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仅以自身的安危,如何能对得起杨圩。
杨圩不过是生病了,既然是生病了,自然能够治好,现在,白丽所需要进行的第一步是,看看杨圩怎么样了。
但是白丽真的不敢啊。
古人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同心理咨询师为恐惧症所设置的一种治疗方法,接触治疗法,你恐惧没什么,就接触什么,一步一步,排除恐惧,很粗矿,也的确立竿见影的方法。
其他人还有心理咨询师给予的循序渐进的治疗方案,可是白丽呢?
她昨夜经历了如此的恐惧,没有人能够证明她是自己吓自己,所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需要她面对自己的恐惧……
就算她做不到也不会有人责备她!
昨夜,受害最深的自然是杨圩,白丽是被吓的,最多加一个屁股墩摔疼了。就看他昨晚那架势,是能自杀的节奏,白丽不知道自己进入书房之后,客厅里的情况,但是根据动静可以想象,额……情况绝对不太妙。
……
精神海。
碧海蓝天白云,当然白云悬于水面。
此刻白云深处却是有一道道能量余波传了出来。
“轰,咚,啪”声音如雷霆,扩散到很远的地方。
老远就能看见,一道道黑色的能量鞭影如同一条条黑龙在云朵中穿梭腾挪。
然而鞭影中间却是一个快要被黑光包裹到看不清的白球不动如山。
白球直径两米,与黑色鞭影接触的位置荡漾起一道道无形波纹。这片蔚蓝色的精神海更是以白球为中心,激起一圈圈的波浪。
只见波浪经过重叠,在更远处形成海啸,如此天灾,在这片海洋却只能作为一道景观,不得不感叹人体的神奇,大脑的神奇。
“杨雪,你居然敢以自杀威胁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杨曦神情愤怒,声音更是形成响雷,一个个字组合竟然爆发出如此能量。
白球内的杨雪已经是汗流浃背,身处雪花碎片中间的她艰难的维持着窘境。
本来还能和杨曦稍微抗衡的她,全因为了防止杨曦伤害白丽而强行操控杨圩的身体,以至于空门大开,受了不小伤。
精神世界里,杨雪所受伤害可以不具现化为实物,能量的流失却能以流汗的方式呈现。
“哈哈哈,我这是在救你。如果让圩哥哥知道你想伤害丽姐,他绝不会和你站在一边。哈哈哈……”
杨雪发出清脆的嗓音,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极力嘲讽。既然关系已经不能调和,如果能在语言上取得优势,又何乐而不为呢。
杨曦脸都黑了,心中狭隘的她只觉得杨雪打算和白丽联合起来,然后把杨圩抢夺过去,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但是,杨圩的想法却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其实,如果杨曦能够解决杨雪,然后在杨圩苏醒前取得一次身体的主导权,只要有这一次,杨曦就能够杀死白丽。
没有杨雪,没有白丽,杨圩身边的异性一下子全部消失,只剩自己,想一想都觉得美妙。
不管杨曦脸上已经露出羞红,此刻,她的脑补显然不能成真,就消灭杨雪一条,已经将这个可能堵死大半,更何况,在她不知道的境地,杨圩已经接近苏醒了。
……
“这里是?”
就在前段时间,杨圩被大学通知回家。
这种通知显然是不合常理的,辅导员更是没有说清楚,只叫他回家看看。
其实杨圩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这个家是老家,在距杨圩就读学校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
杨圩家的条件显然不太好,但是却很争气。杨圩读大学的钱是自己父亲东拼西凑借的,但是来到大学之后,所有的开支却是他自己凭借努力获得的。
辅导员对杨圩基本没印象的。杨圩虽然长的不赖,却也不属于引人瞩目的类型,穿着土里土气,性格内向,大学两年,更没有朋友。类似杨圩这样的刁丝青年太多了,所以容易被掩盖。
在人生历程中,有些变化,必须是一瞬间就要完成的。
杨圩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街道上刮着风,因为有落叶打旋儿,也有白色塑料纸飞起。
但是,这一切都仿似和杨圩无关,杨圩的衣角都没有被掀起,也没有一绺头发被吹乱。
杨圩的心头只留下自己每一次的脚步声,黑色的皮鞋敲打地面在幽静楼道回响的声音,啪嗒啪嗒。
心有疑惑的杨圩想要看清这反常的一切,眼前的景象却像电影画面一样快放,忽的,让人没有一丝防备。
街道上忽的有人了,不少人支起了摊位,也有不少人上街购物,人流突然庞大起来。
但是,一道道人影走在这街道,却统统穿过了杨圩的身体。
杨圩本以为是梦境,但是每一道人影穿透他身体的瞬间都仿似重击了他,这种击打就如同大锤直接敲击心脏一般,这种剧烈的疼痛深入骨髓。
杨圩觉得,自己恐怕不能承受太久,却怎么也难以躲避。
快放的镜头是相对于时间而言,对杨圩而言却又是正常,只是不知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轰隆轰隆”蔚蓝天空惊响晴天霹雳,炫目的雷光一下子将杨圩的眼睛闪得只剩白色。
等杨圩再度睁眼的时候,眼前景象又是一变。
一个女人跌倒,用着惊恐的眼神看着他,杨圩不解,只是出于绅士风度,想要将她伸手扶起。
但是,令杨圩发笑的是,这个给自己强烈熟悉感的女人,一看到自己伸手,就跟看到鬼一样,灰头土脸地就跑掉了。
“咚!”杨圩皱眉,听到一声房门关闭的重击声。
杨圩很尴尬,被女士拒绝当然是不好的体验,被美女拒绝,更让人沮丧。
此刻的杨圩,显然智商掉线,他没有思考其他东西,只顾着思考自己是否唐突了美人。
正当杨圩走神,这间房子忽的开始剧烈摇晃,这种摇晃让杨圩感到恐惧,深入骨髓的那一种。
如同恐高症对于高空,如同恐针症对于针孔,如同密集恐惧症对于莲蓬。
这种剧烈摇晃让杨圩有些心神失守,但是还是打算救一下跑进房间的女子,可惜,就算他如何重击,那女人就是不开门。
正当杨圩想要放弃,一阵天人交感,杨圩向房顶一抬头,只见天花板如同被掰碎的饼干,一块残渣直击杨圩脑门。
杨圩眼前一黑,不省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