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霁云虽负得一人,却是脚轻盈,这般行走了半日,才走出了林子。天已大黑,岳霁云跃下数来,四处眺望,眼见前方有光亮,二人向前直奔,忽听得林边有人大喊,两名白衣人围拢而至。他们在树林四周守了半日,见得岳霁云两人从林中走出,俱都大怔,急忙追来,那领头之人不在其中。
岳霁云腿上一用劲,人已腾空而起,那白衣汉子只觉得耳旁生风,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踢飞出去。另一人右手猛向岳霁云肩上拍去,岳霁云身子一侧,躲过一拳,左手虚晃,右手抓住那人衣襟,举过头顶,大吼道:“你们这些人,也还有胆围堵我。嘿嘿,当真是不将我们放在眼中。”说毕手一挥,已将那人摔飞出去,叹道:“回去告诉那人,要想比试就公平来找我,背后做这些卑鄙之事,我岳霁云可不干休。”
这两白衣人武艺虽不精,然则被岳霁云两掌就拍完,也是史料未然。眼见四周灯火忽起,叫道:“失陪了。”当下拉着辛夷,片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得天已大明,两人已奔出数百余里,眼见再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在路旁找了一个小饭铺打尖,岳霁云当下随意叫了两个小菜,烫了一壶黄酒,咕隆咕隆喝了两口,正自感痛快,忽听得辛夷却是大惊小叫,抬头望去,不由呵呵一笑。
原来此地毕竟是一个乡下小地方,眼见得忽然来了大客,店主人只得胡乱拨弄点菠菜,做了一碗菠菜煎豆腐,寻来寻去,又用鱼头合做豆腐做了一个鱼头豆腐,菜上桌后,辛夷见两菜色泽鲜美,香味扑鼻。尝了一口,顿时鲜美异常,自己何曾吃过,不由惊呼起来。岳霁云道:“你若到了江南,那里的饭菜肯定让你大开眼见。”
辛夷一口喝着汤,支支吾吾点头应声。忽然间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短笛之声,岳霁云心头一震,未过的许久,那笛声却越来越近,忙抢步出去,一声长啸远远传出。
这时那笛声当即缓和了,不多时,只见得青影闪动,远处一人骑做高头大马,后面跟着数人,里面正有那领头之人。岳霁云当下双眉一皱,张口大喝道:“阁下紧追不舍,到让岳某刮目相看了。”
待那人走进了,却是一个阴柔的公子哥。一见岳霁云,当下下马作揖道:“久闻岳少侠威名,当真是如雷贯耳,在下耶律察,见过岳少侠。”回头向那领头之人伸手一指,笑道:“这位是我大师哥耶律达,平日最是敬仰汉子了。两位不打不相识,也算缘分。今日两位可好好亲近。”
岳霁云冷笑一声,见这些人高鼻曲发,深目虬髯,道:“我原来还以为是那方高人呢?没有想到是番邦蛮子。我可不敢跟你们多亲近。”耶律达当即大怒,一步踏出,正要举拳相向,耶律察虎目一瞪,只得退回人堆中。
耶律察也不已为意,叹道:“竟然志不同,道也不和了。岳少侠这般本事,当真可惜了。不过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岳少侠打架的。”眼神向辛夷瞧上一眼,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毒宗弟子了罢。”
辛夷见得岳霁云跑出去,也顾不得自身矜持。摔嘴一抹也跟了出来,见到耶律察诡异一笑,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下也是好生奇怪。好在自己在毒宗什么世面都亦见过,虽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强自镇定往岳霁云身旁靠了一靠,疑惑道:“你怎么识得我。”转念一想,便即了然,向耶律达一指,叫道:“是这个胖胖的和尚吗?”
耶律察渡了两步,向辛夷走近,被岳霁云一拦,也不再前行。只是笑道:“我这师兄性子急了一些,得罪了姑娘,这里告罪了。”说着向辛夷作揖道:“本来我这师兄来这里,便是为得一事,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了。倒是小可之罪,只是最近颇有要事,耽搁了些时日。”
耶律达向边上一白衣人瞧上一眼,当即一人手捧一木盒,举过头顶,递于辛夷,被岳霁云一把夺过,笑道:“你们这些人,平白无故便送这等礼,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今天有我在此,你们也无须弄这般诡计。”说毕眼神一瞪,甚无不善,一想到耶律达暗中所做之事,更是恼怒,只是觉得这公子爷礼仪周到,一时之间也不好发作。
耶律察即便再有涵养,也是心中有气,自己何时这般被人对待过。冷哼一声,拱拱手便即离去,耶律达向岳霁云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众人纷纷离去。
辛夷却是嘻嘻笑道:“这么多人,还以为是要寻不快呢?没有想到遇到岳大哥,便不济事了。”岳霁云摆摆手,叹道:“我看他们也非寻常之辈,定是怕你使什么手段,这才不敢相斗罢了。”辛夷这才点点头,道:“他们让我吃苦,我岂能让他们这般便宜。”说着在岳霁云耳中低语几句,惊得岳霁云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辛夷一出来,便已不快,毒宗之药冠绝天下,早已不知不觉暗中使得迷药,只是众人不觉罢了。
岳霁云只是诧异道:“我也未见你做什么手脚,众人也平安无事。”将木盒递于辛夷,待要细问。却见得辛夷一把打开木盒,待要提醒两句,眼见的辛夷脸色平静,不由自嘲道:“这木盒即便再凶险,难道还能伤得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