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后退了一步,想让她爹将自己遮住一点,苏明臣却已经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千岁爷,臣有罪啊。”然后他便开始了声泪俱下的哭号,其内容感人肺腑。只是他哭得太厉害,让人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端小千岁在“百忙之中”又瞥了苏明臣一眼,大抵觉得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他不关心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便问了一句:“杀人了?”
“下官不敢”
“贪污了?”
“下……下官更不敢。”
“那便起来说话吧。”
除了这两样,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苏明臣这回是真哭了,“王爷仁慈,但罪臣实在无颜面对您。就在仪仗到达禹城的当日,罪臣竟然将圣祖遗物祭山石弄丢了。此物乃百年相传的祥瑞之物,臣自知罪孽深重,特来向千岁请罪,听候发落。”
沅轻尘将手撑在膝盖上,淡淡地扫了苏明臣一眼。他的面相有些清冷,面无表情的时候便会显得极其寡淡。
苏明臣摸不准他的想法,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实际上,这位高深莫测的王爷只是在思索,祭山灵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良久之后,他“哦”了一声:“原来是那块长了毛的石头。”
苏明臣听后险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千岁,那是灵石本身的颜色,不是长毛。”
“哦。”他点头,然后便不说话了,继续剥他的竹笋。
苏明臣在朝为官少说也有二十载了,虽说没有什么作为,但自间察言观色的本事向来是不错的,今天却彻底没了主意,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求救似的看句跪在旁边的苏芷兮。
他这个闺女,虽说偶尔迟钝,却是个能言善道的。
但今日不知怎么了,她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装起了哑巴。
苏明臣觉得很伤心,几次三番用小动作催促她,她愣是没有半点回应。
最后他急了,抱着一种闺女不仁,亲爹不义的精神,说了一句:“兮兮,你不是有话要对王爷说吗?那便说吧,千岁仁厚,不会怪罪你的。”
苏芷兮抽了抽嘴角。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爹这“子”食得是不是太痛快了些?
看着那位不着调的爷“抽空”扫过来的视线,她整个头皮都麻了,慌乱之下,便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王爷这笋挑得不好,竹根颜色太深,吃起来不爽口。”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比平日的声音软糯,些得连她亲爹
都哆嗦了一下。
沅轻尘却并不在意,面色如常地说:“那你去挑一根,清炒,少放油。”一句话说得苏明臣和苏芷兮都愣住了。
她这话本来就是胡乱说的,料想就算惹得他不满,充其量就是帮忙给挑个笋,谁承想这位爷还要吃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