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扭捏了一下,才拿着羊圈的竹牌,进了房去。()这栈楼虽处的边远,摆设也是轻简,自己手头的猪棚倒是名不副实,蚊幔棉被,很是整洁干净,还算舒适。若儿见碧色出门几日来,花容有些惨淡,知道她自小呆在庄里,鲜少连路奔波,脸色才会有些萎靡,就叮嘱她早些休息了。自己也是百无聊赖,洗漱下就歇了下来。
“小姐小姐”,枝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木盒,
“叫你改口叫二夫人,两个多月了,到现在都还改不过来,真是讨打,小心我罚你站在日头下晒伤一天。”房中围坐着的三人之中,一蓝衣女子抬起头看着来人。
“唉呀,二夫人,这可不要,枝春是泽被春柳,经不起日头干晒的,你看,坞里已经托来了这盒子姻缘香了”。枝春献宝地请放在了桌上。
圆形的黄杨木桌上,对着各色的彩纸,布片,还有几张揉捏在一起的宣纸。若儿翻开木盒,只见一排淡黄色的熏香一字摆开。
坐在两旁的是院里的主侍翠伊巧然,是前几个月刚嫁到齐堡时,齐堡的太上院里差过来供新来的二夫人使唤。两人对着这不起眼的熏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和外头卖的芳菲坞的上等熏香一点都不相像。”
枝春有些鄙夷地看着两人,“这可是最上等的熏香,其名为魂香,是用月下千日的姻缘兰芝精致而成,更有一缕花魂在内,你们自然是没见过的。”
两人满脸的不相信,枝春心里暗想:“人人都说芳菲坞上好的香只供给几国皇室,谁知道,最上等的魂香是要用花魂提炼,就上花材上等,没有合适的花魂人来种这香,又怎么成有效的魂香,说了也是白说,这些人也是不懂,更何况市面上的都是些外坞下的小作坊做的一般货色,还真是捡了芝麻,当做西瓜。”
若儿心里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也不多说。使了个眼色让枝春收起魂香,婚后两月有余,他还是这般礼貌避让,连内庭都没走进来几次,自己被碧色捣鼓着办起来这么个事情,还真是有些羞人,人越少知道越好,先还是解决了这眼前的事。
“你们几人,可有些看家的本事,”若儿难得摆出了几分夫人的架势,
坐上三人一听,低头看了下桌子上铺了一桌的杂物,不约而同地摇起头来。
“我说我着水苑怎么竟养些只吃米的米虫,你看悠然庭,那一路子的七彩琉璃灯,波若庭的孔明飞灯,再看连那还是独身的七表弟的庭里都有人物豪杰灯,你们可是要给我想个主意”若儿半带威胁。
两名主侍低咕着:“婢子在太上庭里时,中庭是不准备这些花事的,也都是小辈房里才时兴这个,平常也是端茶送水捶背的事儿,在这里也派不上用场。”
枝春则面有难色,“小姐,哦,二夫人,坞里也不时兴这儿,坞里都是些女子,拜兰节前后,正是一年选花引的时候,难能在这上面花心思,小的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都兴这些个东西。”
若儿继续不满道:“过几日就到了拜兰节了,总不能就我们这新苑里点着蜡烛,干烧着吧……”
枝春想了一下,“我打前院跑过来的时候。看到前头开了好些黄杏和粉桃,不如我们去剪些过来,将院里装点一下,烛光映衬下也是很是抢眼的。”
“杏黄桃粉,”若儿站起身来,在房里踱起步子来,院落里,春日的柳絮飞扬,阳光透着白色照了进来。
“有了,”若儿登时眉开眼笑,“这还不让我讨了这个彩头。”
几人一凑,嘀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