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墨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探了探齐天大的鼻息,再不死心的听了听心跳,已无半点生机。
他双目满是血丝,死死的盯着沈君笔大吼道:“为什么!”
沈君笔此刻恢复了一身西服,双眼不存任何情感,也没有回答仕墨的问题,头一歪反问道:“我刚才听你似乎知道了什么,还出言提醒,怎么,你这废物能破我的招式?”
沈仕墨点了点头:“秦广王专司寿夭生死,但你不可能真的能够凭空控制别人的生死,即便你有这个能力也需要媒介,我想这个媒介——就是你的刀吧。”
沈君笔眉峰一挑,手在虚空间一抓,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手中,俨然就是齐天大的灵魂!
其形如蝉翼一般呈半透明状态,可以看到形体,也能够透过形体看到身后的沈君笔。
“他阳寿未尽我无法带他去地府,但是却可以折磨他一段日子,你继续说你的揣测,说的好了兴许我一开心就将它的灵魂放回去。”
仕墨无奈的点点头继续说:“我假设了你这个能力能够无条件引动,那最初交手你就能立刻使用,但你没有,所以你肯定需要媒介。那媒介是什么呢,我猜是肉眼无法见到的。如果非要给这个媒介一个恰当的接近的解释,我更愿意称之为——毒。或者一种类似于毒的东西。”
仕墨顿了顿,用余光瞥了一眼沈君笔,试图看出一些端倪。可惜沈君笔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言不语。
只得继续:“所以,重点估计就在于那一招归途,暴葬……”
沈仕墨话音未落,只听咻咻咻的数道破空声,几位老者衣衫不整的立在仕墨面前,绕是衣衫不整仍旧充满了仙风道骨的味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沈小友啊……吾乃张天阳,不才正是‘归墟’这一代的寻路人。这几位也都是我们蛊师界的老混蛋了。我们平日也与沈家的业务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今日之事不知可否给我们几位老东西个面子啊。”说着几位老者皆是不约而同踏前一步。
几位老者前一秒面带笑容如沐春风,后一秒突然猛的爆发出强烈的灵气威压,仿佛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崩塌,天界坍圮。
沈仕墨扶额,不愧是和桃源老流氓玩在一起的老兄弟们啊,先礼后兵用的何其熟练。这种流氓程度丝毫不输族长,大哥即便想反驳在这几道气息中又如何反抗呢……
沈君笔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嚣张,越笑越癫狂,最后居然将那齐天大的灵魂向下一丢,丢回其体内,而后极没形象的飘然而去。
人影已消,如坠冰窟的话却悠悠传来:“父亲的残笔就先存在你这废物处,以后它自会回来。”
“至于‘归墟’引路人你嘛,可不要以为我会乖乖合作,我父亲的账自会登门找你清算。”
张天阳微笑捻着花白的胡须:“老夫随时恭候。”
仕墨看着那一缕缥缈的灵魂进入躯体,齐天大原本已是一片死寂的脸上又重新红润起来。
张天阳过来拍了拍仕墨的肩膀,露出一个冬日暖阳般的笑容:“也算是有惊无险,小朋友你继续去桃源祭吧,这里有我们。”
仕墨关切的看着还没醒来的齐天大:“他灵魂已经进入体内,可为什么还没醒?”
“灵肉分离本就是极痛苦的事,他苏醒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诶?”张天阳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得一窒:“你,你能看到他的灵魂?”
“难道我这个时候应该说不能吗……”仕墨无奈的挠挠头。
张天阳突然抓住了仕墨两个肩膀,发了疯似得使劲摇晃:“告诉我你的蛊兽或者家族技能,眼睛有没有被涂过犀牛或者牛的眼泪!快说,快说!”
张天阳是什么人仕墨不知道,但能够只凭言语和气息就让以暴戾著称的大哥知难而退,显然不是凡人:“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空有灵力的白板。”
仕墨像说了无数遍般的重复这句话,似乎这句话已经不是什么语言或者事实,它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盘亘在自己的灵魂上。身边的一切人都有,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连唯一有的也只是父亲的残笔,只能暂时使用。
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啊……什么靠自己的双手夺回来什么的,怎么可能呢。
“好啊,好啊。”
对吧,失望吧,别对我有什么期待了……
诶?什么好?好什么?
张天阳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对怒目而视的族长摆了摆手,正色道:“小朋友,你看到的齐天大的灵魂是什么颜色的,或者说世界是什么颜色的?”
“颜色?很淡的虚影,但还能分辨正常的颜色,不像电视说的黑白色,也没有夸张的和正常人一样,非要论的话——蝉翼吧。”
张天阳摩挲着下把:“蝉翼?怎讲?”
“可视而不可触,可触而无物,缥缈乎天地,一动万千无。”
他愣了愣,随即啪啪啪的鼓起掌来:“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桃源祭结束你便来我这里吧,时间不多了。”
族长撅起嘴一脸的不高兴:“我家小墨很乖的,你这样拐去是不是有些……”
“你的白泽似乎总是吃不饱啊……九品灵芝一枚怎么样?”张天阳揶揄着。
“张狗卵你不要太过分了,一枚灵芝就想收买我,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我的蛊兽已经从卵变成幻灭神蝶了!你再叫外号我召唤它了啊!要么我把你的桃源都穿越到“归墟”去,看你以后嘚瑟什么。”
“你吹得那么厉害,那三枚吧。”
“你这个老流氓,不要太过分了啊喂,区区一个小辈……”张天阳青筋直跳脑瓜子嗡嗡的,暗道不好,该不会被这老小子看出来什么吧。
族长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衣服:“灵瞳子,肉眼天生可见灵魂,而且是见到灵魂的本质,几亿人中有一个,可谓亿中无一。你穷尽毕生寻找归墟的入口,还得靠他,我说的没错吧?”
张天阳咬咬牙,随即无奈的苦笑一声:“你这个老流氓。”
就在仕墨愣神的功夫,不远处一个人骑着一辆山地车“咻”得过来了,在几人面前一个漂亮的甩尾,扬起尘土停在张天阳面前。
“要带小墨走,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