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有国钟离
季倾玥刚走出御花园,便看到紫影驾着马车前来迎接。“主子,”紫影帮季倾玥撩开车帘,扶着季倾玥进去。
季倾玥看着里面的人,轻声笑道:“风澈,你来了……”
“嗯。”风澈点了点头,拉过季倾玥的手腕把脉之后,才揽着她坐下。“我有一个大消息,要不要听?”
季倾玥漫不经心的从后面的笼屉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糕,咬了一口道:“还能是什么事,无非是燕国的事情。”她原来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最近却嗜甜如命。
“对。”风澈笑了笑,帮季倾玥去掉唇边粘着的一点残渣,“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今日,燕国思云帝发布罪己诏,将当年燕齐两国先祖以臣弑君,分裂前朝钟离的罪行全部披露。自免帝位,奉前朝遗孤钟离清羽为主……”
风澈还没说完,季倾玥便接着他的话继续道:“于是,钟离复辟,璃王清羽恢复本来身份,成为钟离王朝的新一任帝王,举兵向齐国大举进攻。”
“确实如此。”风澈点了点头。“而且已经攻下了阳城,惠城,查县,向北进军。”
季倾玥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看来,我那一剑倒是帮了他了,不然他也没有理由不上朝,整天窝在璃王府,然后借机去往燕国。昨天晚上,他亲自前来买下那根紫玉月光簪,想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招,他玩的挺好。”
“是啊,他选的这条路确实是最快的,”风澈随手拿过一副地图,“虽然只攻占了几座城池,但是只要再攻破这里,然后从这里穿过,就能到达齐国的门户——晏城。”
“他自然是聪明的,军事上的天赋也是极高,这一点,当初在天煌山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季倾玥语气平淡,实事求是道。神色没有半分的改变,似乎她评价的那人不过是一个陌路之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那你打算怎么办?帮齐国吗?”
“怎能不帮?”季倾玥笑得狡猾,“齐国可是我的母国呢!”
“少来!”风澈揉了一下季倾玥的脑袋,“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就算是真算母国的话,你的母国也不是齐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季倾玥淡笑,“现在的钟离,齐国是唯一的对手。我和他的棋局,若是能以全天下为盘,倒也是不错。”
“那你是帮还是不帮?”
“不知道,看心情吧!”季倾玥依旧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谁知道,在大难面前,这齐国还能不能带给我什么惊喜呢!”
季倾玥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让风澈也了然一笑,“的确,奋起抗争,或者背水一战,都是值得一看的大戏……”
“不过,我现在还是有些顾忌……”
“顾忌什么?”
“我现在唯一有所顾忌的就只有一个人。”季倾玥道。
“谁?”能让季倾玥有所顾忌的,那人一定绝非一般等闲之辈。
季倾玥的眉头微皱,口中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摄政王,齐筱洛。”
“齐筱洛,他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吧?”
“嗯。”季倾玥淡淡的应道,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可是,在这棋局之上,所有人都不过只是棋子,没有朋友,只有对弈之人。”
外面的紫影驾着车,听到里面的言语交谈声,不由得想起来之前自己和风澈的对话。
……
“风澈大人,这件事,我们要告诉主子吗?”
“钟离复国……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谁能对她说?”
“可是……”
“紫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应该明白,玥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所以,既然她要平安无事,洒脱随意,一如往常。那我们,就应该和她一样,平安无事,洒脱随意。”
“……果然,风澈大人,还是你更加的了解主子……”
“不是了解……”
“不是了解,那是什么?”
“其实你我的差别不在了解上,而在于,你更加担心她受到任何伤害,而我,知道她的路,就算是跌跌撞撞也要自己走完……她的傲骨,不容任何人轻视。”
……
是的。她的傲骨,不容任何人轻视,她的骄傲,不许任何人同情。这才是她,他的主子,他们琉华阁,唯一的王,唯一的信仰。
紫影在心中这样想到。
燕国,不对,现在应该成为钟离。
“离,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至于和玥闹成现在这样啊!”曾经的思云帝云梓殊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鬓角。
“无妨。”那白衣胜雪的人靠在软塌之上,虽然脸色有些病态的白皙,但依旧是风流俊逸,清俊无双。他轻声道,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别人,“我和她,注定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局面……”
“什么叫注定?怎么就是注定呢!”云梓殊看到离清羽的样子,实在有些气恼,“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梓殊,你也说了,是曾经……”离清羽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忽然牵动着胸口的伤一阵疼痛,让他的脸色又白了一份。他抬起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苦笑一声,“当她刺伤我的时候,她已然决意要将我们之间的情丝斩断。”
“……”云梓殊听到离清羽的话,也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季倾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敢爱敢恨,但同样,也冷血冷情。她可以为了所爱之人千里奔驰不眠不休,但也可以在心伤之后将其弃之如敝屣毫不在乎。她对别人可以很残忍,她对自己就能更残忍。所以,这一次,离清羽要是想和季倾玥和好如初,怕是难了……
离清羽依旧是平静淡然的模样,看向齐国所在的方向,淡笑一声,淡雅的好似天上仙,足以惊艳世间万物。“梓殊,你猜,她现在在做什么?”
“玥的心思,我怎么能知晓?”
“我猜……她现在一定已经想到了我的所有可能的想法,想到了怎样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她的心中,也因为这场以天下为背景的棋局感到乐趣横生……”
我说的对吗,我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