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忆离宫,西南处,止容园。
“师伯,可是因为那辰华又爱上了那凤倾,所以才忘了娘亲。”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清儿受了那天谴回到天界后,便七窍流血,全身毫无知觉,任人欺侮,她自己喝下了忘情水,了结了那一段情。”
“忘了便好。”名笙忽的站起来,这样,她便只属于她一人。而辰华,得赶紧除掉了。
“笙儿,你怎么了。”池月看见名笙刚才露出的神情,心里突然感到害怕,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也变成自己这样,但为了凤权,为了报复那个人,她还是忍了下来。
“你可别与那辰华元尊起冲突,你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师伯,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忆离宫,主殿。
辰华身穿浴袍,神情复杂,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一个人想了很久,也明白了许多事,宣离之所以拥有重楼宝玉而不被反噬,正是因为身为神仙时她拥有不死之身,而重楼宝玉正需要这样的人,成为它的寄所。
“辰华。”凤倾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她轻轻唤了他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辰华。”
“宣儿。”
辰华一阵恍惚,他好像听见宣离的声音。抬头忘去,却是凤倾。
“宣,宣儿,元尊在唤谁呢?”凤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倾......”辰华站起来,想向从前一样唤凤倾的名字,那两个字却向针扎在喉咙里一样。
“倾儿,没事,你别多想,我刚刚唤的是一位故友的名字,她与我有很深的交情。”
“是这样,刚刚是我失礼了,你刚才的样子,着实让我一惊,要是碰上了什么难处,说出来,会好一些。”
凤倾相信他,不再怀疑,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却被他避开了。
“倾儿,我还有事,先走了。”辰华施法换下浴袍,不顾凤倾悬在空中的那只手,大步走出了主殿。
辰华现在只想看看她,看看她过得还好吗。
止容园。
“白木,我说你怎么又来了。”名笙这两天每次开门看到的都是白木的那一张脸,想说又说不得,想赶也赶不走,他每次都来找娘亲,幸亏娘亲对他没什么想法,不然辰华之后她第一个就对他下手。
“凤君,别来无恙。”
白木正要进去,名笙一侧身,便挡住了他。
白木微微皱眉。
“我说白木,你堂堂一个狐族太子你不好好学政事天天来找我娘亲干嘛,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娘亲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可以走了。”说完,名笙便要把门关上。
白木施法,一束绿光在他手中游走,他俩就这样僵持着。
“我先回答凤君的问题,第一,说道不理政事的人是凤君你吧。第二,我与墨清元尊的事只有我们自己清楚,你不需要管。”
“你。”名笙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白木最终还是进去了。
“你们两个刚刚在吵什么呢。”
“娘亲,他,他欺负我。”
“我怎么觉得是你在欺负他呀。”墨清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额头。
白木发现墨清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让人难以接近,或许是名笙的原因吧。
过了一会,名笙同池月出去了,院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墨清在练字,说实话她的字并不好看,她从一出生父母便被杀了,而墨习与池月也从不教她这些,除了基本的礼仪,她每天要做的就是不断杀人,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她的手上不知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每当她的意识进入重楼宝玉,她都能看见无数亡灵的绝望,听见它们的冤嚎。或许是杀的人太多,墨清没有太多的反应,习惯性的杀戮早已造就了她的嗜血。
墨清不知练了多久,一双白净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落笔处皆是有力,凌厉的笔锋却又不失圆滑,墨清一抬头,白木满脸的认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在看他。
辰华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屋顶上,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眯了眯眼,曾经在何时,他也是这样教她的。墨清脸上戴着面纱,额头似乎要与雪白的面纱重合,她从头到脚似乎全是白色,更显得头上的青丝乌黑发亮。或许在别人看来,墨清喜欢穿白衣,可辰华却不那样认为,原因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辰华隐没了自己的气息,静静地看着他们,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池月这一招确实精明,但他不打算去找她复仇,他现在只想在他最后的几天时光里陪陪她,就算是最后的一点安慰吧。
在院里,白木握着她的手,白纸上写满了字,白木笑笑,虽然墨清蒙着面纱,但他能感受得到她的心情。白木走后,墨清眸光一闪,周围的空气又清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