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张家青岩舟,某舱室中。
此间内饰颇为精致,应是待客之所。
“你有秘法?”
张柏玉半倚软椅之上,轻拂怀中宝刃,苍劲有力的手指缓缓划过华贵刀鞘,带起阵阵今人心烦意乱的刺耳刮擦声,待其右手游离至刀柄之上后终于稳稳定住、杂音休止之后,张柏玉这才抬首向身前那个黑袍人笑吟吟的问道,
“有!”黑袍人佩有银面,见不得其神色,但其音色中气十足,
能在**裸的危胁下,还能有这般底气,那应是有几分把握了?
“何种秘法?”张柏玉随手放好宝刃,坐正身形,振声问道,
“请公子摒退左右。”黑袍人抱拳一礼,坚定应道,
此间位处青岩舟边缘,就算他是敌方死士,也对青岩舟造不成太大损害;况且他修为只是化灵前期,而我己为明我之境,他一有异动,我也可轻易将其拿下——无关技法,这是境界的碾压。
张拍玉稍加思量后,当即挥手示意,隐于此间的数名黑袍人立即施礼退去。
呯!
大门又闭,此间仅余两人。
“如何?”张柏放下手中那枚玉牌后笑吟吟的问道,
黑袍人见得那青铁色舱壁上道道流光渐熄后,便知晓此间大阵己启,己成绝密空间,当下也不再迟疑,立即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块大不过尺许的玉质圆盘,奉于张柏玉。
张柏玉眉头微皱,以神念细细扫过之后,方才将其接过。
此物是何物他是不明,但不像是能危胁到明我境高手的事物。
“这是何物?”张柏玉接过那个颇为古朴的白玉盘后看了半响,依旧不明所以,当下出言问询道。
“此物是在下侥幸从一处古迹中寻得,之前唤作何名在下也是不知,不过现今在下将之称为:寻踪盘。”
“有何用处?”
“张家今次丢的是矿藏?”
“不错!”
“可还有余有原矿?”
“有!要多少?”
“只须寸许小块,此盘便可查得与之同源矿藏踪迹,误差在十丈之间!”
“当真?”
“在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你须何物?”
“五万功勋!”
“如此便好?”
“如此便好!”
“好!事成之后,我家自有功勋奉上!”
“多谢公子!”
“此物要如何操纵?”
“我有秘法。”
“好!那到时还请先生施法相助!”
“必将全力以赴!”
“那到时便就麻烦先生了,此间简陋,委屈先生暂且将就……”
“不敢,此间甚好!”
“在下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公子自便。”
……
青岩舟,某舱室,
“拜见公子!”一位劲装老者径直推门而入,向那位立于窗前的白衣公子抱拳一礼,
“族叔不须多礼,请坐。”张柏玉被其清朗之声惊醒,立即回身还礼,上前引老者入坐。
“不知公子寻老朽有何要事?”二人客套一番各自坐定之后,老者径直问道。
“小侄寻到一宝,似是阵道之物,小侄才疏学浅,想请族叔指点迷津,还望族叔不吝赐教。”张柏玉奉上一个尺许白玉盘后,诚声恳求道,
“不敢!”老者受宠若惊,连道不敢,慎重接过玉盘,立即闭目凝神,细细查验。
半响之后,老者终于睁开双眸。
“如何?”张柏玉立时急问道,
“恕在下眼拙,此物应是阵道之物,但……”
“哦?”
“阵道之基是符文,而此物……诡异!”
“诡异?”
“对,诡异!此物内中所铭者是符文不假,但……在下却是一个也不识得!”
“一个也不识得?”
“是了!此物定是古物:符文能沟通天地天气,也就是说凡能构通天地元气者都可将其视之为符文!而上次符文大规模型变是五千年前……”
“那此物可还能用?”
“能,符文之所以变更是因为大家们创造了可以更有效与天地元气沟通的符文,也就是说此物中所铭符文沟通天地元气的效率可能低上一些,但应该还是能用的,毕竟此物核心未损,边角处也只有些许瑕疵,应该不影响使用……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寻得此宝?在下愿出十万元晶!”
“此物是贵人所赐,不便……”
“在下明白了……”
“族叔可知其功用?”
“不知,若公子将此物予我,在下有三成机率可以试出其功效!”
“三成?”
“对,将它以秘法拆开,尽量不损其符文,窥其核心,我有三成把握将其复制,到时说不得可为我张家再添一玄妙法门!”
张柏玉:“……”
“此物于我有重大意义!”
“那……便算了。”
“有劳族叔了……”
“在下告辞。”
“族叔慢走。”
……
“幸运儿?”张柏玉握着那块古扑玉盘,闪过此念,
那人是他从族中重金请来的顶极阵师之一,连他都对此物不明所以,那此物来源就有很大可能真是从古迹中得来之物。
“管他作甚?不管他是幸运儿,还是那些三等世家派来坑风家的,于我有用便好!”张柏玉斩去杂念,当即取出一枚玉令,输入神念。
……
今日,大战前夕。
“先生,请!”张柏玉见得那名黑袍人行入此间,立即迎上前来,极其客气的引其入座。
“多谢公子!”黑袍人抱拳一礼,随其入座,
“我等己近百家舰队百里之内,不知先生妙法是否己经可以施展?”二人坐定之后,张柏玉直入主题,
事关自家性命,张柏玉自然重之又重,一日内找了不少由头,频频携重礼上门,其目的非常简单,无非是打探那黑袍人施展秘术所需条件之类的,不至临到头来又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重礼?放在那里而己,到时说不得还可以取回。
“可以!”黑袍人眉头一跳,幸其佩有银面,不至失态,一念百转后才敛好心神,当即应道,在外人看来,他只是稍有迟疑。
“善哉!请先生出手相助!”张柏玉大喜,当即起身,慎重一礼,诚声恳求道,
“不敢!”黑袍人立即起身还礼,而后也不作做,当即取过那个失而复得的古朴白玉盘,开始'施法'。
……
只要知晓那'一真'的位置,接下来就可以说非常简单了:只须一队擅长遁术的高手直指目标就好;再加上张柏玉从族中请来的那几位顶级阵师,便可巧无声息的将之拿下。
这也是张柏玉一开始就摆出那锥形阵式,直展开决战的原由——水混了,才好摸鱼。
果不出其所料,风家为不落人口舌,将自家人马遣至了战场前列,他等收得风八火追击之讯时,正处泥潭之中,无暇它顾。
而那些三等世家因血月将临,反战情绪空前高涨,纷纷全力投入这场力量悬殊的大战,只期多为家族保留些生力军,以应日后大变。
再加上三等世家中人不知自家飞舟中是否储有紫晶宝矿,自然也不知收敛,百家的保密举措现今反倒便宜了敌方。
诸多巧合、因缘际会,这才造就这一场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换血之役。
……
“成了!”张柏玉死死盯着身前那两面水幕,振奋不己。
其中一面水幕上正是那些依旧无动于衷,正在继续围杀张家弃子的百家舰队。
另一面水幕中,二十余艘追光舟渐渐行远。
还有两刻,这队飞舟就可行至磐石城!
就算风八火一开始就请动了斩我境高人出手,也是为时己晚——就算斩我境高人全力奔袭,到此地至少也需半个时辰,而自大战开始到现在才过去不到两刻钟。
而磐石城是张家用以分隔临南域与南阴域的边城之一,张家在这些边城中都布有顶极大阵,有大敌来袭时,这些边城就是一处绝佳的避难之所,一旦进入城中,便可高枕无忧。
顶极阵法绝非浪得虚名,灭杀斩我境高人不可能,但抵御斩我境高人强攻一个时辰还是不难的。
一个时辰之后?万法宗上使定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之灭杀,这是千百年来,世家们用斩我境高人性命试探出来铁律。
……
一面一个五彩斑斓的诡异云团越发雄壮,杀生震天。
一面六艘神异飞舟分列两方,凌空对峙,静寂无声。
这诡局势终究没有长久。
一刻钟后,炎家临炎舟缓缓退去,风家纤云舟、大风二舟也随之而去;张家的三艘玄光舟早在炎家临炎舟有退却之意时,便化做了三道流光向远方电射而去,转瞬无踪。
然后……
一场屠杀。
风、炎两家的三艘玄光舟闪电般射入那个诡异云团中,而后道道冷光接连射出。
一时间,惨叫声盖过了所有杂音——此间这恶劣环境显然还不足以克制玄光舟的远程攻击。
这不仅仅是在泄愤,也是在止损。
开战才不过三刻钟,百家中人'战死者'己经近万,若再拖延个一时半刻,谁知还会再'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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