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壮丽的宫殿坐落于整个大都城的正中位置,象征着皇权的高贵,红墙绿瓦,亭台楼阁,水榭画廊,这个国家最珍贵的东西都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院里。
宫宴是酉时开始,现在正是辰时,百官还未下朝,各府家眷也陆续来到宫门口候着后宫众位主子的召见。
当骆心悠与沈煜轩来到宫门之时,宫门专供停放各府马车的地方已经没有位置,两人的马车却没在宫门处停下,直接驶进二道门,已有太监在那里等着,待马车停稳后,小太监立刻上前牵着马,沈煜轩先下了马车,小太监见了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沈煜轩含笑点头,转身对马车上的人说道:
“县主,已经到了。”
绿意掀开帘子,由红珠搀着骆心悠下了马车,站定之后,骆心悠朝沈煜轩福了福身,平淡且疏离的说道:
“多谢沈大公子。”
小太监见骆心悠从沈煜轩的马车上下来,也不敢多看,上前躬身请了安,恭敬的说道:
“奴才给县主、沈大公子请安,太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骆心悠微微点头,看了看身边的沈煜轩。
沈煜轩微微笑道:
“你且先去吧,祖母一大早便进宫给太后请安了,老王妃应该也在。”说着,突然间伸出了手,却在离骆心悠不远处又收了回去。
“有劳大公子,心悠先行告辞。”对两个丫头点了点头,便随着小太监去了萧太后的宁寿宫。
看着骆心悠离去的背影,红珠有些担忧的说道:
“姑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绿意点了点头,姑娘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尽管内力差了点,但胜在身手敏捷,反应迅速,一招就能击中对方要害。
沈煜轩看了看两个丫头,含笑转身而去。
宁寿宫,萧太后一身孔雀翠羽金凤朝服,以寿字作为暗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凤凰,下摆处串满了红珊瑚珠,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是一副圣尊翡翠珍珠头面,两只赤金九尾凤凰步摇,皇家威严彰显的淋漓尽致。
坐在萧太后右下方的是康王端木云的母亲,康王太妃,只见康王太妃一身石青色的锦竹青线寿纹朝服,戴了一副墨绿色翡翠摸额,一支翡翠如意钿子,低调又不是庄重。
萧太后面带笑意的对康王太妃说道:
“瑜世子好不容易回来,可别轻易放他走了。”
提到自己唯一的孙儿,康王太妃满脸笑意,回答道:
“您说得是,这次就让她母妃给看几家好的姑娘,把亲事定下来,到时候,还要请太后先掌掌眼。”
萧太后含笑点头,说道:
“瑜世子比宸儿小两岁,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早就该成亲了。”想起安奕宸的亲事,又叹了叹气,说道:“现在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坐在萧太后左下方的沈老太君笑道:
“太后说的是,就连老身家的那两个也是愁人。”
安东侯夫人笑道:“依臣妇看,太后娘娘和王太妃娘娘也是过滤了,睿靖王爷和瑜世子都是天人之姿,人中翘楚,这京中想攀亲事的还少吗?煜轩兄弟俩也不必说,光臣妇知道有意的人家就不止两三家,都被母亲回绝了。”
殿中众位夫人小姐都点头附和,说着恭维的话,迎逢三位身份高贵的贵人。
沈老太君看向自己的女儿,笑着摇摇头,她倒是想答应,可也要煜轩煜辕点头才行啊。
此时,殿外守门太监高声宣道:“永宁县主到。”
只见一女子身着淡紫色二品县主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罩樱桃红水纹翠烟衫,栀子色宫绦绕于腰间,盈盈细腰不可一握,三千青丝挽成飞云髻,发间只插了一枝羊脂色茉莉小簪配丹色珍珠璎珞,简单又不是典雅。
盈盈走来,腰间环佩微响,行至大殿之中,双腿平行站立,两手相握放于左腰间,膝略屈成半蹲状,朗声道:
“臣女固北侯府骆心悠,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福寿安康。”
萧太后眼中带着笑意,满意的点点头,抬手说道:
“快快免礼,张嬷嬷,快去扶永宁起来。”
张嬷嬷连忙称是,就要上前去扶骆心悠,张嬷嬷是萧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连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骆心悠哪敢真的让她搀扶,在张嬷嬷刚走近她身边时,便起身,侧身给张嬷嬷欠了欠身,说了句“有劳。”
康王太妃见自己外孙女如此之礼仪,进退有度,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眸带着欣慰的笑意。一旁的沈老太君也连连点头。
萧太后朝骆心悠招了招手,让她走到跟前儿,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到她脸上带着面纱之时,心中不由伤感,说道:
“好孩子,你父亲不在京中,近来可好?”
骆心悠微微抬眸,清澈的水眸带着浓浓的感恩之意,轻声说道:
“臣女一切安好,多谢太后娘娘挂心。”
萧太后点了点头,也知她在府中的辛苦,没了娘的孩子,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中,哪有不苦的呀,但这也是人家的内宅事务,就算是当朝皇上太后,也不好过多插手,也只能在外给这孩子更多的尊崇,让府中的人多少有些忌惮。见康王太妃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外孙女,萧太后拍了拍骆心悠的手,慈爱的说道:
“好孩子,去你外祖母那里吧。”
骆心悠点点头,朝萧太后欠了欠身,便走到康王太妃身边,对她行了一个大礼,只请安的话还没说出口,康王太妃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起身,眼中带着泪光的打量着她。
此时的骆心悠,也不知是因为康王太妃眼中真心实意的疼爱,还是原主对亲人的本能,心中很是酸楚,一个没留意,眼泪竟不自觉的滑了下来。
康王太妃见状,以为骆心悠是因在固北侯府受了委屈而掉眼泪,连忙说道:
“我的乖孙女,别哭,啊,万事有外祖母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边说着,还边拿出绣帕给骆心悠檫着眼泪。
骆心悠心下更是感动不已,曾几何时,父母在世之时,自己也是这般被他们护着。
“心悠不孝,让外祖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