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

程安然小声地确认：“是订婚宴吗？”

“不是，”顾敬亭弯着唇角，“是结婚宴。”

她的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

“对，你没有听错。”

安然很沮丧，为什么连结婚这种大事，她都要三天前才能知道！

而且之前不是说要等到她毕业嘛？

“这是谁定的？”

“程总。”

顾敬亭摊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结婚不是很麻烦的吗？还要定场地，试婚纱什么的，三天来得及吗？”

“一切从简。”

这四个字，彻底打破了程安然的幻想。

“本来我也想给你一个世纪婚礼的，但是你父亲那边觉得，”他像是在考虑措辞，“简单而迅速比较好。”

简单而迅速？

是有多迫不及待地把她嫁出去？

最可悲的是，她好像连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人的劣根性到底会有多严重？这一刻，程安然终于体会到了。

顾敬亭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眼神也不自觉地犀利起来。

从震惊，到怀疑，到纠结，再到厌恶，直至最后的麻木......

却没有一种是他想要看到的。

“明天我会来接你去试婚纱，记得早点起床。”

他冷冷地丢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安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

怎么感觉他还生气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就起来了。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怎么睡。

在别人还在享受美好的校园恋情时，她连初恋还未来得及发生，就要这样被强迫嫁给一个和陌生人无异的男人。

所幸这个结婚对象不是个变态老头或是那种残疾患者，而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不过这样的男人会一辈子钟情于她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在安然心里，也许他只是一时看她可怜或是比较新鲜吧。等到他的人道主义或是猎奇心理消失殆尽之时，就是她的自由之日了。

这样想想，程安然又充满了希望，她只要维持令人感到枯燥又乏味的形象就好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顾敬亭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了安然宿舍楼下。

他今天穿了一件枪灰色高领毛衣配一条剪裁考究的西裤，白色板鞋削弱了正式感，显得更加日常。

安然一出门就看到了有些悠哉地倚在车身的男人，他的刘海被妥帖地梳向后面，又重新戴上了那副金丝眼镜，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见她过来，他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车，甚至眼神交汇也只是点到为止的。

安然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安静地上了副驾。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安然几次装作不经意地偷瞄，却只能看见他那有些冷峻凌厉的侧脸。

她不禁在想，难道他真的在生气？

可是想不通的是，他有什么可气的呢？

到了婚纱馆，他也是先行下车走在前头，长腿迈得步子又大又快，安然紧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忍不住腹诽他一言不合就冷暴力，还欺负她腿不够长步子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