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多远才会到达目的地?”
“不知道。”
“那家的人会不会趁我们不在,就去找他们的麻烦?”
“有可能。”
宋银和郁垚赶着驴车往州府跑,凤临村虽然是在洪县的管辖之下,地理位置却是在剑南道和宏肃府之间,距离宏肃府的首府反而要近一些。
郁垚辨别清楚了方向,与宋银往宏肃府赶。
舟车劳顿,苦甘两日,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宏肃府的首府。
粗矿古拙的府衙面前,两尊石狮子蹲在门前,威武大气。
看门小吏,看二人翩然白衣停在面前。男的气宇轩昂,气息冷冽;女的容貌惊人,气度不凡。
出声问道,“阶下何人,若是无事,速速离去!”
宋银抬眼看去,看着看门小吏,横眉冷眼,眼中虽有对二人气质的惊艳,却并不完全折服,反而恪尽职守,自有一派正气。
“烦请通报宏肃府权知远林军州事赵宏博,滇南王镇北将军有要事相商……”
要让郁垚亲口说话,这是不可能的,也只能由宋银来为他撑排场,可是两个人孤零零在偌大的府衙面前,微风卷起两个人的衣角,看在那看门小吏的眼里,竟是如此萧瑟。
看门小吏竖起两道浓眉,喝道,“你二人竟敢假冒滇南王,想是活得不耐烦了,想牢狱之灾是不是?”
“咚,来自张义超的仇恨值+44。”
说着捋了袖子,吆喝一声,府衙当中,立时冲出两队装备齐全的卫兵,个个挎刀持剑,威风凛凛,瞬时间就将宋银二人包围在内。
宋银瞥了一眼郁垚,小声说道,“怎么办?他们好像不认识你,你还有什么自证身份的方法没?”
郁垚微微蹙眉,声音冷冽,“叫赵宏博出来说话。”
他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哪怕站在阶下,哪排身着白衣,眼中那股睥睨天下意味却凌厉如风刀,无与伦比。
卫兵们左右打量,意欲上前将这二人拿下,就见这男女二人神色坦然不似坑蒙拐骗之辈,一时竟有些犹豫。
“咚,来自张义超的仇恨值加99。”
“咚,来自……”
“咚,来自……”
郁垚声音更冷,“本王给你们三息时间,叫赵宏博出来说话。”
宋银无语,脑子里又是一片连绵的咚咚声。
看门小吏与卫兵们见他气度不凡,心中也有些不安稳,彼此之间丢了个眼色,便有人赶忙进到府衙去报告。
赵宏博正在后衙之内,对着一摞宗案文书,愁眉不展。
一州十四县,一县七乡八镇,不说每年赋税徭役之事,便是每一个季度汇总到府衙的案件就有几百起。
秋收过后,便是上京述职的日子,虽然时间看着还充裕,只是事情又多又杂,若是现在理不清头绪,到秋收之后还没个头尾,那就等着进京面圣之后罢官谢罪吧!
他听府衙面前传来喧闹之声,又见远林军闻声出动,因为事态很快就会安心下来,却哪知门外喧嚣声起,惹得人头晕眼花,胸闷心悸,总觉得这天儿热的,实在是让人不安。
他皱眉,往前衙的方向看去,一个健壮的人匆忙赶来,却是看门的张义超。
赵宏博不悦道,“何事喧闹不休,怎么还没安静下来?青天白日,又无人申冤,到底吵吵什么!”
张义超忙道,“大人,门前有一男一女,看来气度非凡,男的自称是滇南王镇北将军,属下们不敢擅动这才进来禀报。”
赵宏博黑了脸,面色不虞,“拿下拿下,这等小事都要我来吩咐,你们到底干嘛吃的?”
滇南王戍守北疆,虽然说北疆离宏肃府也不是太远,但边将、封王非召唤入关,可是死罪!
尽管这年头也没那么夸张,但堂堂滇南王,不在北疆却在此处,不是说笑是什么?
不过竟然有人敢打这滇南王镇北将军的名头招摇撞骗,当真是活腻了吧。
他突然兴起,想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不知好歹。
就在这时,只听前衙传来阵阵惨叫之声,而后他便见两个白色人影,绕过影壁,出现在他面前。
赵宏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两眼瞪得老圆,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似的。
“王、王、王……王爷!”
等那么高挑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只觉得背后寒毛根根竖起,冷汗涔~涔,忙不迭行礼叫道:“下官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处猝然降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见谅。”
郁垚淡淡地应了一声,“起来说话。”
赵宏博起身,瞥见郁垚身边的宋银,疑惑道,“王爷,这位是?”
郁垚淡淡道:“本王的参谋。”
“咚,来自赵宏博的仇恨值+66。”
赵宏博讪讪的笑着,点了点头,不敢擅自评价。
若是镇北将军参谋,那便是圣旨钦点,怎会是一个女子?
若说是滇南王参谋,那还不是王爷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明显不是真话,自己听听便罢,万万不能较真,倒是他为何会出现在此才需要琢磨。
郁垚同宋银坐在后衙庭院中的石凳上,赵宏博尴尬地动了动,不知该坐该立。
“咚,来自赵宏博的仇恨值+99。”
算了,还是站着吧。
他微微躬身,疑惑道,“不知王爷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兵马何在?”
这话隐隐有一丝质问的意思。
郁垚淡淡道,“兵马自然在北疆。”
赵宏博再开口问道,“那王爷到此,所为何事?圣上可知?”
郁垚发出轻轻一声嗤笑,声音却淡漠如雪山顶上的冰霜。
他声音冷冽,“圣上自然不知,本王到此,自有要事,赵权知若是再拖延,剑南道与宏肃府落入魔教之手的罪责,怕是要自己担了。”
他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话才说完,赵宏博却听得惊心动魄,险些魂飞天外。
“王爷,魔教似乎是江湖门派……”
郁垚冷笑,“能将爪牙伸向朝廷,能独占一隅征收男丁与粮食,赵权知难道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江湖教派?”
赵宏博面露震惊之色,嘴巴几次张合,欲言未言,他惊慌的神色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无论是江湖教派还是草寇贼匪,小打小闹的事情基本都用不到他管,即便哪年匪徒嚣张,也不过派出千八百五兵镇压之事。
可听王爷方才所说,却有大不同了。
征收男丁与粮食,这是朝廷才有的权利,若是有人胆敢聚众征粮,便等同于与朝廷作对。
这是造反啊!
他终于不淡定了,只觉双膝发软,仓皇跪下。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宏肃府权知远林军州事赵宏博,但凭王爷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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