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生祠气阉党,
行侠结怨铁掌帮。
傲气虽重武艺逊,
无奈分散各逃亡!
江南五侠边走边谈,好不惬意。可以说,现在的他们各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对前景充满了期望。因为他们出道以来根本没遇到过真正的敌手,更不知江湖险恶;世态之炎凉。还以为前方的道路会是一马平川呢!只要几人出手就可解决一切!但,梦终归是梦,它毕竟不是现实、醒的时候还是会有的。终于,一声断喝将五人从美梦中惊醒,促使他们回到了现实。
只听得一人高声道:“五个鼠辈听了,就你们这样浑浑噩噩还想行走江湖,我看你们的脑袋就是搬家了也不知啥时没的!后辈若都如此,江湖可就真的没有正义可言了!好在还有一个风流风不羁比你们强,不然,都像你们这个熊样只有死路一条!江湖不但将会永无正义,就连这两个字也会在人间消失!真让人悲伤啊、悲伤!”
五人随声望去,见一棵大树下站立六人,前面一位长的尤赛面条。是又细又高,穿着破烂、手执打狗棒,其身后立有五个丐帮弟子,各牵一马。识货的一眼即可看出,这几人各个武功不弱,可以说,都是难缠的主。
杨文礼闻听可不干了,立道:“风流,又是风流。他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们堂堂江南五侠还不如一个小鞑子?真是无稽之谈!你放狼烟说大话,也不找个好地角,我看你还是找个没有蚊子的地方好,免得痒的难受,到时会哭爹喊娘!”
周成仁知父辈与丐帮甚有渊源,且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高手如云。正义之士不可胜数,又岂敢怠慢。忙让杨文礼退下,他快步上前道:“晚辈拜见丐帮长老,不知您是……?”没容他问完,那面条人早开口道:“先别问我是谁,你立马滚一边去。让那个紫脸的出来与我过招,今天若不教训他,他还能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
周成仁刚欲开口,杨文礼继道:“大哥请退到一旁,不要与他这无知之人啰嗦,你看他那面条样、就知道没什么能为,只不过是仗着丐帮的威名吓吓人而已。但大哥你只管放心,我知道咱父辈与丐帮甚有渊源,所以,我绝对手下留情,不伤他性命就是!”
那面条人闻听,气得是哇哇大叫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杨念茹就够混蛋了,岂料他生出的儿子还不如他,更是混蛋,不,应该是混蛋透顶!不对,真是混蛋加三级,不对、不对,应该是加八级。看来,我今天若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北斗星在哪边!更不会知道能人背后有能人。”言罢,拿过一竹竿,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圈。再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将眼睛蒙好。往圈里一站道:“风流站在圈里不但任我攻击,而且十招内将我制服。你个紫面贼,若能五招内将我制服,我老人家不但不管你们的闲事,还会管你叫爹!。”言罢,气喘不已,显见是动了肝火!
杨文礼见之心中高兴,拔出宝剑不顾众兄弟的拦阻,跃起劈下。口中道:“你别害怕,看在我父辈的面上,我肯定不伤你性命!”
只见那面条人竹竿一挑一绕,立将杨文礼的宝剑粘住。他一送一带即将杨文礼拉入身后,头都没回竹竿连点,杨文礼立宝剑坠地、躺在地上是又哭又笑!这一切的发生真是电光石火。等其他四侠反应过来,杨文礼已满地打滚了、叫苦不迭!
沈学智心中一寒,暗道:“这错骨分筋手,当今之世上除我师徒外只有我师叔会,莫非他是……?”不能再想了,因为三哥正自水里火里。他疾走几步跪倒道:“晚辈沈学智拜见师叔,求师叔原谅我三哥的无知、鲁莽,其实,他就是一个莽汉、口无遮拦,人绝不坏。我想,至此以后他会长记性的!肯请师叔看在师父的薄面上,高抬贵手放过我三哥!”
那面条人道:“想必你就是我师兄颠倒乾坤侠的徒弟多臂猿了?”
沈学智道:“正是晚辈!求您快放了我三哥吧!这错骨分筋手就是大罗神仙也抗之不了啊!”
面条人道:“忙什么?多受一会罪,他就能记得长远些。况且,他不满意,我老人家更不满意!本来过的好好的,不想让你们五个小东西给搅了美梦。本帮范老帮主命我给尔等送马匹以代脚力。同时,他老人家让我转告你们,风流乃正义之士,休要以民族而衡之!不然,会将他真的逼上歧途,到时将无人抗之。我就知道我的话你们当中会有人不服气,所以试之,谁料到还真有胆大的,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已与风流交过手,就用这种方式。结果没用十招我就败北。”言罢,回手解开杨文礼的穴道。
五人那还哪敢犟嘴,忙拜倒于地道:“多谢老帮主的美意,多谢前辈的指教,某一定铭记在心。”杨文礼满身是汗、粗声道:“别谢啦,人都没影了,还谢个球?”言讫,率先站起身形,不悦道:“这个人好没道理,分明是瞧不起我等。让我去理那个风流鬼,门都没有。我就不信了,凭我等正大门派,还需要他风流的帮助?还制服不了区区一个风流鬼?真是气死我也!”言讫,呼呼喘粗气。
颜重义道:“那你刚才为何被人点倒;起来后也不说这些啊?是怕二度被点倒吧?”杨文礼怒道:“我怕个球?刚才被他点倒那是我一时的大意,起来不说嘛是给小四的面子,他毕竟是他的师叔嘛!你说是不是小四?”
周成仁道:“四弟,他是何人?何以功夫如此了得?”
沈学智道:“他是丐帮执法长老、大漠之王的儿子、我的师叔钱无用。”马守信道:“我的妈呀!真好大的来头,幸亏我嘴巴老实,不然也……。”说到这,见杨文礼脸色不对,忙憋了回去。
沈学智道:“好了、好了,这些都过去了,说实在的,三哥是一时的大意,不然,怎么也不会一招败北。”
杨文礼道:“就是嘛,还是小四明事理、说的对,凭真功夫,我绝对能与他战三百回合,不,应该是四百合还得不分胜负!你说呢四弟?”
颜重义哈哈大笑道:“三百回合我不敢说,但四招之内小三绝不会输!”说完再次大笑。杨文礼刚要抱怨。
沈学智即乐道:“好了三哥,别抱怨了!人家做好事给咱送马又不用谢不好吗?你行、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行!你自己就能制住风流,更能与我师叔大战五百回合行了吧?”言讫,奔过去牵过一匹马,飞身跨上。尖声笑道:“哈哈,好马!弟兄们,快上马啊!傻站着作甚,等酒饭呢?”
杨文礼怒道:“怎么的小四,你认为我说的不对是吗?难不成你也偏向那风流鬼、认为我不行吗?”沈学智道:“你说的对、太对了!不过你也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认为我偏向风流是没道理的,我为啥偏向他?至少我与他毫无瓜葛,既无友情又无亲情啊。要说你偏向他倒有可能,毕竟你们是亲属啊!”杨文礼这个气呀,怒瞪双目道:“真是屁话连篇,臭不可闻。谁与他是亲戚?无稽之谈!真气死我了!”
沈学智见杨文礼真的动怒,反而嬉笑道:“你忘性真大,难道你忘了你妹妹文秀之言了吗?”杨文礼闻听之下,鼻子差点没被气歪。立怒声道:“她还是个孩子?她的乱语胡言岂能当真?我看你是没事找揍!”沈学智故意气他道:“当然当真了,马贤弟不是说了吗,爱情不能用年龄来衡量!她虽小,恐大了你也管不了!非嫁风流我看你到时怎么办?但愿不要将脸气紫了哦!”
杨文礼这个气就别提了,只听他怒声道:“你个猴……。”周成仁忙道:“三弟,你本就嘴笨,怎能敌得过小四的伶牙俐齿,他故意气你、你就甘愿上当!真是愚的可以!”沈学智见杨文礼气得不行,忙尖声道:“我的好三哥,你就别生气了,都是小弟的不是行了吧?这样吧,我让你把气出了,免得你一身功夫、排行天下第五万的武功无处用,你看咋样?”
马守信立明白了沈学智的用意,忙接道:“对极、好极!上京城之前是应该给毛一鹭点颜色看看,也好让他老小子知道:我江南五侠的手段;更让江湖人知道,世上不只他风流会五、会六;咱弟兄还会七会八呢。”
杨文礼听马守信编排风流,高兴劲又上来了,粗声道:“对,对极了,咱弟兄就干他一把,让世人知道,我们江南五侠才是领军武林的风流人物,看哪个不长眼的今后还敢小觑!”
颜重义本就与风流交好,且人如其名重情重义。闻听杨、马之言不觉道:“什么领军人物?什么风流人物?我看就是大言不惭、夜郎自大罢了!要知道,咱如今有正事在身,何必节外生枝?徒惹是非何益?要知道,咱们的娘亲还在苏州,你们这些领军人物不会连娘亲都不要了吧?真是糊涂透顶、自以为是、不可理喻!”
杨文礼闻听,知道颜重义这话是冲自己来的,不觉忿道:“二哥,我听你的话酸的可以啊!不会是让你那个宝贝兄弟传染上风流病了吧?依我看,不要认为胆怯就是谨慎,那样只能徒添烦恼和痛苦!咱等连魏阉都敢去杀,临行先毁了他的生祠又能如何?再说了,也别总拿娘亲来说事,难道干大事的都没有娘亲?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看你就是胆小怕事,胆小的话就不要去,再不行自己去保卫娘亲不就结了吗?何必在此啰嗦个没完没了!”
颜重义闻听勃然大怒道:“老三,如此之言你将我颜某当作什么人了?我颜某是怕死之徒吗?你如此作为意欲何为?难不成要弟兄反目吗?”
周成仁一看,这不是耗子打架——窝里反了吗!忙摆手止住二人道:“几位贤弟所言都有道理,我们临行闹他一下也无妨,但要记住:绝不是为了扬名立万,所以,最重要的是不可以留下一个活口。否则,将如二弟所言,娘亲她们定会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颜重义闻大哥之言,心中虽不服,但苦于其他哥几个都赞同,只好忍住。
沈学智道:“不就是几个丧门兵吗!能有什么能为?凭我等之身手,岂能不做到天衣无缝。行了,多说无益。来,咱比试一下,看谁的马快!”言讫,打马飞奔而去!其他几人见之,亦打马跟随。看来,魏阉的生祠今天算是了帐了!
十几里的路程转瞬即到。站在生祠前,五位侠士看在眼里愕然于心头。只见生祠内外张灯结彩,真个是平常胜盛典。再看生祠内更是金碧辉煌,建筑之奢侈不亚于皇宫內苑。生祠的大门两侧,各立有六条大汉。都是毛一鹭花重金聘来的武林高手,看其外表,立知各个身手不凡、功底扎实。
多臂猿沈学智脚下用力,第一个飞身离马直扑而上,在落下之时,写有九千岁生祠的大匾已抄在手中。只见他手起掌落,木匾立化为数块。这一连串的动作写来慢,实则快到毫巅,真可说是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
十二名守卫这时方缓过神来,立同时扑出。口中道:“好你个猴崽子,敢毁厂爷的生祠,难道想造反吗?杀了他、对,杀了他。”
此时,其他四人早已下马,正严阵以待。颜重义知对方人多,遂突下杀手。将双掌按向两人,无声无息间二人倒地毙命。就这一手功夫,真令其他四人咋舌。杨文礼高声道:“好身手、好功夫!如此之手段我等还何惧风流。”神威一显早送走了一名侍卫。另一名侍卫也被他逼得手忙脚乱,突见杨文礼一剑平胸刺出,看似平淡无奇,可那侍卫无论如何竟躲之不开,终于被穿心而过、死于非命。
周成仁不愧为神拳太保,仅凭一双铁拳迎战两名侍卫。依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双拳挂风招招逼人,突见他拳法一变,来了一式“天龙飞天”,一跃而出合围,空中铁脚一踏,正踏在一侍卫的天灵盖上,这位立时了账。只见周成仁脚落地一刹,反手一式“困龙出洞”,正击中另一侍卫的后心,把这位打的是脊柱折断直飞而出。巧的是,正与迎面而来的一同伴相遇,这同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惯性带出五尺远近,恰退到颜重义身前。颜重义见之乐道:“好孩子,回家吧!”右掌一拍,轻描淡写的将这位送回了老家。
那边马守信也杀死了两名侍卫。沈学智刀、镖齐施亦了帐了三名侍卫。一句话,十二名侍卫眨眼间死了个精光。
五人见无活口,立冲入生祠内。见祠侧立有一碑,乃是为魏阉歌功颂德的功德碑。颜重义大怒,运足掌力,冲到碑前直拍而下,立将石碑震为四块。其他四人见此掌力也不觉暗竖大拇指:少林功夫真个是名不虚传。
五侠不约而同的齐冲而上,将坐落于大殿正中的魏阉木身拉倒击碎,再一把火烧了生祠,这才高兴的打马奔京城而去。书中暗表,如此一闹,几个人是痛快了,他们哪里知道,如此冲动险些要了他们娘亲的命。这是后话,咱暂不细表。
杨文礼坐在马背上,不禁高声道:“痛快、太痛快了!对了,二哥,你轻轻两掌就结果了两人,这是什么功夫?我怎么没听恩师提及过?”颜重义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此功法名曰:‘透金掌’,乃少林禁止并失传之秘,因此掌太过阴毒、且伤人伤己。练之难之又难,练成后,凭生只能用两次,如再强行使用必会内脏碎裂而亡。我当年在少林习艺时巧遇一疯僧,是他逼我练成的此掌。同时他还告诫我,此功法到我而止,不得再传,否则,必遭天谴。我今天因急于求胜,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了一会。”
杨文礼道:“可惜、太可惜了,如此掌力你应该留着对付风流才对,如今只剩一回了,你一定保存好,记住,不遇风流绝不可用!”
颜重义正色道:“姑且不说能否对付得了风流,就是能、我也宁死不为,否则,我就不是黑太岁。”杨文礼闻听嘿嘿乐道:“你不对付他自有疯僧对付,况且,到时恐由不得你。”颜重义闻之心中懊悔,暗怪自己的嘴怎么这么多事!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再说了。
书中代言,到后来,众人还真的请颜重义用此掌对付风流,一方面是众弟兄和民族大义,另一方面只有风流、但却是自己的结拜弟兄,你说他该怎么办?如果猜不准,就往后看。
黑松林道路平坦、风景秀丽、美景胜画。五人不觉得心旷神怡、目不暇接,真有到了室外桃园之感。不自觉间皆放慢了行程。谈天说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正在开心之计,忽听打斗之声入耳。五人刚打了胜仗,士气正旺,巴不得遇到此事,焉有不管之道理?遂不约而同的下了马,争先恐后奔入林内。
映入眼帘的一幕是:七八条大汉正围绕一女子“恶”斗。那女子香汗淋漓、险象环生、嘴里仍叫骂不停。打斗之旁一老者早已负伤倒地,显见伤之不轻。而那些汉子却似无意伤害那女子,更不想速战速决。只在戏逗那女子,每一拳每一爪皆攻向女子最忌、最隐之所。那女子一惊叫,大汉们即淫笑不绝,似同醉酒令人生厌。
只见那群汉子中、年长一些的人道:“少帮主,那呼延老儿即将女儿嫁给他人而悔婚,你的未婚妻也就没了,不如先用此妞顶替几日。来个‘张生借红娘’解解馋如何啊?”说罢,淫笑再起。被称为少帮主的是一黑大汉,身高足有九尺,只见他色迷迷地盯着场中的女子,颤声道:“水岛主说的是哪里话来?咱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岂是贪婪之辈?这样吧,咱别伤了她,抓个活的,咱八人连玩两天,然后将他们父女扒光捆在一起,扔到一繁华之地,看他们以后还如何充当大侠!”言罢,淫声大笑。那位水岛主闻听之下乐道:“少帮主不但义薄云天,而且‘计谋’过人。一切为少帮主马首是瞻。”还行,他终于没说出坏道过人。
五人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吼声中冲入敌阵。在毫无防备之情况下、立有三人丧生倒地。那位水岛主一见来人甚是了得,深知自己绝非其敌,是拉起少帮主溜之乎也。真个比兔子还快。
五侠士志在救人,遂不追赶逃者。那女子早成了带雨梨花,正扑在老者身上哭泣。颜重义出身于少林,自是见多识广。他疾奔过去道:“姑娘,此时此刻还不是你悲伤的时候,想救人就快些闪在一旁,否则,时辰一过,就是神仙也救他不得。”
姑娘闻听之下,强忍悲痛让于一旁。颜重义忙蹲下,取出一白玉小瓶,拧开瓶盖、倒出一粒丹丸纳入老人口中,再用掌抵在老者的命门穴上,以内力助之。片刻,老者终于悠悠醒来。那姑娘见之立含泪扑过去,扶起老者关切道:“爹,您没事吧!真吓死我了!”
那老者道:“没事,唉!少林还阳丹、少林混元真气,两样皆是无价之宝啊,用于我这老朽之躯,真是糟蹋啊!”
颜重义闻听道:“老人家哪里话来?老少皆为生命,药用没了可以再练,功耗了可以继续修为,人若没了何能重生?些许之助无须挂齿,只要你老身体康健,就是我等的心愿了。”老人闻听之下感动的不行,眼含热泪无语表达。
周成仁见之忙岔开话题道:“老人家,他们是何许人也?为何如此卑鄙下流?所作所为竟连江湖下三滥都不如!”
那老者乃是老江湖,尽管几人救了他的性命,亦没正面回答周成仁的问题。反故左而言右道:“不知几位小侠是何方神圣?何以搭救小老儿?”
周成仁知老者心有忌惮,忙将身世全盘托出。老者闻听是江南五侠、大名鼎鼎的江南五义的后人,真是高兴不已。遂不再隐瞒,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书中代言,老人姓胡、名古月。已隐居多年,早年曾是享誉江湖的蝴蝶大侠。以蝴蝶掌、蝴蝶镖打遍江湖罕逢敌手。不想今日偶遇昔年结过梁子的后人——铁掌帮帮主上官云龙之子上官清而大打出手,本来老侠客可抵挡一阵,不想昔年所中之镖毒发作,才弄成今天这个局面。
杨文礼闻听之下爽朗笑道:“您擅长用镖,却反被镖伤。正所谓打了一辈子雁却让雁叨瞎了眼!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说罢,再次大笑不止。
周成仁立道:“三弟,不得无礼!还不退到一旁。”杨文礼忙收住笑声,退到一边。老者苦笑道:“其实,他说的没错,不要怪他、我确实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
周成仁一作手势,众小英雄忙拜见老侠客。老侠客胡古月忙搀起众人,口中连道:“折杀老朽了、折杀老朽了!”沈学智道:“武林有三凤四美之说,不想今日有幸再得见一凤,真是幸会!”其他几人闻之方忆起此事,忙一起见礼。原来,此女即是江湖三凤之一,人颂绰号娇蝴蝶的胡小凤。
颜重义闻听不悦道:“都说铁掌帮是正大门派,帮主上官云龙义薄云天且功夫了得。怎会干出此等江湖人所不齿之事?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伯,您父女先回,我等前去为汝一讨公道。”言讫,不等老侠客回应,是转身就走,其他四侠亦告辞跟随而去。
胡大侠拦之不及,长叹道:“两家结怨责任在我,如此一闹岂不又生事端!”胡小凤道:“爹,你就知道为别人着想,要我说,他们这些无耻之徒若不杀光,世界岂有清净?教训一下也不为过!”言罢,脸突现红云,忸怩道:“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再图后事如何?”老侠客一想留此也帮不上甚忙,只能添乱,遂同女儿离去。
黑松山地域辽阔,方圆百里。山上黑松挺拔、高万仞。铁掌帮即在这里开山立派,已有百年之历史。可以说名声响亮、并无恶迹。
江南五侠刚到山下,迎面即来了一伙人。为首一人是黑巾、黑衣、黑裤、黑皮肤,胯下大黑马。身高足有丈一,生的是虎背熊腰。他身后跟着四十余人,只听一人道:“师父,就是这五人打死了我们几名弟兄。”“什么?”黑大汉立吼叫一声,真如晴天霹雳。只见他圆睁豹眼,怒道:“小辈,你们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来你黑爷爷头上动土,真他妈的是老寿星服毒——活腻了!看来,今天我要做点好事、超度你们了!”言讫,一跃下马、直奔五侠。
老大周成仁见之忙疾步迎上前来,抱拳拱手、恭敬道:“对面,可是铁掌帮帮主、铁掌开山上官前辈吗?”只见黑大汉将豹眼一瞪,怒声道:“既然知道是我上官云龙到来为何还不前来领罪?难不成非要我老人家动手吗?”傲慢之色一视可知。杨文礼闻听是气往上撞,一跃来到大哥身侧,虎目一翻道:“呔!我说你个鸟人,亏得你还是一帮之主。做事为何如此武断?不问青红皂白就谈什么赔罪,你为何不问问你那调戏民女的倒霉儿子都干了些啥?赔罪,也应他向我等赔罪。对了,你能培养出这样的儿子,看来你也不能是什么好鸟!既然你这么不要脸,就将铁掌帮改名叫铁脸帮吧!免得名不副实让江湖人耻笑!”
一番话弄得上官云龙的老脸可挂不住了,只听他哇哇大叫道:“小娃娃,你真是胆大包天。告诉你、还没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看来你真是活腻了!本来我还想放过你等,如今看来是绝不可能了。识相的就快些报上名来,爷爷的掌下不死无名之鬼!”周成仁忙让三弟退下,依然心平气和道:“上官前辈、请原谅我三弟的莽撞,我这厢给你赔罪了!”说完深深一躬。
上官云龙见之怒气略消,但依高声道:“你这小娃娃还有些教养,快报上名号,免得误伤了友人!弄得以后无颜相见!”
杨文礼见之怒道:“大哥,和他这愚蠢之人啰嗦什么?报就报。我们乃苏州五义之后人,江南五侠是也!”他自以为自己名声响亮,会让对方敬重呢!所以,说完理直气壮的往那一站睨视上官云龙。
那料到,上官云龙闻听是五义之后,立蹦起多高,宏声道:“我道是谁敢与我作对,原来是仇家之子到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辈,今天多说无益,快些前来受死,这叫父债子还!”言讫,再不理周成仁之辩解,是举掌就打。
周成仁暗道:“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等父辈远在苏州,怎会与你结仇呢?”他那里知道,当年五义救周顺昌之时,杨念茹剑杀铁掌帮门人雷声远。多年之事他当然不知。但如今,人家的掌已飞来,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摆架相还。转眼二人过了三十余招,仍难分胜负。但行家一眼即可看出,周成仁绝非上官云龙之敌手。二人若论招数之妙,周成仁确是略胜一筹。但他苦于功力不够、经验不足。只见上官云龙一对铁掌上下翻飞、挂定风声,带得沙飞石走,将周成仁逼得团团乱转,真是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陡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二人终于双掌相交,将周成仁震出一丈多远,口吐鲜血昏死过去。显见伤之不轻!
颜重义忙奔过去,为其服下“少林续命丹”。然后道:“三位贤弟,这铁掌门人暗施诡计,尔等可速背大哥离开,剩下的事由我来处理。杨文礼本欲多言,可嘴张了两张又忍而未发。沈学智本就聪明绝顶,深知颜重义之真意,遂背起大哥挟二人而去。
上官云龙见了哈哈大笑道:“小娃娃,好个义字当先。面对尔等所为,我不能不为之感动。但我要告诉你,我绝不施诡计,我凭的是实力。这样吧,你若能接我三掌,不但他们四人无事,就连你我也放过,从此,咱两家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永远认你这个兄弟。如果接不下我三掌,你死已是必然,他们四人也会是我掌下之鬼!”
颜重义闻听哈哈大笑道:“不愧是铁掌开山,果语出掷地有声。好,我先叫声老哥哥,免得死后叫不出来!”言罢,骑马蹲裆式站好,朗声道:“老哥哥,发掌吧!”
上官云龙见之不无感慨道:“小兄弟,好样的,配做我的兄弟。”话落掌到。众人耳闻得一声巨响,直震得耳膜嗡嗡直鸣、沙石乱飞。颜重义被震退两步,上官云龙也退了一步半。二人均感到膀背发麻、周身不适。
上官云龙心中暗惊,忖道:“老夫在这双铁掌上浸淫了几十年,想不到竟与这个小娃娃几成平手。看来,少林武功确实是不可小觑。”心中惊悸,口中却道:“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若不是有言在先,我还真不想与之再动手了!来,接老夫第二掌。”言讫,第二掌随声飞至。
颜重义见第二掌飞来,岂敢大意,忙运足十成功力迎之。又是一声巨响,再度飞沙走石。上官云龙退后四步,颜重义则退后了六步。显见,若论功力之深厚,颜重义绝非上官云龙之敌。尽管如此,上官云龙已对颜重义刮目相看了,立收起自身的傲气,全神贯注对敌。
此时的颜重义已气血翻腾、举步维艰;上官云龙头上亦白气蒸腾。看得出,二人均到了山穷水尽之境地。叹的是周围无人劝解,二人又有约在先,谁也不愿说罢手二字。这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结果。咱闲话少敘,只见二人各自运足了掌力,准备实施最后一搏。
颜重义的脸由白转黑、再由黑变紫,原来他使出了少林寺秘传绝学“竭集残元功”,因为二人都知道,这最后一击是致命的一击。故此,二人都用上了十二层力道。耳中闻得一声巨响,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只见二人同时飞出,各自摔倒、口吐鲜血。
书中暗表,由于颜重义功力纯正,内力上又与上官云龙相差不多,这次他使用“竭集残元功”不但无害反而救了自己一命。尽管如此,他也功力涣散,只见他强行站起身形,爬上马背落荒而去。
上官云龙亦强自站起,他手下弟子本欲追赶,被其喝住。他勉强爬上马背,挥手率众弟子回山。
江南四侠飞马逃到河边,雇了条小船以防追兵。沈学智摘下所窃的百宝囊,对马守信道:“马贤弟,你等皆中了暗算,你去查一下,我这百宝囊当中定有解药。”马守信应声而去。
天渐渐地黑了,马守信已找到了解药,身体得到了恢复。他下河抓了几条鱼,让船夫做了些吃的,怎么说也得将肚子填饱啊!
周成仁终于醒了,他睁眼一看唯独不见二弟,遂急道:“二弟呢?二弟呢?”沈学智眼圈发红,哽咽着道出了事情之经过。周成仁闻听之下立怒道:“胡闹,你等这样做还是人吗?干嘛不留下人手助他一臂之力?我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吗?二弟若有三长两短,我等有何颜苟活于世?真是糊涂透顶!”
马守信含泪道:“大哥,你先别发火。我等何尝不想助二哥一臂之力啊!你看看三哥一切都明白了!”周成仁一看,只见杨文礼头上直冒白气,眉心发紫,显见中毒不轻。忙道:“四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些道来!”
沈学智道:“你与上官云龙交手时,铁掌帮中不知是哪个混蛋暗放透穴百毒散。当时,三哥离你最近,中毒较重。马贤弟离之较远自轻了很多。而你因服食了‘少林续命丹’才解去此毒。颜二哥怀揣此药也躲过了此劫。而我,当时并无异样,唯发现他二人中毒较深,这才依二哥之言负你而逃。到了船上我才想透,我身上有陶画水之锦囊,里面定有这种毒的解药,所以才没事。果不其然,我让马贤弟闻之,立找到了解药,这才保住了二人的性命,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沈学智声尖嘴快,一口气道出了以往事情的经过。
周成仁闻听长叹道:“原来如此,都是愚兄一时性急错怪了几位贤弟。但如今二弟的下落还是最重要的,沈贤弟,你可速去寻你二哥,哪怕是寻得一点音讯也是好的!”
沈学智点头应是,令船家将小船划向河心,又嘱咐几句才飞身而去。说找容易,可真的找起来可就难了。沈学智猴脑一转、立计上心头。也就是子夜时分,他来到了黑松山下。他抬头略看了下地形,脚下用力飞纵上山。真个是快如闪电,疾如燕雀。在这部书里,沈学智的轻功那是一绝,故此,平常的岗哨如何能入得他的法眼。只见他起落之间顺利地来到了聚义大厅之前,遂来一个“鹤入祥云”振臂飞上厅顶。真如鸿毛落地悄然无声。紧接着再来一式“倒挂紫金钩”,脚上头下、点破窗棂纸向室内瞧去。
上官云龙面如死灰,低声道:“真想不到,这个小娃娃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深厚,若不是老夫修为多年非命丧他手不可!唉!这小子确是个人物,如假以时日其功力定可傲视群雄。”旁边一虬须大汉道:“师父,那小子显见伤之不轻,当时就不应该放他走,灭了他以绝后患不是更好!”上官云龙闻听怒道:“邹魁,你个不孝的小辈,你身为大师兄,早应该知道,武人一诺千金,更不可乘人之危。你是怎样为师弟们做榜样的?真枉费了我多年的教诲、唉!气死我也!”言罢,咳喘不止,胸部大起大落,显见是动了肝火。
邹魁吓得慌忙跪倒道:“师父,您老人家别生气,身体要紧。弟子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师父责罚!”上官云龙目光一扫众人,最后,将目光死死盯在邹魁身上。邹魁只觉得脊背直冒凉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听上官云龙正色道:“我观五侠中有二人无端中毒,是何人所为?快些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邹魁战战兢兢道:“回师父,这些绝非本门弟子所为,乃是欧阳文虎和水不淹等人干的。”上官云龙闻之怒道:“这样卑鄙下流的手段他们都用得出来,难怪江湖人说欧阳呈雄是个伪君子。快派人将几人抓来,送五侠处请罪,免得我日后无颜见同道!”
邹魁道:“回师父,早在您回山之时,水岛主就与少帮主及欧阳文虎等二十余人下山而去。听说是去君山岛平什么阮卫,还听说要抢阮卫的女儿嫁给少帮主。”
上官云龙闻听怒声道:“孽子、真是孽子!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了,竟生出如此不忠不孝之子。真气死我也!”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立昏死过去。在场之徒忙大喊师父……。
书中暗表,这上官云龙本不是坏人,他与胡大侠之恩怨本就是一场误会。多年前,上官云龙有一师弟、乃胡大侠拜兄之子,名曰:史文风。此人奸恶成性,正宗的铁掌不练,竟偷偷练一种邪功——五毒掌。上官云龙得知后,奉师命欲清理门户、废其武功。本来已经得手,不巧的是遇到了胡大侠,不但救走了史文风、还镖伤了上官云龙,由此,两家结下了梁子。今天,胡大侠路经此地,被铁掌帮弟子发现,报告给少帮主,才有了开头一幕。这就是以往之经过,要说怨谁?还真难理清。
沈学智闻听二哥安全离去,遂把心放下,悄然赶回船上。细细的将自己听到的说了一遍。四人相对泪流满面,悲伤最厉害的莫过是杨文礼,只见他大嘴一咧嚎道:“二哥啊、二哥啊!你我经常斗嘴、斗气,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走了,若早知道我就不与你斗了……。”
沈学智尖声道:“闭上你个乌鸦嘴,二哥只是负伤离去,你胡说什么?我想他吉人自有天相,再说,我们的父辈也会保佑他的。目前,你等的任务是养好身体,这是重之又重。至于找二哥之事,就包在小弟的身上如何?”
三人一听也只好如此,因为目前也没有他路可走。遂死马当活马医,静下心来养伤、让沈学智一人寻找颜重义的下落。七天后,三人身体恢复如初,可仍无颜重义的半点音讯。周成仁急得不行,忙与三兄弟商议,沈学智道:“当初与二哥分别之时,我曾暗暗塞给二哥一纸条,写明了,如若分散后寻之不着,就各奔京城,到那里自可相见。如今,二哥去京城了也说不定。”
周成仁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就按之前分别时所定,咱先奔京师,到时再做定夺。”哥几个同意,遂起身赶奔京师。
此正是:
自古人生多磨难
集云常聚亦常散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