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衍起身，负手走到暗一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言不语。暗一被强烈的压迫感弄得浑身颤抖，险些昏过去，使劲扣进大腿内侧，努力保持清醒。

“皇，皇上……”

“下去吧。”

“继续监视。”

突然，上官衍转身，背对着他，淡淡地道。

暗一犹如大赦，立即领命离去。

暗一离去后，正阳宫安静下来，静得有些慎人。

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上官衍猛地用拳头击打桌案。

桌案完好无损，手却流了鲜血。

“皇上……”李德安听到响声，连忙跑进来。

“滚出去！”上官衍怒喝一声，李德安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上官衍站在桌案前，静静伫立，久久不动。

好久好久，直到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

“李公公，皇兄呢？皇兄在里面吗？”是上官朔的声音，仍旧是那般风流不羁。

“回辰王殿下，皇上在里面。”李德安说完，又凑近上官朔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上官朔面色变了变，连忙向殿内走去。

“皇兄。”

“你来了。”

上官衍坐在主位上，面容平静，一切如常。

上官朔行了一礼，自然而然的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望月楼那边可有进展？”上官衍率先开口，两兄弟坐在一起，自然是为正是。

“暂时还没有。臣弟感觉甚是奇怪，对方像是有眼睛一般，所有行动都比咋们提前一步。查到望月楼有问题，他们就把楼里的人全部撤走，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对方像是在他身上安了眼睛一般。

上官衍沉吟了一会儿，“既然没有线索，那就把望月楼封了。那边的事情暂时停下，先查容丞相遇袭一事。”

“臣弟领旨。”

“如果背后那人的目的是为了挑起容家和墨家的矛盾，那么他为何不直接杀了容丞相。若是那样的话，还能帮皇兄省去不少麻烦，毕竟容家和墨家先动哪一家都很棘手。正是因为不能轻举妄动，皇室才一再忍让他们到此。”上官朔一面说，一面露出遗憾之色。

如此一来，便可轻易出去两家。

“皇弟能想到，别人未必不能想到。”上官衍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说，“容家自然要除，只是还不到时候；兵权也会收回来，不急于一时。”

“皇兄心里有数便好。”

“皇兄，贵妃娘娘那儿？”上官朔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他昨夜想了一宿。如果昨日她没有出来搅局，那么容家和墨家定然可以一起铲除；如果昨日她没有出来搅局，那么从今往后他们已无再见面的机会。

但最终他想通了，昨日之事不可为，明日之事犹可为。昨天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今日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

上官衍面色平静，眼皮都未眨一下，郑重道，“朕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更改，包括朕。”

身为帝王，不可为情所困。

“不管皇兄做什么，皇弟都永远支持。”

他们兄弟，可以无情，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但不能不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