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蒙绪便看见一抹雪白中带着鹅黄的身影坠马落地。那身体与地面相撞的声音,不大,却直直的敲在他的心间。
那是……郁儿!
郁儿怎么了?难道……他脑中突兀的冒出一个想法,却又不敢继续想下去。身体也早已随着意识掠了过去。掠近,那地上躺着的女子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伸手,小心翼翼的将轻月揽在怀中。但见她面色苍白,身体软软的没有一丝意识。
心,瞬间一慌,他连忙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轻浅均匀,还好!又按上她的脉门,脉象虽有些缓慢,却也算正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怀中的女子搂的更紧,这才凌厉的看向愣在原地的延朗等人。
这些该死的奴才,是怎么照顾她的?怎么会让她晕倒坠马呢?他的眸光似含冰带刃,顿时迫的众人心神一慌。他平日给人的感觉总是儒雅和煦的,即使发怒,也只是儒雅中带出威严的气势,何曾像现在这般森寒慑人?
“你们,是怎么照顾郁夫人的?”
延朗等纷纷下马,都低着头,但是都没有说话。眼前是乌苏始帝,又不是自家的主子,他们才不要下跪领罪。但是护卫郁夫人不力,又的确是他们的过失,所以只静立一旁等候王爷的处置。
蒙绪冷哼一声,而后微微侧头,扬声吩咐道,“来人,把马车牵过来,用裘皮铺设马车。”他说完就欲抱起轻月,却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本王的大帐里暖榻裘皮一应俱全,就不劳蒙兄为本王的爱妃操心了!”
北辰寒!……蒙绪的手紧了紧,抬眸,责怪道,“北辰兄怎么把郁儿一个人留在营地外面,你难道不知她最是畏寒吗?”
“本王自然知道!只是郁儿她太过嗜睡,本王今早起床的时候怎么叫也叫不醒她。都怪本王太宠着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没想到她急着赶过来,竟然连马车也不坐,骑着马就来了。”北辰寒似无奈又心痛地说道,他那双黑眸扫过轻月苍白的面容时却是一滞,而后匆匆移开。他弯腰伸出双手,欲将她抱起。
奈何此时蒙绪正将她揽的紧,北辰寒伸出的手,就那么直直的僵在半空。两人眸光交错,谁都不愿收手。
“蒙兄,本王知道你和本王的王妃兄妹情深,可是,郁儿现在这样,该回本王的大帐休息才是。”他一句“兄妹情深”,说的极其自然,将蒙绪心中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蒙绪的手又紧了紧,直到怀中的女子发出一声浅吟,他才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眸光流连,却终于还是将手松开。
“请北辰兄好好照顾郁儿!”
“这是自然!”
北辰寒将轻月抱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稳步离开时,留给众人一个两人相拥而去的背影。
“女人,还不醒过来?”北辰寒微微侧着头,鼻间立刻闻到了她独有的香味,手上的力道却不知不觉加重,似要将她捏扁了才甘心,揉碎了才解气。
然而靠在他怀中的女子依旧是呼吸均匀轻浅,并没有半点动静。
“再不醒过来,本王就把你扔到地上去。”他淡漠的声音,此刻辨不出喜怒。
怀中的佳人呼吸越发的均匀,只是......那双柔软的手悄悄地抓住了他的衣袍。他的心,一瞬间似被那只柔软的手抓乱了,先前的恼怒,被揉作一团而后便烟消云散了。果然是装的!北辰寒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再侧头时,一个似有似无的吻便印在那柔软馨香的发丝上。
“为什么跟来?”他问道。
良久,久到北辰寒以为她会继续不知死活的装睡,才听见耳侧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醒着?”
“本王探过你的脉息,你没有晕倒。”
“我睡着了。”女子的声音依旧闷闷的。
睡着了?你睡着了绝对不会这么安分!北辰寒垂眸看着她身上沾满泥土的狐裘,皱了皱眉,这女人倒是越发长进了,竟然还知道装晕倒!那么高的马,摔下来怎么没把她摔傻!
“为什么不回王府?跟来做什么?”
轻月抬眸看了看夜空,幽幽地说道,“不跟着你,我会没命的。”
“你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又派杀手追杀你?”这样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北辰寒蓦然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而他的暗卫,并没有查出她的仇家是谁。
“不是。”她的声音似叹息似埋怨,也不知这埋怨与叹息是对谁而发。她稍稍动了动身体,双手放开北辰寒的衣袍,却极其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道,“反正我跟着你就对了。”
她能不跟着他吗?那只笨鸟,竟然弃她而去整日跟在北辰寒后面。要知道木轩每次都是凭着那只笨鸟找到她的。眼看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要是在寒毒发作前,木轩没有及时赶到她身边,她的小命就要提前不保了!那只该死的笨鸟!还好飞扬看到了及时通知她,要不然她一定没命!
她无奈的赖上北辰寒,她的举动刺痛了紧随其后的蒙绪的眼,也柔软了北辰寒的心。反正现在知道了她就是南轻月,是他的王妃,她逃也逃不掉。如是想着,北辰寒气恼之后竟有些愉悦。
他揽住她腰际的手轻轻拍了拍,道,“那你就跟着本王。困吗?困了就先靠着本王睡。”
他感觉女子摇了摇头,尖俏的下巴在他的肩上磨来磨去,接着便听见她说,“我想先见见云飞扬。”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北辰寒凝眉问道。
轻月却将头抬了起来,与他对视,“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找到你?”
“云飞扬给你传的信?”
“我要见他!”
“不行!”北辰寒冷冷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
“女人,你如果不乖乖的听话,我就叫人把你捆回去!”
两人的距离极近,轻月两眼瞪的发酸。她垂下眼帘,道,“王爷不要忘了,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你答应过我会放了南平的所有士兵,你怎么可以将他们扣着不放?而且,我为什么要去你的王府,我这个郁夫人只是假的。”
她垂眸的举动在北辰寒看来,是心虚的表现。他大手一按,将她的脑袋扣在肩膀上,大步向大帐走去。
“本王正想和你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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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玉觉得自己是标题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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