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泪眼低垂的哑婆终于忍无可忍，她使劲挣着绑着她的锁链，边挣边嘶吼着：

“你这恶毒的女人，还说你不是凶手。你居然对婴儿下此毒手！为什么？她们母女如何害过你你要如此对他们！”哑婆苍老的脸颊已被愤怒扭曲，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绝兮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发疯的哑婆，疑惑的扬了扬眉，笑到：

“夫人说笑吧，我怎么会恶毒。吾乃九天玄女天尊转世，生在人间的任务便是要将妖怪赶尽杀绝，那母女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我除掉他们当是为民除害，何错之有？”

哑婆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痴痴的望着绝兮，心中凄苦。当年同阿弥在一块时，她就觉得会有这么一天，若神仙要杀妖怪，她这个妹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无力的垂下了头，痛哭了起来。

绝兮又向前迈了一步，轻拍了拍哑婆满是灰尘与血渍的脸庞，说到：

“啧啧，你也许觉得妖怪可怜。你可知道对于人来说，妖怪有着绝对的力量，他们会法术，神出鬼没，杀人像碾死蚂蚁，我不杀他们，他们若是伤了人，人就不可怜吗？你可听过因为旱神女魃赤水南岸生灵涂炭的惨状？”

哑婆双目死灰，幽幽地摇着头。

绝兮目光一柔，说到：

“所以，你要告诉我那锤子的去处。”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那婴孩身上钉钉子，她凄惨的哭声震得我头都痛。我费这么大周章就是为了骗女魃完成魂继，好将她那该死的精魂封到那婴孩的体内，若那锤子到了他们手，我这些许年岂不白忙了！”她越说越激动，圆睁的眼睛，高亢的声调与方才进门时简直判若两人。

哑婆理不清混乱的思绪，她像提线木偶一般幽幽的说到：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

绝兮嘴角微微上扬，人，终究是人，对妖怪，能有多忠诚？她一扬手中的拂尘，绑着哑婆的锁链松开了。

“请说吧。”绝兮道。

哑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痕让她本就苍老的身影更加憔悴。她缓缓抬起头，冲绝兮苦笑：

“也许是上了年纪，我越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你们的善恶我不懂，但我有办法能让这一切都结束……”说完，她使出全身力气，往墙上撞去！

绝兮一惊，忙抬手施法想将她拦住，可还是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哑婆直接撞到了墙上。未等哑婆倒下，绝兮就疾步上前查看哑婆的伤势。

总算还有一口气。

“真是愚蠢。”绝兮望着重伤昏迷的哑婆，眼中略过一丝阴戾。

“你也不怎么样。”门口传来了何战的声音。

绝兮猛得回过身，见是何战，一挑眉笑道：

“少将军过誉了，冒昧问一句，你在门外偷听多久了？”她微斜的嘴角似乎在表达不满。

何战笑了笑，说到：

“你还没来时，我便来了，不该听的也都听了。”说完，他收起了笑容。

“仙姑与我相处也有一段时日，我的目的你也都清楚。这个老婆婆反正也是个快死的人了，不如借我一用，我的事儿成了，你也剩不少力气不是吗？”何战压低了声音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