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桑莫北倒是磨蹭着给洛王倒上，洛王不解的看着他，抬手饮下，惊讶不解道：“苦杏，桑莫北，你这怎么会有这酒？”
桑莫北抬手又给百里千川斟上，木无表情：“杏仁有微毒，在下偏生有张方子要以杏仁为引，可若去除其中毒性便会失了药性”
“若不去毒，则又有事半功倍之郊，反倒是这苦杏正好解决了其中问题，所以下官那就私藏了些”
洛王看着自己杯中的小半杯，伸手夺过自己到了不恁道：“本王不管，以后本王的酒你包了”
桑莫北对着他平着脸语重心常：“洛王，月坊主失踪，天下自此无苦杏，下官私藏的那些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口腹之欲”
洛王被他噎得直吐气，百里千川脸上也难得持了笑意，开口：“怎么会失踪的？”他之所以在城外留了一天才进城，不外是要来拿些酒而已。
在者，他也确实想过来看看土南殇，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洛王，千陵的酒虽多，可上的了台面的也不过那几种。
蝴蝶坊主为人古怪，若真是以客人的身份前去怕也很难卖到，至于苦杏就更不用提了，可他又不愿只为了这点口腹之欲在回洵王府，便想着紫藤苑也是歌舞坊。
而南殇又非一般人，若是真能见到他，这酒怕也就有下落了，却没想到荼蘼坊主竟然失踪了。
洛王拿过酒壶将自己杯子倒满，扭头对他温言：“这事，倒现在也没人知道，大约也就是越王和皇嫂出去十数天后，我去了趟荼蘼坊，可那里已是人去楼空，连丫头都没见一个，而且地上有打斗过的痕迹”
“我倒是让人查了，也没查出什么东西，只是在那之前我和皇嫂去了趟荼蘼坊，那的苦杏倒是被我们糟蹋个差不多，现在纵是想喝口，也难”
洛王扭头对着桑莫北笑道：“桑在人，反正荼蘼坊现在也空着，本王就做主把那赏给你，据本王所知，那的苦杏应该是因着被埋在那的火冰池中所以味道才独特，要不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在酿出来，正好给你救死扶伤用”
桑莫北并不看他，只道：“若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那池下的畜牲，是那个月坊主以自身血肉祠养，除了她，没有人制服的了”
千陵洛这才想起那日的情景，难怪当时霜清寒要月泠花前去救他，以血肉相祠已然不是正道的东西，如此，月泠花又是干什么的？
百里千川的脸色更是大变，抬手将酒杯放在桌上，却发出压抑声响，俩人齐齐看向他。
他已开口道：“大人可知，那个坊主修练的是什么？”
这句话倒是问到点子上，桑莫北抄起面前酒杯看着酒中盈盈黄金色液体，淡然：“炼海血绫”
俩人齐齐变色，千陵洛已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恨道：“桑莫北，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又没问”桑莫北一句话顶得他直翻白眼。
百里千看着面前液体，开口：“坊主叫什么名子？她应该不是千陵人？”
“月泠花，她不是本地人，而且四哥当时曾让无名先生查过她，你若是想知道，我回头去问下看查的怎么样？”千陵洛看着他凝眸。
桑莫北开口道：“她是北夜人”
北夜，姓月，难道和他们有关？百里千川猛的抬头，轻笑道：“不用，我正好要去看看”
千陵洛目光微滞，打量他一眼，笑吟吟道：“百里公子，可否问你个问题？”
“请说”
“此次前去北夜，可和霜清寒有关？”千陵洛问道。
百里千川举怀，不经意道：“没有，这是在下的私事”
千陵洛松了口气，只要和她没关就好，而且这个时候如果霜清寒身处险地，百里千川怕也不会在出去。
“百里公子，请问清寒姑娘用的药来自何处？”桑莫北问道。
他的表情微滞，终是开口道：“空桑”
“那么，霜清寒到底用什么办法救的越王？”桑莫北在次问道。
百里千川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淡然道：“我不知道，她没说，我也没问”
桑莫北颔首笑道：“多谢”
百里千川这才将目光转身洛王，起身道：“洛王可还有其他事？”
千陵洛拉回思绪，起身笑道：“洵王府倒还有些蝴蝶酿和无名先生的烧刀子，大哥若是不嫌，可拿了路上解渴”
他既然称百里千川为大哥，自是将他视为霜清寒的亲人，便垂头拱手道：“如此，多谢洛王，在下先告退”
桑莫北起身，对他含笑，旋既转身道：“绚烟，把我的酒给百里公子拿两瓶”
绚烟躬身，他的脚步微滞，已走了出去。
大厅里，百里千川对着她微点头，提了酒瓶朝外而去。
出的大门脚步稍顿，百里千川转身朝着旁边小巷走去，轻缓悠然。
“百里公子”藤娘自后追出，轻声道。
他停下脚步转身，却没有开口，藤娘上前对着他躬身轻笑，将手中的玉牌递上去盈然道：“百里公子，这是我家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的”
百里千川抬手接过，乌褐色正面雕刻着‘玉瑶’二字，竟然是名震天下的玉门令，有了这块令牌，不光北夜所有门名正派将视他为坐上贵宾。
就连整个幻灵大陆所有悬此图标的钱庄，商铺，客栈都将视他为主，瑶山玉门于江湖上是另一个传说。可南殇却和北夜皇室脱不了关系，难道说瑶山的背后竟是北夜后室不成。
可他现在毕竟是霜清寒名义上的大哥，和越王府脱不了关系，若是现下这玉碟被越王的人看到，怕已是桩祸事。
“南殇他去了何处？”百里千川看着她问道。
藤娘垂头恭敬道：“回公子，我家公子因着家族中些许事回了族中，临走前叮嘱属下一定要将此玉碟交给公子”
“何时回来？”
“公子说，最迟下个月一定回来”
百里千川将玉碟递上去，开口道：“我回来后在来找他，至于这个过于贵重，我不能收”
藤娘并不去接，只是谦卑笑着：“公子是外出办事，在说越王这段时间怕也没精力顾公子，有了这个，你一路上倒可方便些”
“在说，我家公子既以交代下来，若公子不方便收还是亲自交给他的好”
点苍阁终是明门正派，而且以着百年传下的根基里面不知有几多危险，暗探若是一旦暴露怕也难以脱身。
既然如此倒不如拿着玉碟正在光明走进去，想到这便收回点头道：“多谢”
藤娘含笑，对着他盈然而拜，百里千川闪身没了影子。
她在原地又站了片刻，这才朝着斜对面的茶馆走去，二楼，巢日一色坐在临坐位上，那个位置却正背对着刚刚百里千川站的方向。
没办法，他可没胆子出现在百里千川面前，纵是自此偷窥一眼都要万分小心。
“场主”藤娘对着他躬身下拜。
“收了吗？”
“是，场主，公子现在怎么样？”
提起那个小祖宗他也头痛，蹙眉道：“在等几天，那个祖宗现在出来也是事”
藤娘开口道：“可，百里千川他还会回来吗？”
巢日一色执壶给自己又倒了怀茶水，端至嘴边轻笑：“会，即便只是为了回来还玉碟”
“既然如此，藤娘就先回去了”
他微笑着挥了手，轻缀了茶水细细品着。
紫藤苑二楼
千陵洛拎着底朝天的酒瓶昂声：“姓桑的，上酒”
桑莫北盯着窗子对面漫不经心道：“王爷是要杏花春，还是眼儿媚”
“爷，要苦杏——”千陵洛鼻息微重，疾言翻他，明知故问。
“没有”
千陵洛遽然变色，伸手将酒壶就甩了过去，不依道：“桑莫北，你不是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是人，洛王，如果下官猜的不错，你来这是找下官的吧，你要不说我可走了，今可是我当值”他伸手拿起帽子打着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屑，说着就要转身。
“霜清寒倒底是用什么方法救的四哥？”洛王身子后昂，沉声道。
桑莫北看着他煞白的脸郑重其事道：“我真的不知道，因为从始至终她甚至都没在心里想过，不过洛王，这个代价怕不会太小，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况且，你们的战争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好自为之”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千陵洛纵身而起，挡在他面前沉声：“你跟我先去看看四哥，我总觉得他的身体没这么简单，会就此恢复过来”
桑莫北低头，脸色晕黄而沉郁，别过他的目光伸手将帽子又摘了下来，叹道：“洛王，你高看下官了，越王的身体我束手无策”
“霜清寒进宫前，曾派出了无然，如果我猜的不错，越王的身体想要完全康复还要等他回来”
“在者，如果你想让下官多活些日子，就不要把下官往越王面前推，否则等待我的不仅仅是死，而是死无葬身”桑莫北毫不留情说完，在不看洛王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千陵洛垂眸，双目中清明瞬间被阴郁代替。
……
夜色沉下，四周显得愈加阒寂，霜清寒立在窗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越来越暗的夜色，至到宫灯挂起，直到看到两眼都已酸涩不已，都不愿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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