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寝殿,后面有一扇小门,没有上锁,没有华丽装饰,殷墨染轻轻推开,里面是一间很古朴的房间,午后的阳光透过木质的窗户,懒懒的洒进来,斑驳的星光,让人觉得舒服。
靠墙的书架上,成列着零散的书籍,和大量的画卷,前面的案桌上,还铺着发黄的宣纸,墙角有一个大柜子,明明很简单,却不知道为何要说这里是密室。
“这里就是我全部的秘密。”殷墨染松开百里倾云的手,独坐到案桌前,细细的往墨盘里加了点水,然后开始磨墨。
“为什么要带我来看?”
“对你坦诚,我们才会有更好的将来。”殷墨染并不理会,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哦”百里倾云默默的支吾了一声,便随意看了起来。心里甜甜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或许就是她的小心思吧。
房内一尘不染,跳跃的阳光,像是欢快的精灵,安静沉谧。
午后的时光,浅淡平常,却总是洋溢着温暖的幸福。
百里倾云随意走到书架前,翻开画卷,书香水墨般的宣纸,抖落出一副慵懒的美人图,美人侧身站立,淡淡的墨迹勾勒出美人窈窕的身材,墨发长垂,直至腰际,浓密的头发,却挡住了她的脸颊,让人看不清,本是平常的一幅画,却不知为何,让百里倾云心里感觉亲切熟悉。
再拿起另一幅,卷轴的画里,是置身于山尖的美人,白衣珏珏,临风而立,墨发飞扬,纤瘦的身姿,像要随风飞舞,只是那人……为何只有消瘦的脸颊轮廓,却没有五官?
百里倾云心生疑惑,立马拿起下一幅,依然是美人图,却不见五官,她慌忙的拿起剩余的一堆画卷,却发现每一幅,都没有美人的五官,唯有精美的轮廓,或衣诀飘飘,或仙气凌然。
“为什么她都没有五官?”百里倾云背对着殷墨染,明明这么好看的画,作画者是成心不画五官?那这女子又是谁?
“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经常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画面,我只是随手记录下来了而已。”殷墨染依旧低下头,在案桌上写写画画,并未有多大的波澜,仿佛一切都是意料当中。
“你就是作画者?为何会这样?”百里倾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只是他脑海里的片段?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我也一度茫然,找了很多方法五没找出原因,可是这个姑娘,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总是萦绕在脑海,却又总是看不清面庞。”殷墨染颇为无奈的说到。
“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百里倾云不乐意了,怎么他的脑海里,总是出现女子呢?万一有点亲疏关系,那她现在算什么?嘴上不免说的酸溜溜的。
“嗯~有这个可能。”殷墨染木然的点点头,被珍视的感觉,还不错。
“那我怎么办?”百里倾云嘟着嘴,站在他身后,右手的拳头早已握起,殷墨染一句话没说对,这鼓鼓的拳头随时可能落在他身上。
“你?那个人家不就是你吗?”殷墨染不住的摇摇头,唇角溢满笑意,戏弄百里倾云如此愉悦。
百里倾云皱起的眉瞬间舒展开来,鼓鼓的拳头,也渐渐放下,看起外表冷漠的他却也是贴心无比。
唇角荡起得意的笑容,百里倾云四下观望,墙角的大箱子不知道装了什么,浅移信步,她来到箱子前,翻开箱面,里面赫然是一团黑,不过仔细一看,却有一张面具被黑色的衣角遮了一半,她不免疑惑,纤白的玉手佛开遮住的衣角,面前令她瞠目结舌的是半张黑狐狸面具,材质极佳,纯黑芜杂,只是这张面具,她认得,分明是鬼刹的!
“鬼刹的面具为何会在这里?”百里倾云拿着面具,问着埋头写字殷墨染,疑问的表情在脸上越来越大。
殷墨染写完手上的一个字,才顿了顿,抬头看向她,脸上写满了“你真笨”三个字。
“莫非…你…”百里倾云捂着嘴巴,他就是鬼刹?她的小心灵被震撼到了,邪教教主鬼刹,居然是殷墨染?
“你为什么吸我的血?”百里倾云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
“嗯~终于问到重点了,还不算太笨。”殷墨染就等着百里倾云发现这些,然后才好开口解释,其实他想坦白,却一直找不到说话的时机,如果是百里倾云发问,他反而好解释的多,问什么答什么便可。
百里倾云白了他一眼,难道以前的她很笨?
“我确实是五煞教教主鬼刹,不过我也只是挂名而已,许多事情我都是交给钟离沫打理的,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青梅竹马,她有意,我无心。我是个怪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杀人狂魔。每逢月圆夜身体总不受控制,气血翻腾,失去理智,需要靠杀人才能平复心中的怒意,而事后,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和月牙一直在寻药,直到遇见了你,你每次月圆夜的出现,总能让我静心,狂躁不安总能平静下来,跟你其实在一起那么久,我们什么都没做,但是你却让我无比安心,像久寻的恋人,像重逢的故友,讲不出为什么,但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不管你的容貌如何,是跟以前一样丑陋粗鄙,还是像现在一样绝尘脱俗,你就是你,没有其他。
那晚,我脑海里气血翻腾,失去理智前最后想到的人是你,便不知不觉跟随你到了青丘国皇城,我不管了你是不是在沐浴,我只想抱着你,你身上的血腥味带着甜味,诱人觊觎,我抑制不住要喷发出来的热血,只想尝一尝。
那一口下去,仿佛是喝到了灵芝甘露,凉意从头到脚,将浑身的燥热清退干净,一颗狂躁不安的心,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突然就沉寂下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但是如梦初醒的我,知道我吸了你的血,很抱歉,也很谢谢。”
万籁俱静,唯有清风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