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的一处秘密会议室。这里正在召开一个小型的绝密会议,参与的只有寥寥四五人。
播放完那段与夜月的见面录象,除了国安部长和主席,其他人都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早料到他们的反应,国安部长暗乐,想当初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各位,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是第二次看这段录象,主席还是忍不住兴奋。作为一个国家的首领,没有人比他更迫切地希望看到祖国的强大,夜月所描述的未来中国,仿佛一计强心针,让这个老人重新充满了活力,一扫数月前被美国欺辱的无奈与不甘(当时美国战斗机‘误炸’了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而国家能做的只是发表抗议和谴责申明而已),这从他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就可以看出来。
“主席,如果李夜月说的都是真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情报部长,虽然夜月的事一直是公安部和国安部在接手,但他们情报部多少也知晓一些内幕,因此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发言道:“那我们就该把有关他的资料列为最高机密,千万别让其他国家知道他的存在。”
“李夜月我们已经确信他没说谎。”国安部长见他还没有完全相信这段录象,插嘴强调:“我们龙组的特工已经对他的脑波进行了探测,所以诸位不用再去怀疑其真实性了。”
“不错,关于李夜月的身份和他所说的未来是真是假不需要你们去操心。”主席沉声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讨论怎样确保历史按照正常的进程发展,别把方向搞错了!”虽然在坐的都知道龙组的存在,但除了主席和国安部的极少数人,其他人并不清楚龙组特工的真正能力,对夜月的事有怀疑是再所难免的。主席只好用命令的口气让他们分清楚轻重缓急,不然这会就要开个没完没了了。
果然,听主席这么一说,众人都安静下来,不再去想为什么他和国安部长能如此肯定李夜月说的话,认真考虑起主席交代的任务。
“主席。”总参二部部长想起了先前他们制定的两套方案,说道:“那我们应该按第二套方案来了。”
主席看了他一眼,道:“这还用你说?我已经叫钱部长转达李夜月了,我们会全力帮他去找回他自己时代的办法。但你们应该明白,这种穿越时空的梦想对目前我们的科技水平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顿了顿,他接着道:“现在那些专家正在调查武汉高能物理实验室那次爆炸,不过也别指望能调查出什么结果,所以眼下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去让李夜月回去,而是假设他回不去的情况下该怎么做。”
“主席……”众人里唯一不是部长级别的与会者——郑志峰听到主席似乎要放弃帮助夜月,有些于心不忍,鼓起勇气道:“虽然我们的确不可能制造出时空虫洞这类东西,但世界上还有很多神秘的失踪事件,也许在某个地方就有时空门的存在呢……”
“小郑!你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还是真信那些世界奇闻?”国安部长见他一个小小的上尉军衔居然敢顶撞主席,呵斥道:“你能参与这个绝密会议是因为以后李夜月如果要留下来还得有人看着他,而我们又不想增加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数,你只管听,别多嘴!”
“……是!”被国安部长教训了一顿,郑志峰急忙起身立正,大气都不敢出。
“好啦好啦,钱部长你跟年轻人计较个什么劲?”一边的公安部长见爱将被国安部长毫不留情的训斥一通,心里当然不乐意,忍不住开口给他说话:“小郑也是为了国家好,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李夜月可能改变历史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回去,不然只要他留在这个时代,时间久了必定生出变数。”
“一劳永逸?”国安部长见他护短,也不明说,冷笑一声道:“呵呵,那刘部长你认为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哪个国家能把时间机器制造出来?要不要我们去求美国帮忙?”说着转头对郑志峰笑道:“小郑啊,美军的费城实验我这个老头子也是听说过呢。”
“我知道错了钱部长……”郑志峰自然明白国安部长提起费城实验的用意,因为那个实验根本就没发生过,与尼斯湖水怪一样是由于恶作剧和谣传才广为世人所知。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后悔自己一时感情用事,现在被国安部长如此奚落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席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吵闹,见国安部长越说越不像话,这才出声制止:“我说你们几个,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胡闹?”叫郑志峰坐下,又对他道:“小郑啊,年轻人有拼劲是好的,我何尝不希望能让李夜月回自己的时代?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穿越时空这种事,要不是有李夜月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说什么我都不信!所以我们只能尽尽人事,把全部希望都放进去是很不理智的,对不?”
“主席您说的对,我明白了。”郑志峰连忙回答,他决定再也不说话了。
“恩,明白就好。”主席笑了笑,继续开会:“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说,到底要怎么安排李夜月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历史进程?”
“……主席,我看要一次性解决问题还有一个办法……”解放军参谋总部部长脸色一狠,道:“不过这个办法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个人并不赞同,大家也别说我心狠手辣啊。”他有些迟疑:“那就是杀了李夜月……”
“……”众人一时都被他这个提议吓住,但没人立刻反对。的确,如果李夜月死了,毫无疑问不会影响到历史的进程,而且这比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帮他找什么时空门要轻松得多。一瞬间,有的人甚至眼睛一亮。
“这……”本不打算再说话的郑志峰实在忍不住,夜月救过他的命,而且对国家有不小的贡献,总参部长居然生出杀了他以绝后患这个“忘恩负义”的想法,看看其他人,似乎都在认真考虑其可行性,他只觉心寒,就要站起来反对,却被身边的公安部长暗中拉住,他以眼色示意郑志峰不要说话。然后看着主席,等他决定。
“这个办法倒是一箭双雕啊……”主席掏出烟点上,扫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站在国家立场上,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它不是唯一的办法……”说着看向国安部长,问道:“老钱,现在知道李夜月真实身份的人有多少?”
“那些科学专家可以排除,当初我们开会论证的时候只是用的假设命题,他们连李夜月这个名字都没听过。”国安部长拿出一份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
“至于其他人,到目前为止,共有69人知道李夜月是未来人。除开我们,外面还有四人,都是武汉的,其中能控制的有三人。”国安部长把名单递给主席。
“最后那个是谁?”主席边看边问。
“她叫周红儿,没有任何政治背景,是个私营老板,武汉本地普通市民。”国安部长回答:“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李夜月新认的干姐姐,因为与收留李夜月的张正父女关系密切而知道了他的存在。至于她是如何知道李夜月是未来人的……”说到这国安部长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郑志峰,道:“这就要由郑志峰来解释了。”
“老钱啊,那件事郑志峰已经向我报告过了,是意外情况。”公安部长连忙替郑志峰把那次发生在酒吧里的骚乱讲给主席听。
“知道了,这事就算了,不与追究。”听完公安部长的话,主席摆摆手道:“周红儿不是政府的人,控制起来有点难度……她的家人呢?对李夜月知道多少?”他问国安部长。
“和她一起住的只有他的丈夫,不过她没对他说起过李夜月,据张正的报告,她甚至还帮着李夜月隐藏他的身份。我们调查过,情况属实。”
“恩,不错。”主席点点头,很满意国安部的效率,道:“那这样吧,先派人与她接触,要求她保密,再暗中进行监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她采取行动。”
“是,主席。”国安部长见主席没有明确表示要去控制周红儿,立刻猜到了他的用意:“这么说……主席您是有了决定?”
“现在就抹杀李夜月我不同意。”主席直接了当地道:“我们还有两个选择:一是软禁他,不让他与外界接触;二是放他自由,暗中保护,消除一切可能改变历史的因素。”
“软禁他恐怕不是个好选择。”公安部长道:“他本人只怕也不会愿意,我们只有用强。第二个选择实施起来难度很大,与他接触的人会越来越多,就算其中只有极少数被他影响改变了命运,也是可能改变历史的隐患,这点我们不能不防啊……”
“这我当然考虑过了。”主席挥手不让公安部长继续说下去,把烟熄掉,道:“监控与李夜月接触过的人这个任务就交给龙组去办,有他们在就不用担心过多的人命运被改变了。当然,危险还是存在的。但你们想想,李夜月在武汉住了四个月,为什么到现在只多出一个周红儿知道他的底细?我认为只要保密工作做到位,他人在哪里都无所谓。把这样一个才刚刚20岁的年轻人因为可能的危险就抹杀掉,这只能显出我们的无能!困难?难道你们都被困难吓到了不敢去挑战?”
“主席……我们不是害怕困难,只是考虑到万一出了什么变故,那可就后悔莫及了啊!”总参部长忙起身劝阻:“就算不杀,最低也要软禁,要是放他自由,很可能导致龙组乱杀无辜啊!这就可不是一条两条的人命能结束的……”
“哦?怎么说?”主席望向总参部长,微笑地问他。
“李夜月接触的人越多,被改变命运的人就越多,要是出现足以改变历史进程的人,为了保护历史龙组只能杀了那些人啊……”
“明白了,你是在担心这个啊?”主席哈哈一笑,道:“要是我告诉你,我们有办法让那些人就算接触过李夜月也不会被改变自身的命运呢?”
“有办法?难不成让他们自动忘记遇到李夜月的事?这怎么可能!”总参部长道:“那除非把他们变成植物人,但这比杀了他们还残忍啊……”他并不知道郑丽婉的超能力。
“你说的没错,就是让他们忘记李夜月的存在!”主席嘴角一扬,很是得意。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郑志峰,后者恍然大悟,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妹妹有什么能力,只是因为保密一直没对任何人讲过,甚至时刻暗示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现在主席提起郑丽婉的超能力,恐怕是打算向在坐的人透露下龙组的实力了……
果然,主席接着道:“这次会议的内容属于绝密级别,你们该知道如何做吧?”众人连忙点头,严肃地坐正。
“龙组里有一个特工,她有超能力,可以看到别人心里所想的事,也可以修改消除他们的记忆。为了她的安全,我不便说出名字,总之你们明白有了她就可以确保那些人不会因李夜月而改变命运就行了。”
主席的这番话犹如一颗重型炸弹,除了国安部长和郑志峰,其他人都是惊骇万分。他们从没见过真有超能力的人,但让他们感到恐惧的并不是现在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超能力的,而是那个龙组特工能窥探别人思想甚至能修改记忆这件事。在她(他)面前,自己将没有秘密可言,甚至任何小心眼歪心思都会被一览无余!看着主席那不知含义的微笑,众人只觉身上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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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并不知道当他正在为龙飞前辈的事困惑的时候,一个秘密会议差点让他身置绝境,他正计划着以后的行动。要是这边实验室调查不到什么,他打算先去韩国见一见那个文情厚,从他那里打听下龙飞的事,当然这些都要瞒着国家,要是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到时候有必要的话再向国家求助吧,他考虑着,心情渐渐开朗了起来。
按铃又叫来那个警卫,夜月向他要《龙飞不败》后面的几本,却被告知还没出来,现在就出版了两本。失望之余夜月只好反复看那两本,他想着要是回到自己时代后,把看到龙飞前辈事迹的事告诉晓晓他们,一定会让他们惊讶不已吧?“嘿嘿,郑军和布雷斯塔那两个家伙肯定会羡慕死我!”
十天后,夜月期待的日子终于到了,国安部长又来到他的房间,他这次是专门来告诉夜月实验室的调查情况的。
“李夜月,很遗憾我们的专家无法重复那次试验数据……”国安部长同情地看着夜月,沉声道。
夜月呆了呆,失望之情显露于表。虽然已经有了龙飞那个线索,但他还是希望能从那次爆炸中得到有价值的东西。“没想到连国家的力量也帮不了我……”夜月苦涩地笑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
“你别太灰心,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开时空虫洞,因为没有任何资料可以借鉴,我想这个时代地球上其他任何国家也都没有能力制造出来吧……”国安部长拿出郑志峰的话安慰夜月:“不过在我们这个时代,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未解之迷,那些神秘失踪的事件数不胜数,只要你不放弃,说不定其中就有类似时空门的存在呢?想开一些,你还年轻,先安顿下来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同时等待机会,奇迹或许真的会出现……”他心里不以为然,脸上却是一副鼓励的表情:“在物质上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份都没问题,我们也会帮着在外人面前隐瞒你的真正来历。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没?”
“谢谢国家帮我做的一切。”夜月淡淡地回答:“我想先回武汉,其他的就不用麻烦了。”他觉得自己对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性的帮助,因此不愿欠下人情索要帮助。既然国家机器这么庞大的力量都无法帮他制造时空门,那只有靠自己去寻找了。夜月更加坚定了要去韩国的决心。
“这怎么行,你帮了国家这么大的忙,怎么说也要让我们表示一下诚意。”国安部长见夜月什么都不要,有些惊讶。
“真的不用了,我住在张叔叔家很好,没什么需要国家帮忙的。”夜月坚持,对他来说,这次北京之行得知了龙飞前辈的行踪已经是很有价值了。而且临走前张正嘱咐他凡事要三思,他更不想龙飞的事被国家知道,以免徒生变数。
国安部长见夜月如此坚持,而且心情不怎么好,也不好再多说,叹口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那你就继续住张正那里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任何时候我们都会优先考虑的。”
“恩,谢谢您!”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我想马上回去。”再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夜月暗道。
“那好,下午就送你上飞机。另外,关于保密方面……”
“请放心,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历史改变。”夜月不等他说完便接口道,他是一刻也不愿留在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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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郑志峰带夜月上飞机时曾经对前来送行的张小芳和周红儿保证,一定会把夜月完完整整、一根汗毛都不掉的带回来。见他果然遵守诺言,完整无缺的把夜月带了回来,周红儿终于无话可说,张小芳更是对他另眼相看,暗喜在心里。
“张小芳警官,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对武汉我还不熟悉,还要麻烦你了。”郑志峰拿出调任令给张小芳看。
“怎么?为什么把你调到下面来?”张小芳感到奇怪。
“为了更好的帮着掩饰李夜月的身份啊。”郑志峰道。
“我看是监视吧?”周红儿撇撇嘴,一时之间她可不会消除对他的怀疑。
“呵呵,也差不多了,我的责任就是不再让其他人知道李夜月是来自未来的人。”郑志峰笑道。
“你倒是很坦白啊!”周红儿白了他一眼。
“这又没必要隐瞒……等下我还要去市局报道,就先走了,你们慢聊。”郑志峰说完便走,没有告诉他们其实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他妹妹郑丽婉,不过她是在暗处,因此甚至连夜月也被瞒着。
张正家里,在接受了众人的一番问候之后,夜月认真地宣布:“我要去韩国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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