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55 落寞云烟
作者:回雪流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63

就听额娘长叹一声道:“十七格格,按说娇憨可爱,本宫也是喜欢。只是她虽是皇上的祥瑞,却与十四爷屡屡犯克。你想,这落在十四身上一桩桩一件件的祸事,哪个不是同这丫头相关?”

我终于明白了,看来德妃娘娘为了保全儿子,不惜将我踢走。

额娘叹息一声又说:“若兰,你是知道十四的,这个痴孩子,从来的少言寡语,尤其是在弗慈远嫁后,人都变得冷冰冰的。当初也怪我,怕他和弗慈那丫头闹出些丑事,用了这剂猛药。原本指望他哭过闹过就罢了,谁想弗慈这些年都成了他的心病。这个傻孩子,生来就受苦受难。”

额娘嘤嘤地哭了起来,若兰姑姑慌得哄她说:“主子多虑了,怕是十四爷没有旁的心思,不过是心疼妹妹。娘娘且不要说了,小心被格格听了去。”

我蹑手蹑脚退回到我的房里,芷兰奇怪地问我:“格格,没看到若兰姑姑。”

“我不想试了,这衣服别扭,脱了吧。”我换下吉服,丝毫没了试穿时的欢喜,落寞地独自出去散步,芷兰随在我身后一路嗦,说的都是家乡的灵异事件。我无心听,却又难以阻止那些怪事入耳。什么谁家的媳妇借尸还魂啦,什么田地里挖出一个活娃娃了。沿着河堤一路走去,望着远山红树,池柳庭花,我心里仍是怅惘。

没了舍利子,我回不到2008,还要卷入这复杂的宫廷争斗中。这里虽然满眼繁华,可毕竟不是我的家。父亲能为了同邻邦交好。送了女儿去屠刀下;母亲为保护儿子,不惜匆忙将女儿打发出门。

漫无目的地闲走,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西陲。我折了一枝秋荻,随手摆弄着沿着拂堤垂柳环绕的河边游走。

抬眼望望茫茫芦苇夹岸。青山隐隐,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听说这避暑山庄正在修建,我在2008见到地被毁坏的避暑山庄多是乾隆皇帝年间竣工的,康熙朝才开始修建这避暑山庄。满清入关,最不习惯地就是南方的潮热。北京也比草原热。16K小说网…所以康熙才在热河这毗邻蒙古地地方修建避暑山庄,夏天挪来当行宫居住。

不知不觉中眼前出现一座栈桥。这桥横跨河面,而桥栏很矮,盘爬着的藤子缠满桥栏,绿意中点缀着各色不知名的花,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芷兰还是在我身后不停地说话,我吩咐她说:“回去拿件披风给我。”

她才应了声小跑着离去。

我坐在木质的栈桥上,侧身掐着野花,揉碎了花瓣洒向桥下地水中。看着点点星星斑斓的碎瓣随波逐流而去。

愁绪暗生,无处排遣。

水面上有着我的倒影,风掠过水面觳皱一片。桥栏上五颜六色的野花花瓣如雨飘落,又是一番风景。

痴坐了许久。也没见芷兰回来。风侵透我的衣衫,自觉寒意。

“夕阳落日。风露独守,是在想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我惊得浑身一颤,我竟然没察觉又人来到我身后,而这个人竟然是十四!

“你……你怎么下床了?”我慌得问,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他腰间。

他的笑如萧瑟秋风一般,纵意而毫不掩饰地说:“用不用让你验伤?我又没断腿,如何不能下地?”

十四将腕上搭的织羽披风覆在我身上说:“见到了芷兰,知道你在这里。”

“可你上午还不省人事。怎么就出来了?”我问。

“出来养伤,吸天地之气,润清五脏六腹。呆在凸晶馆,只会不停应付往来探伤的人,反是不得休息。”

落日余晖令他周身沐上一层淡金色,白色地圆领直缀,简单飘逸,风掀起衣摆,若隐若现里面那条猩红色的汗巾。见他背手望着夕阳,我也顺了方向望去。这才发现险些错过美景。一轮圆圆的红日,泛着金色,天边涂抹出绚烂地红云,那金红色投影在河边,被波光潋滟的河水咬碎,浮光跃金,在远处青山薄雾若隐若现间是一幅优美画卷。

“这里叫芝境云堤,是我命名地,园子开工前皇阿玛带阿哥们在园子里游玩,命我们为此景取名。我地芝境云堤被皇阿玛许了。”

看了十四那得意的样子,仿佛是为自己地孩子取名一样开

十四撩衣自然的轻轻弯身跪坐,又侧过身避开伤口侧坐,眉头飘过浅浅痛楚,又极力掩饰着观赏落日美景。

栈桥两岸河边满是淡紫色的芦苇,风过出舒展了腰肢漫舞。反是有着田园的味道。

我不由哼起歌,十四静静地望着我,眼睛里满含温情,赞赏地说:“我喜欢这些民间小调,唱来听听。”

兴致上来,我清清嗓子唱道:“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

我心中只有你

十四在我身边拊掌合拍,听得如醉如痴。

我最喜欢听王菲这首《又见炊烟》,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媚嗓音,嗲嗲的,令人听来骨酥肉麻。

初听这首歌还是中学时邻居家姐姐借我听的MP3里存的,我一听就迷上,却不曾想多年后的一天,我和一位魅力四射的辫子男坐在山青水秀的避暑山庄栈桥上赏落日风景,唱起这首歌。

我没有意思勾引他,但这确实是首情歌。

我看到十四笑容温存地望着我,那微眯的俊目掩饰不住温情。伸手握了我的腕子,将我揽入怀中。

我慌得心跳,这个胆大的十四该不会在这个地方也想同我亲热,这若是被康熙再抓去,怕不把他腿打断。

“屁股不疼吗?”我慌乱中口不择言地问,他果然愣住,我借机抽身,却也为自己冒失的言语面红耳赤。

“额娘刚找我去问话了。”我慌乱地解释。

十四微蹙眉头问:“问些什么?”

我把刚才额娘的话和我的对答一一说给他听,十四沉吟片刻说:“额娘就是这么多事!我去同她讲,不能让她将你嫁出去。若是如此,我拼了被活活打死,也要带你跑掉。”

瑟瑟西风中,冰凉的身子有了股油然而生的暖意。十四,这个当初对我总是冷眼向向,闹别扭般的大男生关键的时刻是如此令我感动。

“皇阿玛很疼爱你。”我说,想提醒十四,他可以冲动,但不能不考虑爱他的新人。

“疼,当然疼!那么重的板子打在肉上,能不疼吗?”

十四调皮道,侧坐着的身子,手却情不自禁去揉那伤痛的臀部,逗得我忍俊不禁。

十四认真地板起脸说:“弗慈,你还是那样。阿玛前面加个皇字,就不在是民间的爹爹,没了胤,皇阿玛有二十多位儿子,或许失落一阵,他老爷子都会忘怀掉一切。我六哥死了这些年,也不见他提起,反是你,总令他挂怀。我有时候在想,他是失落他的大清祥瑞,还是在借口找个儿子发泄。圣意难测。”

十四那轻蔑的话语,令我想到昨夜皇阿玛抱着昏迷中的他那紧张的神态,心里一阵苦涩道:“十四,你太武断了,昨天晚上……”

十四伸手挡住我的嘴,也挡住我的话,他不想听。

也好,不听皇阿玛,就提你的哥哥吧。

“四哥昨晚知道要鲜血做你的药引,毫不犹豫的割腕滴血救你。”我提醒说,四哥的举动令我感动,我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逃跑而带走十四,夺去他们心中的珍爱。

十四嘴角掠过冷笑,摇头,无奈,他抚弄我颊边一缕垂发漫然道:“他对我很好,额娘也对我很好。所以有了我们这些儿子,额娘终于地位一日高似一日,不然如何颇得圣眷我只觉得十四的爱太自私了,我无法接受他如此刻薄地评论他的父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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