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语瞪着圆澄水灵的大眼笑开了,两颊上竟还凝出两窝笑涡,衬着他的圆脸蛋丹凤眼犹为迷人。
霜清寒也被他逗乐了,伸手自腕上褪下那只山南御贡的,金镶花点翠镂空赤梅生姿碧镯塞到他手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脸笑道:“这是谁家乖巧的孩子?生的这般可爱,赏你了”
这下倒是让千陵绝炫哭笑不得,虎脸道:“胡闹”
织语倒是宝贝似的捧着,起身跑到元君旁边俯下欢喜道:“老祖宗你看,漂亮娘娘赏我的漂亮镯子,老祖宗,我可不可陪着爹爹在京都和漂亮娘娘住段时间?”
元君睁了眼略点着头,宠溺道:“可以,但是以后要叫泠妃娘娘,还有,娘娘赏了你东西,你还没谢过”
“是,织语记下了”
他自地上起来跑到霜清寒面前跪下叩头道:“谢娘娘赏”
说罢也不等她开口,已起身对着常心笑意融融的,似是撒娇般:“爹爹,老祖宗允许我留下陪你了”
霜清寒努嘴,他这到底是要陪漂亮娘娘还是要陪他爹?不过既然能教出如此真性情流露的孩子,看来皇洲牧的人倒也坏不至那去。
背后众人前开,霜清寒的笑已僵在嘴角,连着指尖都是颤抖的。
“越王到——”
“洛王到——”
千陵越一袭月白绫纹直缀朝服,只有领口和袖边滚着蓝色桑铃云纹,外罩霜竹色暗花团福纹天锦披。
高绾的墨发上以冷玉相雕的镶碧鎏金冠相雕,脸色清癯若雪透着深寒的清淡。
洛王在旁边扶着他手臂,直走向元君,曲膝而跪拱手:“越儿,见过老祖宗……”
话未完,他的手便抚了唇低声轻咳,披在身上的锦裘随着他的动做如同逆光的纤影,单薄而不堪重负。
元君已直起身子,伸手干枯双手扶上他的手臂,悲慨道:“越王,你,你怎么就病成这样?快,快起来”
“千陵洛见过老祖宗”他跟有背后乖巧道。
“好,好,快起来,快……”元君的手依然握以越王手腕上,垂了眼皮掩去满腹不豫,缓声道:“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在府里歇着,这大冷的天跑什么?洛猴子,你是怎么看你四哥的?”
千陵洛正着脸嬉笑:“老祖宗,四哥的驴脾气我那劝的了”
越王起身脸上如揉了冰雪,透着缕缕寒气,无力道:“老祖宗前来,越儿又岂能不来相迎”
说罢,对他微点了头,转身对着千陵绝炫跪下,淡声:“儿臣,见过帝君”
千陵绝炫眼中亦闪过丝感伤,脸色黯淡下来,对着他语气温柔沉沉:“罢了,你身子刚好,洛儿,扶你四哥坐着,好生照顾”
“是”洛王上前双手伸到他腋下伸手托起他。
千陵绝炫已对着牧主点头,开口:“牧主这边请”
常心慌忙拱手生垂头,恭敬道:“帝君请”
霜清寒僵在原地,心口处有一阵冷气蔓延直上,仿佛冰山之下的幽草,透着层层透明冰川看的到高悬在头顶的阳光,却永远都感受不到半丝温暖。
蓝衣握着她斗篷下的手使劲用务,她这才慢慢转过身,脚步还不曾迈开,千陵翼的清冷的声音已传来:“泠母妃,你还没给四哥奉酒——”
连着面前千陵绝炫的脚步亦是一顿,跟在旁边的徐莫已上前对她轻声道:“泠娘娘,依着鹤拓祖辈的规矩,你需要给翼王,越王及小皇子看礼,也好以此确定辈份”
宫女端着酒杯上前,霜清寒此时的脸反倒缓下来,垂睑伸手自端盘上端起,转身面向越王。
逆风扑面而来,吹起毛绒领口上的细毛,沙沙打在面庞上,直拂进眼里去,双眼酸涩着似要逼出泪来。
霜清寒垂头闭目,瞬那已恢复如常,细声:“请越王用酒”
千陵越的目水始终都盯在她的脸颊处,心口有寒浸浸的冷意蔓延而上,仿佛北极寒冰包裹住周身,说不清是悲,是怒。
只觉得气血已自心头涌起,张嘴,大片泼墨般的鲜血已染红了胸前雪色的披风。
“四哥——”
“越王……”
霜清寒豁然抬头,抬脚,却被蓝衣死死拉住,越王的身子已如泰山般后倒去,千陵洛和牧主上前伸手托着他。
霜清寒甩开手中酒杯和着蓝衣的手,冲上前伸手拉着他的手腕,越王却突然愤然甩开她的手,蓝衣上前搂着她趔趄的身子。
越王染血牙咬着红唇变禁不住呻吟出声,手已捂着小腹:“不劳泠,娘娘费心,本王无事……”
“桑莫北——”洛王扭头急喝,桑莫北已上前伸手搭上他的脉。
稍顷,越王转身对着千陵绝炫拱手:“回帝君,越王身子大病初起,又着了风寒,因着气血不畅这才吐了血,调理一番便没事的”
帝君感叹:“此次元君前来要在京都呆段时间,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回府歇着,以后有日子在”
“谢君父,儿臣醒来便听说慎娘娘新添了位小皇子,儿臣心中高兴,不妨事的”越王垂眸拱着手,唇畔含了缕浅笑,连着声音都是淡淡的却带着掷地有声的铿然。
萱贵人已抱了珠皇子上前躬身笑道:“珠儿见过帝君,娘娘,见过牧主,见过四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奶意的稚音,倒是惹着帝君他们齐齐发笑。
帝君已伸手接过穿戴的花团锦簇的小皇子,笑吟吟的:“洛儿,扶你四哥坐下,都是自家人不用束礼,若是身子不舒服就早点回去”说罢,抱着小皇子朝着元君走了过去。
千陵元君瞪大双眼欢喜的看着珠皇子,老远便开口笑道:“好,好一个珠圆玉润的小皇子,可惜老朽正着了寒抱不得,常心,快过来替我抱抱”
牧主上前对着帝君拱身这才小心翼翼的抱过,不过片刻,已笑吟吟的重新教给萱贵人。
“坐,都坐下”帝君于案前坐下,红光满面举起酒杯对着下面郎声而笑:“此次,端木将军前去落花城成功击退北夜逆臣,说到底终是龙甲军之攻,既然越王身子已无大事,龙甲军还是由你协助端木将军管理,以防北夜反复无常小人在次挑起事端”
越王拱手垂眸,脸上带着薄薄笑意:“多谢君父,只是儿臣大病初愈,常常感到力不从心,既然端木将军已经上手,不妨由他多带些日子,也好让儿臣在偷偷懒”
帝君抬头,脸上满溢着慈爱的笑:“也好,既如此你不妨在调养段时间”
织语跑到霜清寒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唇边笑意绽成朵丰艳的花,欢喜道:“漂亮的泠妃娘娘,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坐?”
霜清寒扭头看向帝君,他的脸上带着爱怜,声音似是薄瓷片刮在地上,带着沙沙轻响:“难得有我们小织语喜欢的人,既然如此就让泠妃陪着老祖宗坐坐”
霜清寒起身,脸上笑意如春花初绽,起身朝着无君不远处坐下。
“帝君,帝君救命……”帝君端起酒杯还不及开口,已被外面凄厉的呼唤声惊得不悦的蹙着眉。
徐莫匆忙起身朝后急步而去,帝君放下酒杯已开口道:“罢了,让她进来”
莲心已自外扑过来,跄然倒地,仿佛一只风雨中饱受惊吓的幼崽,爬在地上只是孱孱颤抖。
帝君抬眸,冷冷道:“说”
莲心匍匐在地上,额头重重朝着地上叩去,悲凄道:“回帝君,烟嫔娘娘自昨个去梅无虚境回去后身子便有些不舒服,娘娘以后吃坏了肚子也没敢吭,昨晚至在榻上翻了一宿也没睡着”
“奴婢只得今天去请了巫苑的桑大人,桑大人却说娘娘只是有些不消化,开了副药便走了,可娘娘服药后却一直不见减轻,反倒痛在榻上直打滚”
“奴婢没办法只得又去请了傅大人,可傅大人来后却说,却说娘娘身中了贝青子之毒,可烟嫔自昨个自泠妃处后宫后纵是喝口水便都吐了出来,奴婢,奴婢实在不知烟嫔的毒到底是从何而来……”
“可烟嫔现在已是生死一线,还请帝君救救娘娘,救救娘娘……”莲心的头不要钱似的嗑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霜清寒自看到她冲进来的那刻,便怡然拿了面前的香子,一粒粒剥了递到千陵织语手中,笑吟吟喂着他,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她说的话。
萱贵人漫不经心拈了面前果脯,柔声道:“莲心,你这话说的倒是不意思,昨个在泠娘娘那里六宫的人倒是去了大半,我们所有人既喝了茶水又吃了点心,怎么就你家娘娘中了毒,反倒是我们没事?这可奇了”
帝君眉心蹙起,整个眉都皱成了虬形,却只是冷冷盯着场中,一言不发。
莲心抬头,那双水雾般朦胧眼中却是刻骨的恨,声音沉缓却有力:“奴婢不知,可贝青子是天下至毒,寻常人根本不认识,连堂堂的桑大人都没看出来,何况是我们这些卑贱之人”
“何况,众所周知,泠娘娘不喜欢我家主子,她尚是医女之身时,还敢当着帝君的面以千层雪枝甩我家娘娘,何况是现在?只请帝君看到烟嫔一心侍候君上的份上,为我家娘娘做主”
霜清寒倒没想到这个莲心在众人面前这般口舌伶俐,眼见帝君有些动怒,起身不动生声色的跪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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