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
僧人冷笑道,将地上躺着的刀迅速刺向俞非。
俞非腿部已是受了重创而无法移动,刀尖在俞非眼中缓缓放大。“噗呲”一声闷响,刀已刺穿俞非胸膛。
可这刀刺进俞非身体的一瞬,僧人忽觉一阵强劲真气震出,逼得其抽刀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体。
僧人大惊失色,身形向后方弹去,霎时间便飘出至数尺之外。
僧人奇异道:“你……你怎的还活着?”
众僧也是闻声往来,正巧给肖木抓了个空子。肖木飞身抱起俞非,旋即滚下身后的一处矮坡。待得众僧靠近坡顶时,已然看不得俞肖二人的影踪。
肖木有伤在身,又携着重伤之下昏迷的俞非,行动速度便是慢了许多。肖木为了尽量躲避众僧,只是拼命扎进树木繁密之处,甚至是微小缝隙。
僧人的声音已在耳畔消失,眼前的树木也逐渐减少,视野渐渐空旷起来。
肖木朝四周望去,见空无一人,便将俞非放下,双手缓缓贴至其背。忽觉一股内力抵御着肖木输送的内力,不由得心中一惊:
“那股内力怎么回事?他体内受的伤似乎在慢慢愈合。”
时间已不容肖木再想片刻,僧人的叫唤声从身后的密林间传出,嘴中不知在骂着些什么。肖木又是背起俞非逃去。
忽然背上的俞非咳了一声,吐出些许鲜血。
肖木心中一喜,向前望去,道:“可算醒了。前方有屋子,进去避避。”
周围寂静一片,冷风刺骨。
屋内并无烛火,许是无人居住。
肖木也不问是否有人,便踢开篱笆进去。
突然,他的腿似乎碰到了细小的丝线。
漆黑深夜中弱光一闪,肖木只觉腿部似有蚊虫叮咬,旋即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他想退,脚却一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俞非大惊,忙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肖木咬着牙道:“中了暗器,怕是喂了毒。”
俞非欲再问,却听得屋子的门“咔”的打开了。一位女子探出脑袋,四处张望着。
深夜之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俞非也为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只是隐约知晓位置,便举拳向她冲去。
想不到这女子也是一惊,尖叫着连连退后。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俞非大吼道:“你为何要害我们二人!解药交出来,饶你一命!”
女子惊恐道:“我……我没有解药在身。”
俞非怒道:“胡说,这陷阱是你下的,怎么没有解药?”
女子嗔道:“没有!你这人可是听不懂人说话?”
俞非欲再说,却听到屋外的肖木痛苦呻吟声。
对于这女子,俞非也未看清她的容貌。只是觉得多次威胁得手,便认定了这女子容易欺负。
俞非冷冷道:“同我去把外面的人抬进来。”
女子身体稍稍向后挪动,显然是不太愿意。可这俞非的怒气在黑暗中“闪耀”,她虽未见过俞非真面容,却已感受到这滔天的怒气。
她动了,同俞非将肖木抬进屋中的木床之上。尽管她是万般不愿。
俞非道:“蜡烛点上。”
女子一怔,缓缓道:“此地……并无蜡烛……”
俞非闻言,怒拍木桌,发出震耳的响声。
女子被这声惊到,随后怒道:“你拍什么啊,吓死个人了!”
她话音未落,便已后悔。
这般说话只能是让俞非愈加生气。怎料俞非道:“姑娘,床上这人对在下非常之重要。麻烦姑娘救上一救,在下感激不尽!”
他想这姑娘心肠并不坏,索性试试求药,看看是否可行。
“嘿呀,你这人,把本姑娘吓得魂都没了,你还想让我帮忙?”女子嘻嘻一笑,似乎已没了恐惧与怒气。
俞非陈恳道:“姑娘,救下这回,俞非没齿难忘!”
“俞非……这名字我记下了。”
“还请姑娘出手相救!”
女子格格笑了起来,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罢了,我就救你们了。”
说罢,女子转过身,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许久之后,方才继续道:“这解药就赠你了。”
俞非谢过,忙抢过药丸,塞进肖木嘴中。
“多谢姑娘,姑娘……”
俞非正道着谢,忽觉倦意袭来,眼皮沉重,倒在了床上。
女子见状,心中疑惑:好端端的怎么睡着了?
“灵儿,没事吧?”
忽然,屋外传来一位女子温柔的问候。
“没事呢!有两个人闯了进来,不过现在已经倒在床上了。”灵儿嘻嘻一笑,道。
屋外女子闻言,匆忙跑进屋内,点上带回来的蜡烛。
烛焰摇曳,暗淡的火光照开了灵儿漆黑的“面纱”。
女子一身粉衫,俏脸含笑,身形苗条似柳,秀发细长垂向背心。
“哈哈,月凝姐,这两人真是傻……”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充满笑意。
她的眼睛好似能言善道,一双闪耀的眸子一亮,喜怒哀乐便已浮上面容。
月凝苍白的面容微微一笑,一身雪白柔丝长袍在冷风中轻轻飘舞。
她的笑亦真亦假。
似乎是不常露出笑容,已致她的笑让人感到寒风般的刺骨,冻人。
“我们先离开吧,时候不早了。”柳月凝道,“对了,别忘了拿上罗神医给你的药。”
柳灵儿闻言,说不出话了。
柳月凝发觉灵儿面色不对,便问:“怎么了?”
灵儿支吾道:“药……药藏着呢,让姐姐找找。”
月凝道:“别再闹了,今夜可是必须服下。罗神医说今夜服下,必有奇效。”
“你还真信那个老骗子的话?”灵儿笑道。
“快住嘴。神医老前辈愿意抽出时间帮你治病,已是你的万幸。更何况他与我们不熟。”
“切……”灵儿不屑的侧过头去,“药……我已然服下!”
“服下便好,那就上路吧。”
月凝又露出了牵强而难看的笑容。
灵儿抖了抖粉衫,仰着下巴阔步走了出去。
月凝脸色一变,恢复了最初的毫无血色。
她似乎只对她妹妹和颜悦色。此时的模样,如同北方漫天飘舞的白雪,苍白、空灵。似乎已出尘世,却又被俗事所绊。
堆着厚雪的白玫瑰,垂着洁白的花朵,却依旧掩盖不住由内而外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