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烟波楼,她呆呆地坐在道边的石桩上,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前些日子明明还见过,怎么好端端突然就离开了?她或许是太渴望亲情了,如弦阿姨的出现,正好暖了她那颗已经冷了的心。现在人不见了,这种担心带来的痛感比她自己预计的还要强烈几分,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的。她有气无力的长叹了一声,道:
“呼,真遇到难事,身边竟然连个商量的朋友都没有……”她抬起头望着乌云渐渐聚拢的天空,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她强忍着,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远远地,飞鸢疾步跑了过来,只因她比夕荷跑得慢了些,兴许是途中又走岔了路,居然半天才找到这。
“小姐,总算追上你了。怎么样?有哑婆的消息吗?”
夕荷摇了摇头,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哎……小姐你别着急,对了,公子回来了。他一回来便问你,你快随我回府里看看吧。”
按飞鸢所说,华璧和一将琴夫人的车队送出京城,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本想回来便去找夕荷,却不巧错过了。
“华璧和回来了?”对呀,光顾着哑婆的事儿了,地牢那件事还要找他问个明白。
夕荷这才稍稍有了点精神,她命飞鸢继续找找哑婆的踪迹,自己则先赶回去会会华璧和。
“华璧和!”
正站在院中的华璧和听见一声呼唤本能的回过头去,可眼前看见的是一个放大的拳头直挺挺的打了过来。
“哎呦!”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到他鼻梁上,打得他大叫了一声,忙伸手捂住了鼻子。
鼻梁的酸楚感让他眼角泛了泪星,他惊讶中透着几分怒意。
“殷夕荷你疯了,干嘛打我!?”冰凉的液体似乎淌进了指缝。
流鼻血了……
夕荷也愣了一下,她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被打得十分狼狈的华璧和,眨了眨眼睛一时语塞。
“……你……怎么不躲?”
这一拳自然不是平白来的。夕荷一路都在盘算着,就是这种突然袭击最能看出破绽,她想靠这招试试这华璧和到底会不会武功。只是没想到,他连基本的闪避都没有,直接中招。
“废话,一见面就是一拳,谁能躲得开……哎呦……疼……”
夕荷歪着头,拧着眉间上下打量着一脸苦相的华璧和,看着看着就慢慢伸出了一双手,拉了拉华璧和的衣襟细瞧了瞧,这件衣衫……果然同地牢中救自己的人所着的那件一般无二。
华璧和一扭身子,挣脱了夕荷的拉扯。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打人又扒衣服……”
夕荷像是没听见华璧和说的话,直勾勾的盯着这身衣服若有所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越来越糊涂了。他不会武功,可却穿着这身衣服。那时明明看见了他的脸,可自己刚刚去找华璧和随行的家丁确认过,他确实随着车队一直将琴夫人了送到了地方才离开。所以,到底救自己的人是不是他嘛……她的脑子里本来分隔开的水和面现在全搅合在了一块,变成一坨浆糊。
华璧和见她没反应,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
“想什么呢,问你为什么打人扒衣服……哎,算了,先帮我上上药。”
他说着,捂着鼻子往房间走去。
夕荷摇了摇头,眉眼的距离越来越近,脑门的微痛倒是让她清醒了些。她伸手摸摸额头,自言自语。
“干嘛敲我头,讨……”她突然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眼睛睁得老大。
奇怪,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最近好像有谁也这么敲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