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兴赌场内,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门来,把赌场内仅剩的几个看场子的小喽啰吓得瑟瑟发抖。
宋银把周万兴搡倒在地,踩着凳子邪傲乖张道:“房契呢?拿来我瞅瞅?”
一众喽啰你看我我看你,看着明显不对劲儿的老大和同伴们,一时都有些闹不明白这唱的哪一出。
在他们的印象里,赌场被闹也有几次了,只是从来没有一次,砸场子的会砸成功的。
老大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前来闹事的人找各种各样的麻烦,比如来找事情的人家眷突然落水,或者后台突然起火了,再不然就是家中重要的亲人,突然得了某种疾病。
诸如此类的情况,不一而足,总之,来闹事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万兴心里那个苦啊,以前还能仗着魔教狐假虎威,他负责给魔教上税,魔教会派出人来,在他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提供帮助,为他解决一些小麻烦。
眼下后山已经倒了,周万兴只能伏低做小,眼见宋银实在气势汹汹,又有人帮衬,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苦着脸,忍着身上的刺痛和痒痛的感觉,匆忙说道,“这位姑娘,您到底要什么?您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宋银笑嘻嘻道,“听说尊夫人的泼辣,在镇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小女子有一事不知,小女子何时认识的周老板?”
他这话说出来,周万生哪里还不懂她的用意,连忙求饶,“姑娘,您就高抬贵手吧,我回头就让那贼婆娘给您道歉……”
他心中的愤怒,虽然都要变成火焰燃烧出来似的,可是她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心情,不把内心的屈辱和悲愤表现丝毫。
模爬滚打几十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周万兴深深的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更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宋银淡淡的扫视一周,打量了一下这个地下赌场的环境,但见桌椅板凳都冒着油光,昏黑的环境当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馊臭味。
宋银身处其间,十分别扭,她想了想才说出口,“这样吧,我也不与你为难,你妻子败坏了我的名声,对我造成了深重的影响,只要你媳妇敲锣打鼓的上我宋银家登门道歉,在街坊邻居们面前,深深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洗白我宋银的名声,我什么时候就从这赌场离开。”
周万新艰难的张了张嘴,一脸愕然,这个要求,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要面子还是要赌场,这是一个问题。而且他深知他那婆娘的尿性,跋扈张扬,泼辣任性,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样的事情,他那贼婆娘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当即苦了脸,说道,“要不我还是赔钱吧,姑娘,你看我该退多少钱合适?100两银子如何?”
他话才说出口,却见宋银黄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好。”
然而没有等他,稍微欢喜一些,却又听宋银说道,“叫你婆娘登门道歉的时候,带上100两银子。”
甘一飞忍不住笑出声,拍手叫好,“宋姑娘,还是你有本事,气死人不偿命,杀人不见血,甘某人在此学习到了,佩服!”
……
赵熙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此生会如此憋屈的一天,周万兴身边的狗腿子走到她娘家的时候,居然宣布了一项让她难以置信的重大消息。
“让我道歉?”赵锡琴惊叫不已,“不可能,不可能,断断不可能的,你就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说话时的底气和慌乱,却深深的出卖了自己。
出嫁随夫,虽然周万新也不太靠谱,但是赌场的生意却事关夫妻二人的生活质量,万万容不得她任性,但是一想到要敲锣打鼓,如此张扬的上门去给那个贱女人道歉,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从一出来。
吴桂香在旁边温言劝解,脸上满是苦恼之色,“琴儿,都怪我,要道歉就让我去道歉吧!”
前来报信的狗腿子小声的提醒道,“宋姑娘说要老板娘亲自前去,要带上100两银子!”
赵锡琴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贱人,真是欺人太甚!”
旁边的狗腿子不敢乱说,眼睛却瞅着地上,暗自腹诽,“分明是你污蔑人家清白在心,把人家惹恼了,才到赌场去找事情,要是你没那么泼辣,就不会给我们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了!”
然而这种话到底是不能说出口的,他小心的瞅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赵锡琴,心中竟然有一种隐秘的快意。
赵锡琴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从前在,风月场中,虽说不是花魁娘子,可也是花街柳巷少不得的美妙人物,不知多少富商重金买笑。
谁说嫁给周万兴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也是一个安稳的从良之处,日子过得也算潇洒快活,可怎么最近却那么不得劲儿呢!
吴桂香在一边气脑的抹眼泪,“琴儿,都是我糊涂,这可怎么办啊!”
赵思琴的眼睛咕噜噜一转,咬牙切齿的搜索了一下目前面临的局势。
虽然最近赌场的经济状况不太好,但赌场到底是一个持久的营生,自己和干粮攒下来的那点小钱,用来度日的话,迟早会坐吃山空,不是持久之计。
抬头咬牙齿,自然知道赌场要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娘就给她道歉一次又如何?”
这小贱人竟然敢气势汹汹杀上门来,把周万兴那蠢货踩在地上摩擦摩擦,他们二人自然不会勾搭在一起。
再者,那贱人看起来也能耐不小,也不是周万新能勾搭的上的,当人心中安定下来。
这么一想开,哪里还有丝毫变扭?
当即张罗了一帮鼓吹队,取出一块红色托盘和一块黄丝巾,黄丝巾上头两锭荧光闪闪的银元宝,银元宝的颜色和丝巾的黄色相得益彰。
而赵熙琴就双手托着托盘,聘聘婷婷地,在锣鼓声中,摇曳着身姿,往宋银家的家宅走了过去,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围观。
“哟,这都是以前的赛花魁吗?怎么许久未见,又要重操旧业了?”
说话的人口的,甚是狠毒,专戳人旧伤疤。
赵思琴仿若未闻,走到宋银家的门口,盈盈屈膝欠身行礼,“小妇人不懂事,前日冲撞姑娘,坏了姑娘名声,今日特意奉上白银100两,以示歉意,还请姑娘原谅则个。”