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开锁公司的人来了!”
几个站在电梯门口的员工,于人群之中突然扎呼起来,速速朝雪姐禀报。
只见,一个穿蓝色职业装,背一个单肩包的师傅从电梯内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雪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招呼着开锁师傅先把大门解开。
正当众人全部以为事情就此而止的时候,电梯里倏然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金属色泽的声音。
“小雪,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浑厚的声音,匕首一般刺来,疑问当中带着几分笃定的指责。
“——勇哥,是勇哥过来了!”
几个眼尖的员工,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电梯里迟迟未登场的人,就是店里最大的boss。
大boss出场,当然是自带88k、能亮瞎所有人氪金狗眼的高能闪光灯!
像什么狂拽酷炫吊炸天,土鳖矫情无下限,你不醉,我不醉,马路牙子谁来睡,——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其他员工一听勇哥这个名字,立刻肃然起敬。这可是能移动的atm取款机,就算累觉不爱也恨不得的人物呀。
于是,众人刚刚缓下去的神经再一次绷紧。
那个叫做勇哥的男人,缓缓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一瞬间,一股强大的金红色人民币气息,朝众人表情复杂的小脸蛋上扑面而来。
和那种一夜暴富的土豪——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吃烧烤略有不同。
左手一个红色的givenchy打火机,右手一部黑色的诺基亚vertudiamond手机,脖子上挂着一条价值不菲的蛇骨金链,这三件可谓是勇哥的必备神器,像影子一样走哪跟哪。
勇哥的长相有点凶煞,浑身的肌肉又特别的扎实,还是个光头,所以严肃当中更添威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用钱能砸死大活人的貔貅所特有的气场吗?!
勇哥今天穿着一件鲜艳的格子衬衫,一条西装裤,(衬衣掖进裤腰里,露出黑色的爱马仕皮带),他在众人颤抖的视线中默然地逼近雪姐。
“勇哥,您也过来了。”
雪姐低下头去,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着,她的目光不敢跟勇哥对上。
“嗯,我就是随便过来瞧瞧。”
勇哥朝那个正在开锁的师傅看了一眼,随后又瞟了瞟四周挤在一起的员工,心里大概也有个谱了。
他转过头去,对雪姐字字有力地说道:“我刚才在电梯里听老二(小鼻哥)闹喊,是不是有个叫唐新磊的员工拿着店里面的钥匙?”
雪姐点点头,没有言语,眸色忽然变得有些幽深。
“老二,你过来。”
勇哥再侧过脸去,像招呼下人一般随意地喊了两声。
小鼻哥一听勇哥在叫他,内心瞬间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额头上控制不住地冒出汗水:“勇哥,您叫我。”
“嗯。”
勇哥从容不迫地眯起眼睛,面色漠然,眼底深处似有什么火花在扑闪:“一会儿,店门开了,先给这位开锁的兄弟拿点好喝的。人家大老远地跑过来,咱得感谢。”
小鼻哥站在勇哥的旁边大气不敢喘,连忙点头哈腰。
那位正在倒腾门锁的师傅,一听后面的大boss许诺给自己好处,一瞬间,体内的查克拉、妖气、电动小马达什么的,直接max,干劲那叫一个十足!
“一会儿吩咐下去,对已预订酒桌的客人并造成延误的,在买单的时候,一律给予六折的优惠。——咱干的是服务业,耽误了客人,就是咱的不对,理应补偿。”
说到这里,勇哥特意把目光朝旁边几个男人的身上扫了一眼。
勇哥平时也不来店里,自然记不得自己手下的员工都姓甚名谁,可这心里倒也明净。
旁边的那几个男人,一身好衣服,面带怒气,恐怕都是客人,而且对今日延误开店之事甚为不满,所以为了挽救自己的招牌,打个六折不算什么。
我可是一只很大很大的貔貅....
勇哥把目光收回来,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
“把客人招待好,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和小雪一会儿检查一下收银台,认真核对一下昨晚的账目清单和现金。一旦发现对不上号,不用慌,派人先查监控。”
“——最后一件事!那个叫唐新磊的,如果回来,把他给我立即辞退。”
“勇....”
雪姐一听要辞退唐新磊,便朝勇哥走近了半步,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一番斟酌之后,她还是没有选择开口。
勇哥职场多年,人情世故自然懂得。雪姐的举止,他是看在眼里,但没记在心里。
“老二呀。那个唐新磊,我虽然不认识。不过,大家出来打工,都不容易。工资方面,正常结算,不能偏私。——至于开锁的钱,你先垫上,回头从他的工资里扣。”
“我说的这几件事,你可都记住了?”
小鼻哥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面色严肃地回应勇哥:“放心吧,我记住了。”
勇哥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便和旁边几个等了很久的客人有说有笑地寒暄起来,一改在员工面前的boss形象,变得落落大方。
勇哥长的虽然凶,处事为人倒也得体。
很快,他便和那几个一身正装的男子聊到了一块。
不久,店门被开锁师傅用高超的技术给打开了,人群便在熙熙攘攘之中涌入到那个灯未点亮、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的店里。
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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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和平区,世勋嘉园22幢,1单元2602室
一片明媚的阳光从巨大的及地窗上投射进来,把一间整洁的卧室照的空白而静谧。
一张双人床上,一张光滑的蚕丝夏凉被,白色的,柔软的。
被子很大,平铺在床上,两端的边角耷拉在干净的木板地上。
唐新磊平躺在床上,那张光滑的夏凉被遮着他大半个身体,夏凉被有明显的被人拉扯过的痕迹。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但是衣服却被人扒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与白皙的脖颈来。
他闭着眼睛,面色苍白,表情有些许的痛苦与压抑。
他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呼吸。他的脖子一侧有一道发黑的伤口,看起来伤口很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给用力地划开。
被子上,枕头上,床单上,甚至床头柜上,都零零散散地点缀着变干的红色血迹。
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煦风从外面用力地吹来,把皮粉色的奢华窗帘吹得翩然摆动。可能是对流的缘故,那道没被关紧的门,让风吹出一条不宽不窄的缝。
“踏-踏-”
这是一种精致而悦耳的脚步声。
一双白皙的脚丫,没有穿鞋子也没有套袜子,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在干净的地板上,进而发出脆弱的声响。
那双好看而白皙的脚丫停下来,似乎前面遇到了什么阻碍。
往上看去,那是一条黑色的修身西装裤。再往上看去,那是一件没有任何褶皱的白色衬衣和一张精致而年轻的面孔——它属于甯沛菡
“sera,你怎么在这里。”
甯沛菡看着对面的一个人,冰冷地问着。
那个叫sera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四十的模样,一身干净的素衣,扎着头发,身前围着一条深蓝色的花边围裙。
她低下头去,十分恭敬地说道:“小姐,我刚从房间里出来,看了一下情况。——昨晚送您回家的那个人,好像快....死了。”
“把话说完整。是死了,还是快死了。”
甯沛菡对sera模糊的回答略有不满,她语气加重了些,脸上的表情是冷漠的,居高临下的。
“回小姐,是快死了。”
sera在甯沛菡冰冷的目光下,感受到她的不耐烦,连忙加大了低头的力度。
甯沛菡绕开sera继续朝前走去,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好,我知道了。你立刻查出来他的家属,还有工作信息。我忙完手头的事,会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运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29条,采用标准的死亡赔偿公式进行计算,进而算出一笔钱。——然后10倍给他的家里。”
“小姐,您这么忙,要不我来算吧!”
说着,sera转过身去,看着甯沛菡婀娜多姿的背影,脸上泛起浅浅的慈爱之色。
“不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sera闻言,不解地皱起眉头:“更重要的事情?”
“他不是没死吗。——你一会儿去我的实验室,拿一些致命的化学试剂,或者能让人快速死亡的病毒,注入到他的体内。这样就会造成当事人是中毒死亡的假象。如此,我们在医院还有法律那边也好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