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受到“教育”开始，言峰绮礼就觉察到了自身的异常。

他清楚得知道，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笑，也明白为何要有这般情绪的理由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体会这份感情。

人类的道德，社会的准则，亲情，爱情，友情这一切的，维系了人类世界温情一面的东西，都不能被他所感受。

连感受都做不到，又谈何理解与认同？按照某种说法，这就是标准的“反人类”，“反社会”的人格，迟早要被拉出来打靶。

姑且值得庆幸的是，言峰绮礼出生在一个势力不小的圣职者家庭。在所谓“神”的教诲下，他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普通人或者说，他也不懂得除了普通代行者之外的生活方式。

就这样，找不到目标的言峰绮礼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或者说，他这一辈子都处于即将迷失和已经迷失之中。

这种状态让人想到了传说中的楚轩楚大校

然而和楚轩不同，言峰绮礼在激素分泌上十分正常，哪怕开了四阶基因锁激发心灵之光修改自身基因也没什么卵用。

他的状态，是更加深层次的原因比如灵魂，比如起源更夸张一点的话，真灵？

当然这和云悠没什么关系，说起来这也算不上一种病也就是性格反人类了一点，屁事都不算。也许曾经看动漫时会因此感到少许不舒服，至于现在

反人类反的是什么？大概就是“约定俗成的道德体系”。至于“你拳头没我大我看你不爽所以你反人类”工农兵们都还被自由世界认为是反人类呢，可怜的萨达姆不也是反人类？

这么一说，像云悠这种引发地球变化的，大概也会有不少人“代表”人民群众给他戴上一顶反人类从帽子。

不过现在，曾经的人民群众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代表了来着？毕竟有了系统拳头大起来了嘛。

分割线

为了寻找人生的方向，言峰绮礼做了很多当然都没什么卵用。

在这些努力之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结婚了。

在他所知道的常识之中，没有人不渴望拥有爱人，获得一个完整的家庭，静静吐出最后一口气这种场景同样，也没有人会厌恶这种温暖的平淡，不抱有这样的期待。

虽说他感受不到这样的，微不足道的魅力，但并不妨碍他如此希望。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

“先天性免疫缺失”，只有两年左右的生命。

究竟是因为是这样的女人才选呢，还是因为只有这样的女人可选呢言峰绮礼也回忆不起自己选择的标准了。

在这两年的日子里，他尝试着爱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爱着他

可是，没有用。

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也许就是绝望吧。

再也没有谁能如此得了解他，如此努力得试图拯救他，为此不惜自杀

要知道，自杀在教义之中可是被唾弃，上不了天堂的。

可是，毫无意义

不，怎么会毫无意义呢言峰。

仿佛探究了言峰内心，系统漠然得说，那个女人，其实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啊。

神父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是吗。”

不是疑问，也绝非肯定就像是np的标准回答一样，言峰绮礼如此说道。

系统也没在意言峰的回复，只是自顾自得解说下去就像是“真相只有一个”的死神小学生。从小到大，你不能理解的，可从来不仅仅是道德。道德也只不过是摆在最显眼的，最吸引你注意力的位置而已。

你不会因为杀死同类而产生罪恶感，也不会因为背叛而自责但是啊，这可不是没有感情的表现。

每一个生命体都有所谓感情。只不过，因杀人而感到罪恶，因背叛而自责是大多数人的感情而已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着不在少数的以杀人为乐的存在。

不容于人类社会的道德准则，但不代表不存在言峰绮礼，其实，你也有着感情啊。

“？”

身为人类，你也不过是显得奇葩了一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你这样的虽说稀有，但也不是没有。

“你是说，我有感情？”

言峰绮礼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错。你确实拥有感情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愉悦感，你只是下意识得不敢承认而已，那些从小到大的教育其实还是限制住了你。

但是，旁观者清！你那本质上的恶劣可瞒不过枕边人。为了扭转你那恶劣的本性，她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呢。

至于她对于你的意义现在你还体会不到吗？谁说恶棍就不能有爱情的？有意义吗？没意义吗？

是啊

听到这里，言峰绮礼的心神开始恍惚起来。

他回想起来了

怎么这样，应该亲手杀掉她才对。

那是，他在看到她自杀时候的第一个念头。

也许是因为爱她，才希望她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也许，是更加恶劣的理由？

亦或是，单纯得想要这样做而已。

想要看到她的绝望，那时，自己就可以体会到同样的绝望或者是希望。

她越是想要拯救自己，自己就越是想要看到她的叹息越是去爱，对所爱的人却只有痛苦

如此的矛盾，也许是快乐也许是痛苦，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救赎。

没错啊自己想要的幸福，就是别人的痛苦。

这一点我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伴随着回忆和思考，言峰绮礼那有些僵硬的脸上，渐渐展现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就好像是，凝聚了全部恶意的，希望和绝望的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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