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条件，一个于公，一个于私。

药媚往东方沐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男人会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动东方垣，”东方沐视线不转，脸上的表情浅淡，“但是温玉仪不行，她是害死母妃的主谋，我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若是放过了她，他日在九泉之下，又该用什么颜面来面对自己的母妃？

东方锋似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样说，脸上也没有出现太过诧异的神情，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根本就是没有一点点表情。

他回头看了眼一直站在旁边却一言不发的药媚，像是知道她内心的在想着什么一般，忽地便是开口道，“将军府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遗憾，即便火油是从母后宫中丢失，但这事确实并非是她所做……”

说到这东方锋顿了顿，“当年药将军的威名赫赫，不过三战便是镇住当年西门的来犯，一箭便是将对方大将射落马下，就是那一箭，让老将军获封镇国将军之名。”

东方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以药媚的才智，哪怕他不将后面的话明明白白地说出口，她也可以猜到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想说什么。

的确，药媚根本不用怎么细想，已经明白了东方锋话的意思。

药翰林的那一箭，不但是让他受到获封的荣耀，更加是让他会受到记恨的缘由。

比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皇宫给当朝皇帝下毒，从太后的寝宫里偷个油再去放把火烧了将军府这种事，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药媚微微皱了皱眉，比起明面上可以看得到的敌人，这种无疑是会更让人忌惮的存在。

“这两个条件我希望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

东方锋感觉自己这一年加起来也没有今日说了这么多话，不知何时中下的毒，加上本来就有的旧疾，让他本来就不带一点表情的脸看起来更是冷淡冰漠，“若是愿意的话，待揪出内贼扫平外乱，我便能光明正大地传位于你，不至于落了他人口实。”

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交代得差不多了，东方锋并没有催促东方沐赶紧做出决定，估计也得等两人讨论过后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于是他很体贴地为他们留了一晚的考虑时间。

目送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东方锋退到一旁的椅子边上，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地慢慢地坐了下来，神思却是有点飘渺。

他今天虽然开口说了不少的话，但是有一些事他还是默默地守在心底，没有告诉东方沐。

比如说，尽管他敛尽锋芒，但是东方锋还是早知道他是有意皇位的。

比如说，其实当时父皇临终之前想传位的人，是东方沐而不是他。

比如说，他早就认同了东方沐才是更合适当俯瞰天下的那个人。

现在那个人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毕竟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亏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