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终至天秀城
作者:飞来一座山      更新:2019-11-26 03:17      字数:3917

季安一指弹出。

水蛇缠绕匕首,绕臂而上,将刀疤脸臂上衣衫绞得粉碎,顿时飞舞起漫天碎布。

又有咔嚓一声响。

刀疤脸凄厉痛呼,额上俱是冷汗。

只见他紧握匕首的手臂旋转一个圈,软绵绵的似飘零柳枝,从此与肩再无关系,而那匕首也哐当落地。

季安一拳直奔其面门而去。

刀疤脸应拳倒地,鼻梁被打塌,鲜血止不住的流。

想起此人先前三番两次的狂言,不知有多少女子遭了毒手,季安便欲对他施以宫刑!

这是最能遏制欲望的手段,也是刀疤脸这类人最惧怕的手段。

季安一脚踩到刀疤脸的胸口,把他稳稳的定住,但随后又有些犯难了。

因为他只在书中知道宫刑,却并不知具体如何施为。

“铁兄、铜兄!”

“提辖!”

季安喊来几人,诚恳的询问。

鲁达大笑:“几拳把这贼厮的小鸟打爆即可。”

季安当然知道小鸟是个什么东西,看着鲁达扬了扬拳头,他不由得与刘铜、刘铁一道夹紧了下身。

“啊,杀了我,杀了我!”

刀疤脸听懂几人的意思,疯狂挣扎起来,让季安竟然险些踩不住他。

于是季安接连施展水龙吟,化出五道水流,分别束缚住刀疤脸的脖子与四肢。

刀疤脸被吓得面无人色,但却好像是由此激发了潜能,更加剧烈的挣扎。

季安控制水龙吟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连忙叫道:“提辖,交于你了!”

“好嘞!”

鲁达露出狞笑,双手合拳,毫不拖泥带水的砸了下去。

没有惨叫,没有呻吟。

只见刀疤脸双目暴瞪,然后便昏死了过去,下身流淌了一地的血。

围绕着茶棚废墟,一片哀鸿。

见大势已定,鲁达便拍了拍手,周身泛起金光,进入了季安体内。

“走吧,走吧,我这走哪哪出事,还是尽早进了城才好。”

想到此处,唯恐再有倒霉事发生,经验不足的季安连战利品都忘了收刮,便赶紧催促几人离开此地。

“客官,几位客官莫走!”

那茶棚老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指着他那被毁得不成样子的山野小店,如泣如诉:

“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亲,下有妻儿要养活啊……”

说着说着,这壮汉竟然是哭哭啼啼起来。

季安搓搓手,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没钱赔这些损失啊!

刘铜却当即冷笑。

刘铁随即怒喝:“你娘的,先前给我等上有毒茶水,这事还没你和算呢,如今竟敢反而赖上我等。”

他这一提醒,季安才想起可那滋滋腐蚀桌椅的毒水,可是险些毁了渊兮的容。

于是顿时心生怒火。

季安几步上前,一巴掌把这以为季安等人好欺负的老板拍到地上。

刘铜、刘铁颇有讶然。

这一路上,除了生死危机,季安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风格,还未像此刻这般对凡人下手过。

然而他俩哪里知道季安何尝不想把一切鄙视、嘲讽他的人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只不过是少年知道自己实力低微,所以能不惹事还是尽量和气的好,免得反被人摩擦。

这又不是撼天峰,可没人帮着他。

况且小说家又势弱,季安更不想给师兄、师姐和那不知何时开始有了白发的顾老头惹些麻烦出来。

当然,也是他自小在白眼中长大,脸皮有一定的厚度,只要不踩到他的痛脚,他都不会如此刻一般的暴怒。

而渊兮,不知何时便成了他的痛脚。

……

享受了季安难得的暴怒的老板,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身。

他本以为季安这方有俩年少之辈,只要他不要脸的赖上,这些人多半会退让。

但他却忘了自己也算得上是劫匪的帮凶,没被一同清理就算是天大的幸事了。

季安这普通的一巴掌叫他知道了少年也是个狠人。

“哒、哒、哒……”

有马蹄声突起,引得地面震动,像是有千军万马疾行而来。

听到声音时,马队还是一个黑点,但只在眨眼间,马队便已临近,约有二十骑。

清一色的皮甲制服,统一样式的发髻,人人负弓,腰间皆有横刀。

领头一骑,背负一杆大旗。

上书“天秀城典狱司”

季安等人纳闷,若说这些人是来剿匪的,那未免来得晚了些吧!

“大人,大人呐!”

那老板见得旗帜,当即涕泗横飞,哭爹喊娘的爬过去:

“大人为我做主啊,这些人把我小店打烂,还想杀人灭口啊!”

“你他娘的!”

季安胸口憋起一团火,顿时怒骂。

但领头骑兵一眼就看明白了发生何事,所以并未理会老板。

待他看清老雕的侧颜,当即向后喊道:

“大人,那是老雕!”

骑兵群中有一骑策马而出,这人年岁不小,一头花白的发,但却长得孔武有力,精神矍铄。

不待他说话,马队末尾略起骚动,又有一骑狂奔而出。

“师兄,师弟!”

刘铁、刘铜闻言大喜。

季安也看清了来人,正是当日护送老妇与小女孩前往天秀城的刘刚。

“不过几日不见,这人便当了城里狱卒吗?”

季安不由有些佩服刘刚的生存能力。

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板顿时就蔫了,这伙人竟和典狱司狱卒相熟。

“完了、完了。”

老板把头埋在地里,只祈求这些人忘了他。

那年老骑士下马,也不见被手下冒犯的恼怒,反倒笑呵呵的走过来,客气的抱拳道:“在下天秀城典狱司司尉,赵宗。”

正和刘铁、刘铜相拥的刘刚一拍脑门,歉然道:“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忘了给大家介绍赵司尉。”

经过刘刚的一番叙述,季安这才知道了当初那老妇人所提及要投奔的哥哥,正是这赵宗。

这些日子以来,赵宗和刘刚四处打听季安等人的消息,想把人救回来。

可没料到,季安等人的消息没打听到,反而是听到了季安残杀吴树、黎禾的传闻。

随后又听说黎家大张旗鼓的颁下悬赏,欲取季安性命。

这可是把刘刚急坏了,他知道若是季安身死,那么他那师兄师弟必定会死在季安前头。

而那老妇人听闻此事,也是一日三次的催促她这老哥派人出城寻找救命恩人。

这不两人听说了有小说家弟子出没于吉利镇,连忙就召集了狱卒,披甲挂刀,急匆匆的往镇子方向赶去。

“这便是季小哥吧?”

赵宗和蔼的看向季安。

天秀城这样的城池,一般有主政的城守府、主兵事的城尉府。

而典狱司则在城守府里排老二,专司刑狱,权力不可谓不大。

司尉通常是七品武职,所以像赵宗这等入了流的实权官员不必口称修士老爷。

见季安点头,赵宗当即不吝夸赞:“果然是个俊美少年郎!就连这脸上的血痕,也是添了不少勇武!”

“什么?”

季安惊叫一声:“血痕?哪里的血痕!”

这状况倒是把赵宗吓了一跳,迟疑道:“脸上。”

季安当即不再搭理任何人,连忙盘腿坐下来,运转元气,让经脉发挥功效。

看着他脸上的刀口迅速愈合,赵宗摇头笑了笑,只当是小孩子心性。

“来人!”

赵宗恢复威严的模样,对手下吩咐道:“把这一干匪徒绑好啰!”

“是!”

骑士纷纷下马,拿了随身携带的绳索,去把劫匪一一捆上。

人人都洋溢着兴奋。

却是这老雕一伙人原本是军中士卒,趁着齐楚交战之机逃了出来。

仗着会些军阵,团伙中又有三个武者,这伙劫匪四处流窜,奸营抢掠,无恶不作。

但他们做事谨慎,少有痕迹可循,所以至今没被捉到。

没想到今日却是便宜了赵宗等人。

不说这伙劫匪能抵多少功勋,光是他们的兵器、马匹就值不少钱。

况且这伙人活动了这么久,岂能没点积蓄。

“这可真是发大财了!”

赵宗心中一乐,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季安等人,心道:

马匹、兵器卖的钱,倒是可以分一些出来。但那想来很是可观的积蓄,还是得先把人带回去审了,看看具体有多少再说。

赵宗见季安也结束了修行,便大手一挥,让众狱卒押解劫匪回城。

而他则是翻身上马,向季安等人相邀:“诸位,还请快快与我进了天秀城,若是晚了,恐怕这短短十几里地便是杀机四伏。”

季安明白其意,是指黎家的悬赏会引来许多凶人,所以他哪还敢耽搁。

但他前不久骑马骑出了阴影,所以谢绝了赵宗安排的骏马,把那本是要遗弃的毛驴牵过来,翻身骑了上去。

季安双腿一夹,毛驴一溜烟的跑出去,竟然不落于奔驰的骏马。

……

天秀城处于巴郡腹地,大齐立国以来,此城从未遭过兵灾,因此城墙并不高大,城防也并不严密。

季安隐隐想起从前于梦中所见的那座雄城,两相比较,可谓是天差地别。

若说雄城是皓月,那么此城连萤火之光都称不上。

“走啊,发什么呆啊?”

渊兮坐在高大的骏马上,牢牢抓住马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离城尚有些距离,却止步不前的季安。

季安无奈一笑,跳下这只逞威一时的毛驴,牵着绳子,拖着驴,步行前往城门。

“见过赵大人。”

“哎哟,我说赵大人大清早的就走得那么急呢,敢情是去接孙子和孙媳啊!”

几个城门守卫对赵宗行礼后,便开口打趣起来,一点不惧怕这典狱司老大。

赵宗一个眼神制止了欲要辩解的渊兮,和守卫们打着哈哈,说这孙子今后就承蒙大家照顾了。

说罢,赵宗又问道:“今日城里可有什么异样?”

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守卫沉思片刻,回道:“听巡城司那边的消息,有好几个帮派都是聚集了些好手,不知道想弄什么事。”

守卫头领又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赵大人,有什么大事可别忘了我等啊!”

赵宗笑道:“好说,好说!”

然后便领着众人进了城。

“你他娘的!”

季安暗骂一声,索性扛起死活不动的驴子,赶紧追上了根本不等他的几人。

守卫头领啧啧称奇:“这赵司尉的孙子还真有些生猛呢!”

“大人,我听说赵司尉只有一个孙女啊,哪里来的孙子?”

守卫头领瞥了一眼年轻小卒,笑骂道:“出去认了个干孙子不行吗?”

守卫头领又拍了拍小卒瘦弱的肩头,笑意森然:“干咱们守城门这一行,也得有点眼力劲,别他娘的瞎打听,更别乱说话。”

小卒诺诺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