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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武堂,也算是个不小的门派,弟子数十人,行走江湖,又坐落在青平古城这个人蛇交会之地,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李雪儿自然多少也知道一些。
此时,她突然想到,若雌雄黑煞是幻影门杀手组织的杀手,事情就更为不妙了。
“云风小心!他二人是影幻门的杀手!一定要杀了他们!”李雪儿不知被幻影围着的古云风究竟怎样,于是大声吼道。她清楚,若真是如此,也只有现在杀了雌雄黑煞,以绝后患。
正在这时,那一直在茶棚里坐着饮茶的白须白发的老翁,蓦然停杯,眉头微微一皱,不一会儿,老者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自个添了茶,吹了吹热汽,又继续品着。
茶棚外不远的官道上,雌雄黑煞的幻影,不停闪动,古云风只觉眼前昏乱,耳边呼呼风声,扰得他心神不宁,顿时不知所措。
“幻影欺眼,不欺心!”
正当万分焦急时,一个声声突兀的响在古云风的脑海,古云风蓦然一个激灵,随即将眼眸闭上,凝神静气,因修炼清心诀,心境竟立刻平静,杂念摒除。虽然看不见四围景象,但是有任何靠近的动静,都会被古云风瞬间察觉。
“砰!砰!”
雌雄黑煞和古云风几乎同时出剑,古云风更是在方寸间施展千行步,一发即停。
雌雄黑煞也不拖泥带水,一发即收,根本不与古云风缠斗。
幻影中,二人不停出剑,招招取其要害,古云风凭着惊人的感知,出剑如电,千行步不停施展,却也只能被动防御,一时脱困不得。但雌雄黑煞一时半会儿,也伤不到他。
“意动剑随,身随意转。”恰在此时,那个声音又突兀的出现在古云风脑海。
古云风不明所以,动作竟是一顿。
“机关在眼,变通在心!”
雄煞见机的快,黑色长剑直削其头,雌煞随即附上,软剑绕过身侧,击其心脏,两人配合默契,速度极快。
电光石火之间,千行步已来不及施展,突然闪念一动,身体蓦然向后退了半步,恰巧躲过当胸一剑,手中铁剑不知何时也立于胸前,刚好格住雄煞的一剑。
“砰…”
雄煞的黑剑被震开,随即回剑而立,雌煞也是蓦然站定。
雌雄黑煞越战越惊,心中暗道“好快的反应!”
幻影顿消,雌雄黑煞气息从神境恢复到化境的暗劲实力,显的虚弱非常,一左一右,站在古云风两边。古云风一袭白色长衫,随风飞舞,可见被划开了十几道口子,破烂透风,所幸还没伤到胫骨。
三人站立不动,突然,古云风手中铁剑“呲”的裂开,碎落一地,只留不到三寸。李雪儿借给他的只是普通铁剑,若不是古云风内劲精纯,一直将劲气覆在剑上,怎能挡住雌雄黑煞手中无比锋利的宝剑。
就在古云风剑断愣神的瞬间,雄黑煞却是蓄势待发,忽然出剑,凶猛之极,剑气仍是如神境高手一般,脱剑而出,直削向古云风的脖子,誓要将古云风头颅砍下,以泄心中之恨。
古云风乃是真正的神境高手,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后仰。正在这时,雌黑煞突然俯身,软剑横砍古云风小腿。
“啊!云风小心!”如此惊险的一幕,李雪儿被惊的失声大叫起来。
只是,二人配合如此默契,古云风早已领教,惊讶之余有了心里准备,忽觉小腿后有剑气袭来,已经后仰的古云风,顿感不妙,旋即左手撑住地面,脚下一点。
同时,三寸断剑“嗖”的射出。
“噗嗤!”
雄黑煞畜力一剑,收势不及,三寸断剑疾射而来,直插入心脏。而令古云风没料到的是,雌黑煞突然止住横砍之势,软剑蓦然向上弯出惊人的弧度,“噗”的一声,竟是刺入他右脚小腿内侧。
这些动作,几乎是同时发生。
古云风犹如横躺在空中,只手撑地,即不能上,也不能下,忽觉小腿刺痛传来,心中顿时一惊,电光石火之间,不容多想。
“嘭!”
古云风左手猛然一拍地面,腰身用力一拧,整个人突然凌空旋转。
“砰!”“砰!”“砰!”
旋转中,古云风一连踢出数脚,正中雌煞胸口和腹部,雌煞收剑不及只得硬抗了三下,忍着一口恶血,最后一下终于将古云风大腿抱住,抗在肩上,右手软剑奋力斩下。
这三脚就算踢在岩石上也得踢出三个洞来,古云风不料她如此凶悍,这一剑下来,还不一剑两断。
刹那间,古云风也来了狠劲,内力全部涌向双脚,如鲤鱼入水,鱼尾猛烈一摆,立时将雌煞甩飞出去,软剑脱手而飞,口中恶血再也忍不住,喷撒当空,轰然落地。
“唔…噗!”
雌煞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涌出,之前他夫妇二人强提功力,又使出了幻影绝杀阵,内力早已耗尽,而古云风这三脚却是带有内劲踢出,她五脏六腑几乎都被震裂。
“云风!云风…”李雪儿急忙跑来将古云风扶住,见他满身是伤,不由心痛不已,当下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这么多伤!”
“不用担心,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古云风皱着眉头,勉力笑着回道。皮肉伤自是不碍事,但他脚上的伤有事,剑上的寒气浸入体内,整个右腿都显得有些僵硬,只是不好说与李雪儿听,让她更加忧心。
古云风正暗暗运劲,缓缓将寒气逼出体外,还好只是剑上自带的寒气,几个呼吸间便逼除干净,封住伤口,止住流血。心中却是震惊,“这白玉一般的软剑果真不凡,若是这一剑再偏一丝,刺入筋脉穴位中,那就有些麻烦了。”
雌煞此时极为虚弱,五脏剧痛,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看见古云风并无大碍,大惊道:“不可能,你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你…”
她强撑着身子,也不顾口中涌出的鲜血,但话未说完,便惊恐的发现,雄黑煞躺在不远处,没有了动静。
“龙哥,相公…”
雌煞有些凄厉的叫道,仍是没有反应,焦急之下,想要冲过去,却是刚站起来,就牵动内脏引起剧痛,再次跌倒。
呼喊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雄煞旁边,将他抱在怀里。
古云风和李雪儿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也没动手阻止。
古云风心中却是莫名的一动,似有些愧疚,又有些迷惑,也不知是因为杀了她的丈夫而看到她伤心难过,还是因为其它什么。
之前三人誓死相拼,可看到这一幕,古云风心里却有颇多感触,化作一声长叹,默然无语。
“相公,你醒醒,不要吓我!”
“你不要丢下我!相公”
雌煞抱着奄奄一息的雄煞,哭得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雄煞心脏中剑,此时血流不止,昏迷不醒。
终于,雄煞似听到了她的叫唤,缓缓睁眼,涣散的眼神露出柔和,艰难地开口:“倩儿,我…我…,快…不行了,你…”
“倩儿在这儿,倩儿永远守着相公,相公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的!”听到他说话,雌黑煞惊喜若狂,破涕为笑,急忙从怀中掏一个药瓶来,倒出一粒药丸,直往他嘴里喂去。
“快!相公!把护心丸吃了!”
“不用了!”雄黑煞似恢复了一丝力气,抓着她的手,缓缓说道:“倩儿,你听我说,这些年…我关龙,我关龙欠你的…实在太多,若有来世,来世…”
雄煞此时已经出气比吸气多,于是深吸了口气,想一下子说出心中的话,却是咳出一口血来,心口疼痛难当。
“倩儿!我…想看看你的脸!好吗?”虽然心口剧痛,但他的头脑却是非常清醒。
“好!”
叫做倩儿的雌煞,右手缓缓伸到下巴处,“嗤…嗤…”一张黑色的人*皮面*具从脸上撕了下来,露出她白皙的脸庞。青丝舞动,四十多年的沧桑,并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虽称不上绝美,但也可看出,年轻时的她,肯定美艳动人。
“没想到啊!她还是个美人儿啊!”李雪儿惊叹道:“难怪我骂她丑八怪时,那么激动!”
古云风默默地看着她们,都说雌雄黑煞杀人无数,无恶不作,不曾想二人却是如此深情,恐怕也没人知道,雄黑煞叫关龙,雌黑煞…?古云风心想着。
看着心爱的人美艳的样子,关龙不由得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来,只是笑容在这一刻,慢慢地定格。
“相公!”
倩儿突然惊呼道,但她没有抱着痛哭,她缓缓低头,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我夫妇二人,自幼孤苦,那次救了他后,便相依为命,为了帮他报仇,不惜入影幻门做杀手,杀人无数,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倩儿嗤笑一声,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古云风听。
“相公,等我!”
她低头一笑,笑得很美,只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却是那般凄美。
她缓缓拾起地上的乌黑长剑,剑似乎很重,拾了几下才拿起来,在脖子上轻轻一抹,顿时鲜血喷洒,倒在了关龙怀里。
愕然,古云风二人回过神来。
“雄飞雌从,相濡以沫,这就是情吗?”李雪儿叹羡着,不由瞥了眼身旁的古云风,发现他没精打彩的样子,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身上这么多伤,不如进茶棚里歇会儿吧!”
“不用,天快黑了,赶路要紧。”古云风假装淡然,道:“而且你也知道,师傅传我的内功,有雷音震骨之效,不仅五脏六腑比一般人结实,就连皮膜也不比那些专练外门功夫的弱,这些皮外伤不碍事!”
李雪儿不禁有些气结,小声嘀咕道:“你啊!简直就是个变态。”
“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茶棚里突然传来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