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对自己的身体是非常了解的。特别是有了内力的存在,武者通过内息内视,可以发现哪怕是很微小的入侵身体的“来外者”。而用内力逼毒就是其最普通的一个运用。
本以为自己中毒不深,应该可以快速逼出毒素的晓晓用了内息探测才发现这毒远比想像中的要厉害得多。估计是神经类毒素,潜伏于六识,让人于昏睡中悄然死去。中了此毒,一但睡着便失去了对外界的任何感应,几乎成为植物人只有等死。而要逼出毒素,就得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完全抛开六识,不依赖神经系统,靠经络运送内力把毒一点点的逼到体表皮肤细胞里,然后再用内力布一层防御在皮肤细胞后面不让毒素再次进入血液系统入侵全身神经,最后通过排汗把毒素排除体外,这样才算大功告成。
虽然麻烦,但只要时间足够就没事。晓晓忧虑的是夜月,他给几乎完全没有内力的布雷斯塔逼毒,首先得帮他打通一些本来没有连通的经脉,然后才能把自己内力传送过去给他逼毒。这样一来,不说布雷斯塔体内到底有多少经脉处于阻塞状态,晓晓可以肯定夜月自己体内几乎是不设防的。因为帮人打通经脉需要很强的内力,以夜月目前的程度,虽然可能有那个能力,但代价却是要耗尽他自己全部的内力,这样夜月就无法保护自己,体内的毒素会很快侵入全身神经,只怕还没给布雷斯塔逼完毒,他自己就先毒发倒地了。
想到这里,晓晓再也静不下心继续逼毒。她睁开眼睛,面前的桃太郎身体散发着微微的白色斗气,应该正在找毒——他已经进入冥想状态了;旁边的夜月和布雷斯塔都是一动不动,看样子还在努力冲穴道。顾不上多看,晓晓就要过去先帮夜月逼毒,刚起身却又沮丧的坐回原地。
“我真糊涂!”晓晓急得快要掉下眼泪。她猛然醒悟,这样贸然冲上去帮夜月逼毒,那自己就跟夜月一样对毒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这她倒是不在乎,只要能救夜月,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关键是她怕不仅帮不了夜月,反而拖累他。因为她想起了妮雅妈妈曾经千叮万嘱过她的一句话:“不管夜月身体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也不管他体内还有没有内力,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绝对不能用内力帮他疗伤!”当时晓晓很不解,妮雅又加重语气对她说:“除非你有了和他一起死的觉悟,否则绝对要记得我说的话!”虽然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不能帮夜月,但晓晓已经知道妮雅说的是真的——因为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神情是那么无奈和幽怨……
“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夜月哥哥会死的!”睡意越来越浓,但晓晓完全没心思给自己逼毒。她不敢想象要是夜月真的死了,她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不行!一定要冷静下来!一定还有办法的!冷静,冷静……”不断对自己进行暗示,晓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她那高达200以上的智商急速思考着。
两分钟后,晓晓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的高智商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舒口气安慰下自己,晓晓看了夜月一眼,喃喃低语:“夜月哥哥,你千万别做傻事啊,我相信你一定想到那个办法了!……虽然……你才130的智商……”
暗暗鼓励夜月一番,晓晓终于全身心进入冥想状态,她要快点把毒逼出来然后在旁边守护他。
数个小时过去,桃太郎第一个收功,浑身湿透仿佛刚淋了一场大雨似的。“该死的!这毒真厉害。”低声咒骂一句,他起身准备去帮夜月,希望还来得及吧,他暗想,这小子不要命了?还是不知道这毒的可怕?就算能帮布雷斯塔打通全身经脉,也不一定能赶在他毒发身亡之前把毒给逼出来啊,而且夜月也非常危险,搞不好救人不成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佩服你的勇气和自信?”自付绝对不可能像夜月那样为救布雷斯塔心甘情愿冒这么大的危险,桃太郎摇摇头,把手抵到夜月后背,正要输入内力,忽然身旁一道劲风袭来,虽然一点杀气都没有,但已经让他双手离开了夜月的身体。
“晓晓……你做什么?”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攻击自己,桃太郎有些诧异地看着刚刚逼完毒的晓晓,心里暗惊她居然也恢复的如此快。
“啊……对不起,我一睁开眼睛就见你要给夜月哥哥输内力,来不及出声阻止……所以只好……”晓晓慌忙解释,“你没看到我在地上写的话吗?”说着低头去找她先前写的字,却发现正被桃太郎踩在脚下!“啊!被你踩着了……”她满脸通红,指着桃太郎的脚叫道。
“什么话?”桃太郎不解地连忙挪开脚,结果看见一行娟秀的中文小字:“千万不要在夜月哥哥意识恢复前输内力给他,切记!”
“幸好我醒的正是时候,不然就糟糕了。”晓晓见桃太郎一脸的茫然,先仔细看了看夜月,似乎还在深度冥想中,这才跟桃太郎详细解释。
听完晓晓的话,桃太郎眉头微皱,他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这么说来,我们该如何帮他呢?你应该也知道这毒的可怕之处,拖的越久越危险。搞不好他们两个都要……”
“不会的!”晓晓听出桃太郎的意思,忙反驳道:“夜月哥哥和小布一定会都没事的,我相信他们!”
“……哼,女人!”桃太郎见晓晓说的充满自信,先是一愣,随即发现那只是晓晓的自我安慰罢了,不由得心里感叹起女孩子心思的天真,“要真的能随你所愿就好了,不过现实状况可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虽然心里不屑,但这种打击人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对了,难道夜月修炼的是家传古武学?”也许多了解一下夜月所修炼的内力就能找到办法,想到这点,桃太郎忙问晓晓。
“差不多吧,的确是家传,不过是不是古武学我也不清楚。”晓晓回忆着答道:“夜月哥哥的内功是妮雅妈妈教的,体技是爸爸教的,他们也没说那是古武学啊……”
“新武学不可能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而古武,就我对中国的了解,好象也没哪个体系的内功是像夜月这样的……这就奇怪了。”桃太郎认为之所以不能在夜月没有意识的时候给他输内力,恐怕原因是会让二人都走火入魔。这是他对妮雅那句“除非有了一起死的觉悟”的理解。
晓晓却不这样想,她觉得那不是走火入魔那么简单。就夜月现在的状况来说,他体内没有内力的话,就算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也该只是夜月一个人,输送内力的人还是安全的。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和桃太郎争辩,因为她也不能确定。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有一个:到底夜月会不会想到那个唯一的办法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时间一分分过去,实在是讨论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又不敢随便往布雷斯塔体内送内力,因为那样肯定要和夜月的内力相遇,到时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桃太郎和晓晓只好专心致志地盯着夜月,准备一旦他有了恢复意识的迹象就立刻帮他逼毒。
终于,在天色开始发白的时候,晓晓注意到夜月的表情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她感觉到夜月的神情似乎轻松了不少,估计是已经帮布雷斯塔打通了全身经脉穴道,已经开始找毒了。虽然自己找毒逼毒都要进入冥想,但帮忙的人就不需要了,所以现在已经可以帮夜月。不过由于桃太郎说没看出来,为保险起见,晓晓只好再等等。这时她心里又起了一层疑虑,那个办法虽然可以暂时保命,但关键的是时间问题,不能拖太久,不然夜月很可能变成植物人。她陷入沉思,夜月哥哥该怎么做才能既救活小布又让自己得到及时的抢救呢……莫非?
“啊!这样风险太大了!”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晓晓不由得叫出声来。旁边的桃太郎吓了一跳,急问:“怎么回事?”
晓晓正要说话,一直没动静的布雷斯塔终于有了反应——他开始排汗了。看来夜月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桃太郎大喜,顾不上再去想晓晓刚才的异常,把脸凑近仔细查看夜月是否变换了神情,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能看出他是否恢复了意识没了。
“桃太郎,现在请你先帮布雷斯塔,夜月哥哥已经没办法帮他逼毒了。”晓晓心里一颤,似乎从夜月早已麻木的脸上感觉到他正在与痛苦挣扎着。果然夜月还是那样做了!晓晓急忙提示桃太郎,说完不待多做解释,迅速地将双掌一上一下分别抵在夜月脑门和颈部。
桃太郎不解:“夜月已经恢复意识了吗?你一个人够吗?为什么现在夜月不能帮布雷斯塔逼毒了?”
“等下我在解释,现在对夜月哥哥来说是最紧要的关头,我不能分心……”晓晓恳求地看着桃太郎,神色很是焦急。
“明白了,我帮布雷斯塔逼完余下的毒就过来帮你。”看出晓晓的认真,桃太郎不再多想,立刻去帮布雷斯塔。
自己所料的都没错,晓晓一探夜月大脑就明白了。因此她直接略过探测夜月体内状况这步,把内力分成很细的无数股先送到夜月大脑周围……
由于夜月已经把布雷斯塔体内的毒素都隔离到皮肤细胞里,并且逼出了一些,因此桃太郎没费多大劲就帮他清除干净。不过布雷斯塔还是很虚弱,看样子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确信他已经没事——桃太郎可不想让夜月冒生命危险换来的成果泡汤,稍微调整一下,他又过去帮晓晓的忙。
晓晓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看样子很麻烦。知道现在夜月体内没什么内力,桃太郎虽然不清楚晓晓到底在做什么,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补充夜月消耗掉的真气,帮他逼毒了。
把手掌抵在夜月的后背,慢慢输入自己的内力开始检查。“一点内力都没留下……晓晓在做什么?怎么还没输内力过来?”桃太郎皱眉不语,神情凝重,“可别已经毒发了……咦?这是怎么回事……哈哈哈……“桃太郎突然睁开眼睛大笑起来,别有深意地盯着夜月和晓晓看了许久,心里暗暗佩服:“你们两个很不简单呢!”。
他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夜月很快就知道了毒素的属性,他也明白不管是给布雷斯塔冲开穴道还是帮他逼毒都需要让自己进入深度冥想,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依赖神经系统完成所有的任务。所以这时他想到了一个自保的办法:放弃其他部位的神经,只在大脑周围用一层微弱的内力护壁延阻毒素的入侵,这样就算他身体四肢都失去感觉,但他的大脑还活着!而只要时间拖的不是很长,让身体神经完全坏死,他就有机会恢复四肢!
同样夜月肯定也知道帮完布雷斯塔后会没有足够内力返回给自己逼毒,因此一定得有外人帮忙,但他肯定又清楚自己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不能让人输入内力。这就产生了一个桃太郎原本疏忽了的矛盾:夜月要帮布雷斯塔完全逼出毒素就必须一直保持深度冥想状态,但这样的话就一直没机会让别人帮忙。要是他们不知情提前去帮夜月,那么就是两败俱伤;就算明白这点,等到夜月给布雷斯塔逼完毒最早也是数个小时之后了——在打通经脉之后夜月根本剩不了多少内力再去给他逼毒,所以最后基本上最好的结果就是夜月成为植物人,只有大脑神经能抢救过来,而身体其他神经则全部坏死!夜月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就做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赌注:在帮布雷斯塔逼出部分毒素后就恢复了意识,任毒素加速入侵大脑,外面的人通过布雷斯塔出汗得到信号立刻对夜月进行抢救。而还得有人继续帮布雷斯塔,不然没了夜月内力的支持很快那些毒又会返回体内。想到这个桃太郎就后怕,幸亏晓晓提醒,不然就要铸成大错了!要是当时他们两个都跑去帮夜月,固然夜月是能救活,但很可能布雷斯塔又陷入危险境地……
一步连一步,每个细节都不能有丝毫差错,这是怎样的一个疯狂“计划”啊!桃太郎对夜月如此慎密而大胆的行动感到非常震惊,因为在他的计划里晓晓不能出任何问题,她必须对他的计划完全理解才有可能让整个救人行动成功。更不可思议的是事先他们二人并没有时间商量,这一切都建立在夜月对晓晓的绝对信任上,他相信晓晓一定可以察析到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桃太郎又对晓晓刮目相看了。晓晓开始也未明白夜月的计划,而她居然在最后关头想通了整个细节,包括那个被桃太郎忽略的矛盾!她的智商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边帮夜月逼毒边思考着,桃太郎忽然发觉自己对这两兄妹产生了相当的好感。特别是夜月,居然为了测试伙伴做到这种程度,虽说彼此间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友谊之情,但毕竟他们认识才几天啊!“是个可以把生命托付给他的朋友呢。”一股欣慰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夜月当成了自己的一个真正朋友。
天完全亮了,但四人仍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打坐状态,只有周围偶尔几声昆虫的鸣叫打破宁静……
直到太阳爬到头顶,布雷斯塔才苏醒过来,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是一阵阵水蒸气从自己身体往外冒。他并没意识到这是因为内力增强,已经到了可以慢慢烘干湿衣服的程度。
“我的毒已经解了吗?”感到有些口渴,四肢也有点僵硬,不过除此之外并没什么不适。习惯性地摸向腰际找水壶,这时他才感觉背后有双手抵着。吃惊地转过头,便看到了面前紧闭双眼的夜月。此时夜月原本白皙的脸却变的通红,一滴滴汗珠不断涌出,他双臂僵硬地伸直,两掌竖起,整个人盘腿打坐一动不动。
他顿时明白了是夜月帮他逼的毒,又看到夜月身后的桃太郎和晓晓,两人一个两掌抵在夜月后背,一个双手按在夜月头部,不太明白怎么回事。这时晓晓听到动静,睁开双眼,见到布雷斯塔已经醒了,不禁惊喜交加,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太……太好了,小布你终于没事了!”晓晓激动地说道。看到她挂着晶莹泪珠的小脏脸露出欣喜的笑容,显得那样开心,布雷斯塔呆了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那个……没想到晓晓你会这样担心我,放心啦,我已经完全好了。”
晓晓一愣,随即嗔道:“小布你想哪里去啦!我是替夜月哥哥为你高兴呢……你现在没事了就好,夜月哥哥为了救你可是……”说到一半急忙打住,她猛然醒悟不能把真相告诉布雷斯塔,不然他肯定会内疚。
不过布雷斯塔又不是笨蛋(虽然他的确有点单细胞),岂会听不出隐藏的意思?“快告诉我,夜月现在到底怎么样?他很危险吗?”他已经明白夜月为了救他让自己陷入了危险。
“那个……”晓晓急思对策:“恩,是有点麻烦……不过还好啦,我和桃太郎已经稳定住他体内的毒素,现在正在往外排毒。小布你放心啊,夜月哥哥就快好了。”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这样布雷斯塔一定会接受。
“哦,是这样啊……”果然!布雷斯塔虽然还有些担心,但见晓晓神色正常,那就表示现在夜月真的已经脱离了危险。“嘿嘿……我还以为……”随即马上恢复开朗本性,他跳起来活动一下身体,道:“你们继续帮夜月,我去给你们搞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恩!”晓晓此时也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她终于赶上在毒素损坏夜月脑部神经之前把它们控制住,而桃太郎也让夜月体内的真气恢复了两成。在他俩的帮助下,现在夜月已经可以利用桃太郎输送的真气自行逼毒了。虽然三人都没多少内力留下,逼毒速度缓慢,但总算是救回了夜月一条命。
7月5日午后。
当布雷斯塔提着一只剥皮洗净的肥獾和一大袋新鲜野果回来的时候,三人还是维持着先前的样子,夜月浑身水气直冒,衣服完全被浸湿。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心里一紧,急忙走上前想问晓晓什么时候夜月才能醒过来。结果刚靠近,正要开口,额头好像撞到什么东西,砰的一下,布雷斯塔仰头呼痛。
“啊!对不起小布,这是单向结界,能出不能进的。我现在没办法解除,你在外面等会儿啊。”昨天晚上因为事态紧急,晓晓忘记让结界壁带上颜色。结果导致布雷斯塔回来看不到范围而撞到了结界,额头红红的。晓晓很过意不去,忙道歉。
“呵呵,没事……夜月什么时候才能醒啊?”揉揉额头,布雷斯塔毫不在意地问,这才是他关心的。
“快了,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把毒全部逼出来了。”晓晓耐心地回答,她也不想让布雷斯塔担心。
“那就好。”终于放下心来,见晓晓又闭目专心帮夜月去了,布雷斯塔放下东西,干脆去找树枝生火,准备做好午饭等夜月醒过来他们就可以吃。
生火的时候布雷斯塔惊喜的发现自己内力大增,以前靠那点微不足道的内力连把湿树枝烘干都很难,没有生火工具的他不得不钻木取火。而今天在用劲钻木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速度快了许多!他的力气并没增加,那就是内力的原因了,因为以前虽然很少,但为了省力他还是会用上,所以他猜可能是内力增强了。不敢相信的布雷斯塔连忙再试,果然,以前要好几分钟才能钻燃,现在却能在一分钟之内就做到了……“这是真的!我没有做梦哈哈!”布雷斯塔欣喜若狂的跳起来大叫着!
晓晓一夜没睡,拼命输送内力的她早累的不行,听到布雷斯塔在旁边野兽般的吼叫,她微怒,睁开眼看过去,见他原来是为自己内力大增而高兴。
“还闹!这都是夜月哥哥帮你打通经脉的结果,以后你修炼内力可轻松多了。人家可是累了一夜,你安静点呀。”
“原来是这样,嘿嘿,我一时激动,晓晓你安心帮夜月,我做好早餐等你们。”布雷斯塔连忙道歉,说完果然安静下来,强压内心的喜悦默默地生火烤那只肥的流油的大獾。
半小时过去,终于,在布雷斯塔快要烤熟那只肥獾的时候,已不再出汗的夜月有了动静。他放下了那双一直伸着的手臂,睁开双眼,有些虚弱地道:“桃太郎、晓晓,谢谢你们!”
桃太郎这时也睁开眼睛,收了双手,微微一笑表示不必在意。晓晓却是激动的哭了起来:“夜月哥哥……你可是吓坏我了。”她很想抱住夜月尽情发泄自己的担心之情,但女孩的矜持又让她不好意思,只是不断地擦着止不住的眼泪。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夜月也明白这次的确是太危险了,当时他没多想本能的就行动了,哪知道会这么麻烦?“下次我一定先和你商量。”
布雷斯塔早跑到结界边上,对着夜月大叫:“夜月,你总算醒了!老天!要是你醒不过来,我可是要内疚一辈子……”被他一打岔,晓晓也不好意思再哭,忙擦干眼泪看着夜月。
夜月对她点下头表示会意,在晓晓搀扶下站起身,朝布雷斯塔笑道:“呵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太在意。”见到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夜月暗惊兽化武者的身体素质果然厉害,想起先前冲穴道的事,夜月又道:“现在你全身经脉所有穴道都已经连通,以后修炼内功就容易多了。还有……布雷斯塔你的经脉比较奇怪……”说到这里夜月考虑着该怎么形容。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本来很高兴的布雷斯塔听到这句话心里不免又紧张起来。
“怎么说呢……”夜月回忆着道:“就我对兽化改造人的了解,你们的基因里由于嵌进其他动物的DNA,这会导致经脉非常混乱,所以对修炼内功有很大影响。但布雷斯塔你的经脉虽然复杂却并不混乱……简单来讲就是你的主脉络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分支远比一般人多。”
“……那这到底是好好是坏呢?”布雷斯塔明白了夜月的意思。
“当然是好了。”夜月有些羡慕地继续解释:“加上你的经脉还比一般人更粗,这样一来,你不仅可以容纳更雄厚的真气,而且运转速度大大提升,反应要比一般武者快上至少一倍吧。”顿了顿,又加句:“这种经脉系统与你的兽化体质简直就是完美结合,我想只要进了神武,不用两年,你就能超越我们所有人了。”
“哈哈,真的?夜月你可别蒙我啊!”布雷斯塔兴奋的手舞足蹈,都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我怎么会骗你,当然,你还是要刻苦修炼才行,不然先天条件再好也无法有成果的。”羡慕归羡慕,夜月还是很高兴布雷斯塔有机会超越他,因为这样他自己也有了动力,为了不让布雷斯塔超越,他也要更加努力的修炼了。
始终在旁边当听众的桃太郎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在仔细体味着夜月刚才的话。尽管他对兽化武者了解不深,但对经脉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当然知道夜月说的意味着什么:一旦布雷斯塔成长起来,将很可能是武者里斗气最强大和运气最快的人,再配合他那超常的强悍体质,估计战胜超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哼,越来越有趣了!”暗哼一声,他的斗志也被激了起来。
感觉到弥漫在三人之间的争胜之意,晓晓哑然。几分钟前还那么融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掉,而她又无法去劝阻——她明白这种事靠她是阻止不了的。
“那个……小布,肉烤好了吗?我肚子饿了,大家准备吃饭吧。”灵机一动,晓晓叉开话题。
不提还好,一说起吃饭,众人顿觉食欲大增,劳累了一夜,费精又费神,他们的确是该补充下能量了。听到布雷斯塔说马上就好,晓晓连忙解除结界,闻到香喷喷的獾肉,馋的夜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四人美美地吃完鲜嫩獾肉,又下肚几个野果补充维生素,这才各自打坐调息。除了布雷斯塔,其他三人都一夜未睡,为了更快上路,三人都用打坐代替睡觉,这样和睡觉效果差不多,主要是更快。布雷斯塔虽然不累,但也坐了下来,正好利用机会用入门心法练习内力运转,熟悉经脉。
两个小时过去,四人重新踏上征途。那片灌木丛的毒雾应该是晚上才放出来,幸好是有色气体,可以凭肉眼判断,要是无色无味,只怕现在他们已经睡死在里面了。绕过“毒林”的时候,夜月不忘在地图上做下危险记号——那片灌木丛还未被军方发现。
到了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夜月一行赶到了大龙潭地界。由于晓晓坚决提议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加上夜月他们也都觉得浑身汗臭的确不舒服,要知道昨天一夜流的汗甚至超过了以前两天多的总和!最后四人一起直奔那个此地因而得名的大潭——大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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