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我惊讶地看着那个名叫葡萄的小姑娘，她回给我一个不满而厌恶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炸毛的小猫。

“现在可以先进去了吧。”橘子说。

厚厚的防盗门关上，我走到这间屋子的客厅，又问她们：“之前在出租车上，你说有危险的朋友，指的就是葡萄？”

“嗯。”橘子轻轻抚摸葡萄的头发，后者立刻顺从下来，眼神也变得柔和。

“所以危险在哪？”我没发觉这间普通的公寓有什么不同，除了比较暗，“为什么不开灯，这是幻术的条件吗？”

我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橘子的脸在月光下变得苍白，她突然朝我扑了过来，像只迅猛的豹子将我死死地按在沙发上。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起身，却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从门那边传过来。

“滴“

“滴”

“滴”

下一刻，巨大的轰鸣声涌入我的耳朵，气浪席卷过来，大概是全都打在了橘子的背上，她将我压得更紧，让我喘不过气来，鼻子里全是她身上的香气。

“砰！”

那扇防盗门在我眼角的余光里飞过，然后重重地插在我和橘子身边，黑皮沙发撕裂，白色的海绵和羽绒飞出。

气浪结束，橘子从我身上离开，我一下子跳起来，看见五个全副武装的陌生壮汉占据着门口，他们戴着清一色的战术目镜，耳朵上挂着耳麦，小臂上的肌肉仿佛要把作战服撑破。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都端着枪。

防盗门就是被他们炸开的吗？

葡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这些看上去个个都是“兵王”的陌生人怒目而视。

“目标确认，目标确认，现在开始抓捕。”

训练有素的壮汉动了起来，像是一座座小山，幸好他们看上去没有开枪的打算，要不然橘子和葡萄恐怕瞬间就会死在这里。

早知道是这样的局面，我应该拉个有战斗力的人再来啊！

现在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但我的“住手”还没喊出口，那五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却忽然停了下来，他们高喊着“警戒”，谨慎地一步步后退。

他们现在的动作有点奇怪，我看见一个人后退的时候直愣愣地撞到墙上，回头就是一拳，把自己打得惨叫，而另外两个人撞在一起，不由分说就开始拿枪托互殴。

他们一直在喊话，却仿佛不在一个频道，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乱成了一锅粥。

“葡萄，干得好！”橘子说。

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干的？

我将视线移到葡萄身上，才发现她眼睛里的瞳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像是夜里的深潭。

再看那几个壮汉的反应，我一下子明白，他们是陷入到了我之前的处境当中……没有光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过葡萄也并不轻松，她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嘴唇更是被自己咬出了血，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趁这个时候，赶快走。”橘子牵起葡萄的手，又对我说，”永生者，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些人引开然后拖住。“

“没问题。”

我明白橘子的意思，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其中一个壮汉侧面拍了一下，警觉的他立刻扑过来，让出了房门的位置。

橘子牵着正在施放幻术的葡萄慢慢朝房门移动，我则不停地挑逗那些深陷黑暗的壮汉，尽量把他们往屋子里面引。

眼看橘子和葡萄马上就要成功离开，其中一个壮汉突然站住不动，他扶了扶自己的耳麦，大喊：“收到！”

糟糕，他好像恢复听力了。

紧接着，其余几人也都纷纷恢复，他们不再互殴，而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动作齐整地去摸腰间，拿出一个个小圆球，开始往四周乱扔。

其中一个小圆球刚好砸到我脸上，我拿到手里一看，却发现那好像是一个小型的……手雷？

“滴滴滴！”

小圆球上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群壮汉是疯了吗，乱扔手雷，想把自己也炸死吗！

“滴！”

最后一声齐鸣，手雷通通爆开，我以一个前冲的姿势扑倒在房门前的地板上，拼命抱住了自己的头。

等等……

好像没有爆炸。

只有强烈的光线从我手臂间的缝隙射进来，像是利剑般刺着我的眼皮，即使我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外面全是白光。

小圆球不是手雷，而是闪光弹？

我从地上爬起来，勉强睁眼，视野中有一圈圈的光晕。那些壮汉脸上戴的目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成了黑色，看样子是帮他们挡住了闪光弹的光线。

但橘子和葡萄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尤其是葡萄，她瘫坐在房门外，紧闭的双眼中竟然流出血来。

橘子试图将他拉起来，但也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抓住她们！”那几个壮汉身上的幻术解除，又要冲过来。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走过去，双手撑着被炸得焦黑的门沿，挡住他们的去路。

“让开！”

“你们没资格跟我说话，把你们老大叫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酷一点。

但兵王们明显不会被我的语气吓到，他们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向我动起手。

“我是永生者。”我说。

这句话似乎起了点效果，我注意到冲到最前面那人的手僵了一下。

看来他们是知道永生者这个名字的。

我趁热打铁：“你们确定要对我动手吗？”

“停！”

最前面的壮汉挥手拦下了后面的人，他死死地盯着我，说：”你说你是永生者……“

“现在是你在跟我说话，还是你的老大在跟我说话。”我看着他的耳麦，打断他的话。

此刻是要展现气场的时候，我必须抢得主动……即使我心里有点紧张，插在裤兜里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面前的壮汉迟疑了一会，说了声“是”，摘下自己的耳麦，捧在手掌中。

“早听说永生者换了个新人，就是你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耳麦中响起来。

“是我。”我把人情薄拿出来晃了晃，“你又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永生者，你要袒护你身后的女人？“

“没错，她们向我提出了委托。“

“提出委托的一定就是值得同情的一方吗？永生者，那么我现在也向你提出委托——帮我们抓住幻妖。”

“什么？”我愣了一下。

那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又说：“或许你应该先听听我抓她们的原因，我相信在那之后，你一定很乐意帮助我们，而不是你身后的两只幻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