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村干部开车的车速很快,加上车身颠簸,也因为失血过多,过了一会儿,牛峰又昏了过去。
齐婉清叫了几声,“牛峰,牛峰!”
牛峰一点反应也没有。
齐婉清有些急了,让那个村干部把车停下,两人交换了位置,由齐婉清来开车。
齐婉清坐在主驾驶,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那辆车像一个发了疯的野马一样向前窜去。
来到市内,齐婉清也不管什么红灯绿灯一路往前疾驰,因为她的车速太快,几次差点追尾,她附近的车见她这辆车像是疯了一样,纷纷躲避。
用了近半个多小时,他们的车终于来到的医院。
齐婉清和那个村干部到急诊室租了辆抬架车,把还是昏沉沉的牛蜂给抬到急诊室。
急诊屋的医生检查了牛峰的伤口之后,先把他头皮上的玻璃茬子给一一拿出出来,接着又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然后给缝他了十一针针后,用纱布给他上了,让齐婉清他俩推着牛峰去进行检查。
有了检查结果后,那个医生对焦急的齐婉清说:“家属呀,你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脑震荡,住院观察几天吧?”
齐婉清脸一红,“医生,我不是患者家属,我是他们村儿的村支书。”
这个大夫刚才看齐婉清忙前忙后,而且十分的紧张,以为她是牛峰的媳妇,现在听她这么说,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哦,不好意思呀,我搞错了,那你请他的家属来一下吧,住院恐怕得家属签字才行。”
“大夫,他家只有父母,而且年纪都很大了,在农村住,来来去去不是很方便,你看由我这个村支书来签字行不行呀?”
医生想了想,“这样呀,那行吧,先去把住院押金交了五千。”
齐婉清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让那个跟她一起来的村干部先回去,跟牛根生老两口说一下,就告诉他们牛峰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脑震荡,医生要他住几天院观察观察,让他们二老不要担心。
那个村干部走后不久,牛峰慢慢地苏醒了过来,看见齐婉清正用一条湿毛巾替给自己擦脸。
见牛峰醒了,齐婉清非常得高兴,马上问他:“牛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牛峰晃了晃头,“没事,让苍蝇蹬了一蹄子能什么事呀,你怎么在这儿呀?”
齐婉清嗔了他一眼,“我在这儿向你赔罪呀。”
“赔罪,赔什么罪,你是不是趁我昏迷的时候非礼我了?”
齐婉清打了牛峰一下,“又胡说八道。你看看你这样子,像刚才站场上回来的伤兵似的,谁稀非礼你呀?”
“那我赔什么罪呀?”
齐婉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我要是不喊那一声,刘世祖那一酒瓶子也不会砸了你的脑袋,你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儿,我心里真是有些不安。”
牛峰摸了摸脑袋,故意可怜巴巴地说:“听你这么说呀,我还真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有点问题,有可能智商下降,弄不好还会半身不遂,我要是真得成了个傻子或者瘫子,你可得养我呀。”
齐婉清推了他一下,“你少胡说八道了,医生都说了,你不过是有点轻弱的脑震荡,没什么大事,你不要赖人,乘机敲诈好不好?”
牛蜂装模作样地摇摇头,“有一位老革命家说过一句话,我认为他说得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什么话呀?”齐婉清非常认真地问。
“这位老革命家说呀,他说医生的话听一半行了,不用全信。我认为这位老革命家说得非常得有道理,这医生的话真不能人全信,怎么,他说我没事儿,就没事了,我自己现在都觉得脑子嗡嗡的,分明就是有事吗?你看,你看,我现在又晕了。”
说着,他使劲抓了一下脑袋下面的那个枕头,“这什么破枕头呀,怎么枕着这么不舒服呀?”
齐婉清以为牛峰真得是枕头躺得不舒服,她向外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悄悄坐到病床上,屈起一条大腿,把牛峰的头搬到自己大腿上让牛峰枕着,然后轻声问牛峰:“怎么样,这回舒服点了吧?”
齐婉清的那条大腿又温又软,还有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香气,比那个医院的破枕头当然舒服多了。
牛峰美美地点点头,“嗯,这个枕头枕着就舒服多了,就是不知道能枕多久,要是能枕一辈子就好了。”
齐婉清打了牛峰一下,笑着说:“美得你,只让你枕一会儿,等一会儿有人来了,你就得起来,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是你什么人呢?”
牛峰转脸过,非常认真地看着齐婉清,“我说齐主任,不对,现在应该叫齐书记了,你说我哪一点差,你为什么就不能当我女朋友呢?”
“你呀,你差得多了。首先我男朋友一定要风趣幽默,你瞧瞧你,整个油嘴滑舌的,没个正形儿。”
“行,这个我改,还有呢?”
“还有呀……”齐婉清歪了歪小脑袋想了想,“还有他一定要对我好,听我的,我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嗳,我说,这个我可以呀,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什么事我都听你的,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齐婉清笑眯眯地瞟了牛峰一眼,“鬼才相信你的话呢,你这个人说话一向没谱,这也是我不喜欢你的重要原因。”
牛峰突然坐了起来,举起做发誓状:“我发誓,刚才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话都是有谱的,但有一个字不靠谱,我愿意下雨天被天打雷劈。”
由于牛峰坐起来太猛,再加上他有些激动,话还没说完,他头一晕,身子一晃,一下倒在齐婉清的身上,把齐婉清吓了一吓,“牛峰,你没事吧?”
牛峰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刚才起猛了,头有点晕,还有点恶心,想吐。”
齐婉清马上说:“你等一下,楼下有超市,我去给你买个痰盂。”
牛峰摆了摆手,“不用那么紧张,没事的,我躺一会儿就应该没事了。”
齐婉清刚要上床像刚才那样让牛峰枕着自己的大腿,正这时,几个人又推了一个病人进来,在另一张床上。
齐婉清没好意思重新坐到床上,而是一半屁股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抚着牛峰的额头,想让他更舒服一点。
齐婉清的这个动作本来不经意的,但是这个动作还是让牛峰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牛峰无比依恋看着齐婉清。
齐婉清让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呀?”
“当然是喜欢你呀。”牛峰大大方方地说。
齐婉清一阵的紧张,她指了指旁边的患者和陪护的患者家属,又向牛峰示意了一下,不让他乱说。
可是,牛峰还是说:“怕什么呀?”
齐婉清一看牛峰还要说下去,她马上打断他的话头,问道:“也不知道刘世光和刘世祖他们兄弟俩怎么样了,你打得他们可不轻呀。哎,牛峰,我功夫这么厉害是怎么练的呀?”
“哦,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前些日子无意间得了一本奇书,上面有好多练功的心法和图录,我练了一些皮毛,据我师父说,要是我能把这本书上面的东西全部练会了,他就是神仙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本书呀,哪天你拿给我看看行吗?”
“当然行了,不过据我师父说,这本书只能内传,也就是说只有你成为我的家人,我才能给你看。”
这完全是牛峰在瞎掰,但是齐婉清信以为真,“哦,还这么神秘呀,那我不看了,对了,到现在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吃得去,你先睡一下吧。”
齐婉清从医院里出来,找了家酒店,让他煲了一钵骨头烫,又让厨师炒了两个菜,让服务员打上包就往外走。
她刚走到酒店的大厅,迎面她哥哥齐彬和石磊正好往里走,齐彬一见妹妹提着几大包东西,非常奇怪地问:“哦,小清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齐婉清不想跟哥哥说她准备给牛峰送饭,敷衍道:“我能干什么,就是打包几个菜还有一钵汤嘛。”
石磊笑容可掬地插话道:“小清,你一下买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齐婉清白了他一眼,“我一下吃不完,两下吃不行吗?真是多管闲事,起来,好狗不挡道!”
石磊忙闪开一条道儿让齐婉清走。
齐彬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奇怪地自言道:“这丫头这是怎么了,怪怪的,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石磊说:“会不会是和那个小农民牛峰有什么事呀?”
齐彬瞪了石磊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妹妹是什么人,名牌大学毕业生,书香门第,官宦人家,怎么和一个小农乱七八遭呢,她要是敢这样我打断她的脚。”
石磊嘻嘻笑道:“我这个人看人看事还是蛮准的,就算小清现在没什么意思,我看出来了,那个牛峰可是对她垂涎己久了。”
齐彬很不屑地说:“那个小农民流哈拉子有个屁用,流了也是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