不错。今后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不必向我汇报。”连桂棠依旧闭着眼,云淡风轻的说道。
“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
“怎么了?”连桂棠睁开眼睛问道。
陈圆青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下吧,明早还要去酒坊呢。”
“是,母亲,您也早些歇息。”
圆青退出了母亲的房间,她一直在反复思考王昀豪这单生意,她总觉得这单生意很是古怪,古怪到像是不止是一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