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忻赶到项瑾祈公司的时候大楼的灯还亮着,安忻跑进去却被保安拦住。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请出示您的工作证。”保安礼貌的对安忻道。
“我,我进去找个人。”安忻解释。
“对不起,没有工作证您不能进去。”保安坚持。
“这…”正在安忻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安小姐?”
安忻扭头,看到项誉泽从大楼里面走了出来。
说起来,安忻与项誉泽只在飞机上有过一面之缘,但或许是因为出众的人总是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安忻一眼就认了出来。
“项……总。”对于这个称呼,安忻犹豫了几秒钟。
“果真是安小姐,”项誉泽挂着一脸温和的笑意,“我还害怕认错了人呢,安小姐来这有什么事?”
“额……我……”安忻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直接说要找项瑾祈么。
项誉泽会意的笑笑,“安小姐是来找瑾祈的吧。”说着对保安摆了摆手,表示这里他来处理就好了。
保安恭敬的点了点头,走开了。
安忻见项誉泽直接猜到了,也不再扭捏,道,“是,项总看到……项瑾祈了吗?”
“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离开了,这样吧,我帮你问一下他有没有回公司。”项誉泽很热心的主动帮忙。
“那多谢了。”安忻也不推辞,她现在急于想知道项瑾祈有没有回来。
项誉泽打完电话,对着安忻抱歉道,“瑾祈下午出去之后就没有回公司了。”
安忻失望的哦了一声,正准备告辞却听项誉泽问她道,“安小姐好像有什么心事,你们是吵架了吗?”
“不算是,我……”安忻沮丧的微垂下头。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项誉泽体贴道。
“也不是,是我本来想要给他过生日的,结果…”安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项誉泽说了这个,可能项誉泽在这个时候帮她,让她心里多了一点慰藉。
“结果,瑾祈发火或者直接离开了吧。”项誉泽接下了安忻的话。
安忻忽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项誉泽,他一定知道什么。
项誉泽被安忻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叹了口气,“安小姐别这么看着我,如果安小姐有时间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好。”安忻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安小姐要喝什么口味的咖啡。”两人来到公司旁边的咖啡屋,项誉泽绅士的问道。
其实安忻什么都不想喝,她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出于礼貌,安忻按捺下心中的焦急,道,“我其实不太常喝咖啡,喝一杯奶茶吧。”
“好。”项誉泽给自己点了杯咖啡,又帮安忻点了一杯奶茶。
等服务生离开,项誉泽才挑起一抹八卦的笑容,“其实我有点好奇,虽然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但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安小姐是瑾祈的女朋友吗?”
安忻没想到项誉泽会这么直接的问这种问题,同时,安忻心里也升起同样的疑问,她是项瑾祈的女朋友吗?从表现上来说,可能是吧,但是在言语上两人却都没有直接的表达过。
安忻抓了抓头发,看了项誉泽一眼,底气不足的道,“可能…算是吧。”
“哈哈哈。”项誉泽忽然妖娆的笑了起来,“安小姐真是太可爱了,怪不得从来不近女色的瑾祈会喜欢安小姐。”
“项总别取笑我了。”安忻被项誉泽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是说真的。”项誉泽收起嬉笑的表情,“其实,这和瑾祈之前的遭遇多少也有点关系。”
安忻小心翼翼的问,“项瑾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
“有件事安小姐应该是知道的吧,我和瑾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项誉泽说完,看到安忻来不及掩饰的惊讶表情,“看来,安小姐真是简单的可爱。”
项誉泽抿了一口咖啡,继续道,“瑾祈小时候并没有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他和她妈妈一直待在国外,爷爷是在他十岁左右时找到他,当时,爷爷是从警察局将他保释出来。”
十岁,警察局,安忻实在想不出这两者怎么会联系在一起。
项誉泽观察着安忻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开始也和安小姐一样很不解,后来我偷听了爷爷和别人的谈话,才知道瑾祈被抓起来,是因为杀人。”
安忻惊的蓦然睁大了眼睛。
“是在他妈妈的家里,邻居晚上听到隔壁传出惨叫所以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躺在客厅的地上,全身被刺了很多刀,最重要的是,他的,嗯,男人最重要的器官,被切掉了。”
安忻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心上像压了一座山,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当时瑾祈全身赤裸,一身鲜血的站在那个男人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妈妈是在另外的房间里面被找到的,因为吸毒已经神志不清了。”
安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心脏一阵阵的抽着疼痛,那么残忍血腥的场面,和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联系起来,安忻都不敢再想下去。
“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有一口气,可惜最后没有抢救过来。据说当时瑾祈很镇定,直接承认人是他杀的,当时他身上也有不少淤青和伤,却全然不在乎,直接和警察去了警局,只是到了警局之后,却不再多说一句,对于晚上发生的事三缄其口。”
“后来爷爷得知他出了事,托人将他弄了出来,当时因为他年纪小,事件本身又很多事都不清楚,到底是杀人还是正当防卫也有待调查,再加上爷爷的一些关系,事情就被压了下去。”项誉泽看了安忻一眼,“希望我说的这些没有吓到安小姐。”
安忻紧咬着下唇,半晌,才用颤巍巍的声音道,“出事的那个晚上,是他的生日。”
项誉泽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得到项誉泽的证实的这一刻,安忻依然如遭重击,脸上露出一抹惨笑。她料到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过,却从未想到会如此惨烈,那晚的项瑾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此的疯狂,逼得他使出这样残忍的手段。
这一刻安忻才知道,刚刚项瑾祈只是甩下一句话离开对她已经是多么‘仁慈’了。那种记忆,不管过了多少年,恐怕都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无法完全抹除吧。而她,就这样生生地把它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